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两股气息几乎同时转移回左方。也不知道经过了怎样的碰撞,罗斯和召唤者的气息粘到了一起,往我们这个方向高速移动过来。转眼间,就看见罗斯手提召唤者,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一切,只用了两分钟左右,简单得令人难以置信。所有人再次石化,几乎无法反应过来。
“它没有受一点伤害,羊塔大人请使用这个身体。”最先回味的还是我,马上一副运筹帷幄的神色,向塔拉夏鞠了一个大躬,用最恭敬的声音提醒道。
羊塔先生一个激灵,才醒悟过来,立即双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羊眼睛后一寸的位置,我用人类的穴位乱套的,念动一堆没人听得懂的咒语。一分钟后,原来的羊头怪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席地而坐的召唤者则长长舒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罗斯一直按在召唤者肩膀上的手缓缓收回,扭头对我嫣然一笑。我也报以一个真挈的笑容,把她搂在了怀里。那一刻,我知道罗斯已经全身无力。
“她怎么做到的”不明就里的疯丫头洛娜顾不得矜持,脱下手套,手插进我的衣领里,通过意念提问。
怎么做到的说起来非常容易,留意召唤者的气息,精确知道它消失的位置,然后循着踪迹追上它,把灵魂力量灌注进敌人体内,让正面的情绪消去它的斗志,然后手到擒来。
但是事实上,除罗斯外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用气息的感应正确摸清召唤者的具体方位,精确程度和空间把握能力,到了一个我们无法企及的地步。而用灵魂力量调动正面情绪制服对方,更是匪夷所思。我们似乎都不知道,开心、快乐、幸福、满足和欣慰这些正面情绪,竟然是地狱怪物的致命弱点。
“罗斯小姐确实令我不得不服。”塔拉夏不多时已经控制了召唤者的身体,站起来轻轻拍了拍我肩膀。“我第一次知道可以用这种方式制服地狱里的怪物,也明白了有感情的人类并不是弱者。伊格尔,她,令我想起了一个永远不会忘记的女人。好好珍惜她吧”说到这里,塔拉夏神色变得落寞孤寂,沉默半晌,才叹了一口气。
“你说的是卷轴里提到的拉夏夫人”我问道。
塔拉夏没有回答,好半天,才用法杖在地上重重一顿。
“拉夏大人也别太不知足了,你们在一起的五十多年是何等幸福难道还不够吗”我理解他的心情,慢吞吞劝说道。
“不,我能感觉得到,她还没有死因为她,我与巴尔的灵魂纠缠了近千年,苦苦支撑,就是为了再见一面。”塔拉夏激动起来,还要再往下说,忽然面容扭曲,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随着吐血,塔拉夏的脸上泛起了诡异的绿色,生命开始不受控制地下降。
“怎么回事中毒了吗”我扶住老人,递上一瓶生命药剂,他一口灌了下去。洛娜也开启了“净化”灵气,却只能让发作稍微减缓。
“没有用的这个不是一般的毒,没有办法医治”塔拉夏推开我后续递给他的解毒药剂,凄然一笑。“又是巴尔做的手脚它知道你教我的东西,在控制身体的时候,已经命令赫拉森服用这种罕见的剧毒。这也是我追求完美的性格害的要想我新身体战斗力不失,除了召唤者外,没有别的怪物更适合了,我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巴尔啊,我们斗了近千年,始终还是不分胜负”
“我们先扶拉夏大人回家休息泰戈,这里的怪物就拜托你了。”眼看着一代先贤迅速憔悴下去,我努力使自己镇静,指挥道。
“不能见阳光”毒性发作得极其猛烈,塔拉夏已经奄奄一息,话都说不连贯。
是啊,这个召唤者的身体已经堕落了接近一年,本质上已经是恶魔的体魄,要是晒太阳,会死得更快
“算了方块已经认可你消灭巴尔交给你们我没有什么不放心了”毒性发作得越来越厉害,洛娜的“净化”灵气也压制不住,生命流失的速度比药剂恢复的速度还快,塔拉夏已经开始神智不清。
“你不是说你老婆还没死吗你还要见她一面吧给我撑着”我把所有能瞬间补血的回复活力药剂都拿了出来,不停往他嘴里倒。同时,灵魂力量也输入了他的身体。
“不要浪费这种药剂了,你们还要留着力量,巴尔随时可能回来。”经过我的抢救,老人精神有所恢复,但似乎是治标不治本。
“巴尔已经去库拉斯特的方向了。失去了你的灵魂,它成了纯粹的地狱恶魔,无法使用传送站回来的,放心吧。”罗斯也弯下腰,把自己特殊的气息输入塔拉夏的身体。这种能调动正面情绪的气息,让老人精神大振,毒性居然被暂时压制下来,生命不再减退。
一旁的贝尔突然拔出一把匕首,狠狠一划,割开了塔拉夏颈边的大动脉血管,鲜血喷了我一头一脸。洛娜和泰戈齐声惊叫,她干什么
罗斯反应最快,一把抓住了贝尔的手腕,瞬间另一只手已经戴上腕刃,指向贝尔的咽喉。但是,我的手猛按住了她的肩膀。
“贝尔是在救他。快帮忙,这个时候最危险,不能分心”含毒的恶魔血像强酸一样腐蚀着我的皮肤,恶臭刺鼻,剧痛和恶心却让我保持清醒,明白了贝尔的用意。
罗斯何等聪明,马上意识到贝尔其实根本没有杀气,于是再次把气息注入老人的身体。她本来是最冷静的人,刚才是害怕贝尔对我不利,关心则乱而已。
大量失血让塔拉夏衰弱不堪,如果不是我和罗斯用灵魂力量吊着最后一口气,他已经是死尸了。等血差不多流尽时,我喂了老人一瓶全面回复活力药剂,把他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含毒的血液已经差不多放完,由神圣药物催动再生的血已经没有多少毒性。命,暂时救回来了。
“贝尔你搞什么鬼也不先说一声”洛娜跪在我身侧,用手帕轻轻擦拭着我脸上的血,一边责怪着贝尔。在场的都是聪明人,放血治病本来也是这个年代医生常用的方法,转眼都已经了然。
“只有刚逼住毒性的时候,血液里的毒浓度最高,放血排毒的效果才最好。贝尔没有做错。”我轻轻拍了拍洛娜的肩膀,示意她放心。“那些毒血对我的伤害不大,似乎只对恶魔来说是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