”
拼消耗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而两败俱伤的后果就是战事结束后,敌军已经没有实力去抢占山东了,山东还在金军的控制之下。
“战事胶着,双方拼消耗。这是最糟糕的结果,但也是最有可能的结果。”完颜挞懒摇摇头,“你们回去后,告诉自己的属下,这是决战,我们和南人的生死决战,让他们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这一仗有可能打几天,也有可能打个十天半月。目前我们的粮草存量足够支撑半个月到二十天,这使得我们可以集中力量与敌人决战,我们拥有七成以上的胜算。”
杨询卿等人躬身领命,各归本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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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日,午时,大屯。
王渊站在地图前,看着上面的醒目标记,沉默不语。
刘光世、卢俊义两军已经抵达攻击位置,目前正在向宛亭方向迅速移动。宋江的第十八军、第十九军也已经就位,正尾随于刘光世之后。王贵的第十、第十一军已经抵达大屯和马岭岗,对前军形成了策应。北线东路的六个军已经完成了部署,可以对金军展开攻击了。
“西路战况如何”王渊望着匆匆走进来的留守府司马高宣武,急切问道。
“金军已经撤到大黄一带。”高宣武走到地图前,一边做出标记,一边说道,“王德在马头攻击顺利,迫使金军迅速后撤,但郦琼在大黄的攻击却遭到了金军顽强抵抗。”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战报,接着说道,“目前王德已经杀到了大黄,和郦琼会合。”
“开封的军队到了什么位置”
“已经抵达马头,正在向马岭岗和大黄一带急进。”
“西线可有消息”
“林冲、韩世忠攻击锐利。一个时辰前,他们在阎楼激战,现在估计已经到了南彰一带。”
“东线呢”
“东线的高宝龙正在和金军主力六部奚军对峙,至今还没有发动攻击。”
王渊点了点头,“宝帅暂时还没有必要进攻,凭他的显赫声名和麾下数万精锐就足以震慑金军。”
“只要六部奚军给宝帅拖住了,那么我们和王玶、辛兴宗的南北夹击就足以撕开金军的防线,将金军一分为二。”高宣武越说越是兴奋,眉飞色舞。
王渊摇摇头,没有说什么。他知道金军的厉害,完颜挞懒更是女真有名的悍将,和这样的对手作战,要说胸有成竹那是假话,他现在就感觉心跳得厉害,有一种轻微的窒息感,不过,另外一种情绪牢牢包裹着他,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那就是报仇的欲望。当年他和姚古在葫芦河大战中被金军团团包围,差点全军覆没,虽然最后突围出来了,但姚古阵亡,数万将士战死。前去救援的王稟和他的军队更是死伤殆尽。这个刻骨的仇恨深深印记在王渊的身心里,今天,他终于有机会报仇了,为死去的姚古、王稟、种师中和所有阵亡的西北将士报仇了。
王渊的脑海里掠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苦就象利剑刺进他的身体一般,让他难以承受。
“传令刘光世、卢俊义,加快行进速度,尽快向金军展开攻击。”王渊冷声说道,“告诉他们,要不惜代价撕开金军的战阵,让后续大军杀进去。给金军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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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骑飞驰而来,马上骑士全身趴伏在马背上,不停地高声怒叱,马鞭狠狠抽在马背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啸叫。战马口吐白沫,庞大的身躯几乎腾空而起,仿佛一支贴地射来的长箭,旋风一般卷进了营寨。
“轰隆”一声巨响,战马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地,大汗淋漓的身躯依旧擦着地面飞出了十几步才停了下来。马上骑士狠狠撞到地上,一路翻滚,血流满面,但他咬牙站起,跌跌撞撞地冲向了帅帐。
王渊听到帐外传来异常响声,急忙走了出来。那骑士看到王渊,举手高呼,急行数步,扑通跪下,“留守,金军河北金军”
王渊霍然心惊,“河北金军在哪你们在哪发现河北金军”
“六十里,据此还有六十里。”那斥候嘶哑着声音,上气不接下气,“金军速度极快,人皆双马,很快就能逼近我军。”
“多少人有多少人”
“估计有两三万。”
王渊楞了片刻,突然转身冲进帅帐,接着又冲了出来,指着倒在地上的斥候对几个目瞪口呆的扈从叫道:“把他照顾好,抬他下去休息。”
进了帅帐,王渊扑到地图前,仔细看了一下,估算了一下距离,即刻对站在身后的高宣武说道:“传令第十军张宪,马上向大屯北部推进,寻找合适位置设置防御战阵。阻击南下的河北金军。”
“再告第十一军牛皋。请他火速赶到大屯,会合张宪,阻击金军。”
“急告开封各军,加快行进速度,马上赶到大屯,快,一定要快。”
停了片刻,王渊猛然回头,面如寒霜,一脸杀气,把高宣武吓了一跳。
“给宝帅报信,说我们发现了南下河北金军,请他马上发动攻击,务必把六部奚军拖住,给我调整部署赢得时间。”
“给林冲、韩世忠、王德、郦琼报讯,请他们保持攻击,务必把金军主力拖在战场上,阻止金军向河北方向突围。”
“命令宋江率第十八军、第十九军马上会合刘光世、卢俊义,就地设阵。金军肯定要向河北突围,请他们务必挡住金军,绝不能让金军突破我们的包围。”
高宣武急速拟写命令,派人火速传达。
“留守,是否急告都统司”高宣武看到王渊全神贯注地望着地图,小声提醒道。
“当然。”王渊瞪了他一眼,“当然要急告都统司。刚才我不是说了,你没有记下来”
高宣武苦笑,不好辩解,“河北金军怎么会突然杀来难道金军已经提前发现了我们的意图”
“我正是担心这个。”王渊微微点头,“我们给金军设了个陷阱,但如果金军知道这是个陷阱,将计就计,那接下来鹿死谁手就不得而知了。”
高宣武当即变色,“这怎么可能”
“张浚撤得太快,可以在第一时间给金军通报雍丘战况,而我们包围金军需要时间。”王渊浓眉深皱,用力拽着自己的胡子,心里不由自主地一阵战栗,这一仗,或许就像葫芦河大战,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血战。
第二章 不祥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