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红菱外出工作的时候,认识了同行张涛。张涛身材修长、五官端正,是个标准的美男子。他主动走到余红菱身边,同她攀谈起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话越来越多。很快,张涛就被余红菱清纯的外貌和甜美的声音吸引住了。余红菱得知张涛住在距离海棠小区不远的紫竹苑,一下子就拉近了距离。忙完工作,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两人一同来到汽车站。张涛从兜里摸出钱,对售票员说:“我买两张到王延的车票。”
“不,我的车票我自己买。”余红菱说着,摸出钞票。
“不客气,买张车票有什么关系?”
“有句话说,‘无功不受禄。’为什么要给我买车票?”余红菱把钱递给张涛,一本正经地说,“如果你再不收钱,那我就重新买一张车票。”
“好吧,我把钱收下了。”张涛抬头看了看车站内的时钟,“还有一会儿才发车,我出去买点东西。”
不多时,张涛拎着一袋东西回来。
“马上就要检票了,女士优先,你走前面。”
一上车,张涛就让余红菱坐在靠窗的位子上。随即,他坐在她旁边,拿出塑料袋里的炒花生和矿泉水,笑眯眯地递给她。余红菱感到口渴得快冒烟,接过一瓶矿泉水,随即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地喝了个痛快。
“没想到你刚才是去买零食,中午没吃饭吗?”余红菱侧转脸看着张涛,问。
“唉——这边的快餐味道很难吃,我吃不下去。”
“你也吃不惯这里的快餐!你是哪里人?”
“我是广西人,到江州三年了,可还是不大习惯。一个人在外面跑业务,买点东西凑合着吃,只要感觉不太饿就行,回到家自己做饭吃。你呢?”
“我也是自己做饭吃。”
“……”
傍晚时分,汽车驶入王延车站。
下车后,两人并肩走了一段路。临别时,张涛想要陪余红菱再走一程,一直把她送到家。
她想:他这是为了方便再次和我相见,想知道我住哪栋哪单元。谁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万一他不安好心……算了算了,具体住址不能让他知道。
“不用了,”她想了想说,“你快回去吧吧!”
“那么,我怎么能找到你?”他问,“有名片吗?”
余红菱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张涛。他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恋恋不舍地望着她,用力地挥挥手,转身消失在苍茫的暮色中。
次日,余红菱不打算外出,计划一整天待在家读书。哥哥有事,打算不回家吃午饭。她做了一碗蛋炒饭吃了,然后坐在桌边,聚精会神地读书。“叮铃铃——”电话铃响了。她放下书,走进隔壁房间,抓起话筒。
“你好!哪位?”
“我是——你猜猜看!”
余红菱眉头一皱,显得很不耐烦。
“如果你不说姓名,那我就挂电话。”
“真是贵人多忘事,昨天我们一起坐车回——”
“哦,原来是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给我打电话来了,什么事情?”
“我就是想打电话问一下,今天有没有时间去逛公园?”
余红菱想到自己正准备参加十月的考试,压根儿就没心思出去玩。
“我不想去逛什么公园。”
张涛放下电话,想着余红菱说过的话,脑子里不停地琢磨:她为什么不肯出来见我?是真的很忙,还是有意要躲着我呢?我给她留下的印象应该不会差,她好像也乐意跟我说话……可是,我提出送她回家,她为什么拒绝我呢?她不想让我知道她的住址。也许,她怕我是个坏人。也许,她已经有了意中人。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女孩,不是那种轻易让人接近的人。
我独自生活在远离家乡的江州,忙完工作以后,感觉好孤独、好寂寞,多想找个知心朋友说说心里话。然而,在我的社交圈中,居然没有一个志同道合的人。我年龄也不小了,确确实实是需要一个女人,一个秀外慧中的年轻姑娘,而余红菱就是我理想中的那个人。并且,父母老是催……
昨日一别,余红菱很快就把张涛给忘了。直到他打电话约她出去,她才又想起了他——她认为:他和她只有一面之交,是普普通通的朋友。但是,他不这么认为——他为什么打电话过来?因为他忘不了她。凭直觉,她认为张涛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他打过来的电话,宛若一块小小的石头,“咕咚”一声落进她平静的心湖里,激起层层涟漪。但是,她既要读书又要工作,还要做家务,哪有时间跟他约会?
“现在不去想那么多。”她自言自语,并将注意力迅速转移。
没过两天,余红菱又接到张涛打来的电话。
“我在你楼下,能不能出来一趟?耽搁不了多长时间,就一会儿。”
“等一下,大概十分钟后见面。”
余红菱走进卫生间,照照镜子,快速跑下楼。张涛背对着红红的夕阳,手里拿着一束紫色的“勿忘我”(鲜花),笑盈盈地望着迎面走来的余红菱。他把鲜花送给她,抓住她的胳膊,用浑厚的男低音说:
“我们交个朋友吧!第一次见到你后,我脑子里全是你的影子,我想……我是……爱上你了。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余红菱听张涛这么一说,顿时感到语塞。
他微微一笑,提议说:
“我们去散散步,你看行吗?”
余红菱转动着机灵的大眼睛,心想:大厅广众之下,散散步,应该没问题。我远在他乡,就哥哥一个亲人,哥哥外出的时候,有个人关心我,不也是件好事吗?张涛人长得标致,又有文化,为什么不答应呢?
接下来,他们俩围绕着海棠小区,慢慢地走了一圈。
“你还没有回答——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我来江州三年了,也没有遇到一个中意的人。自从认识你以后,我就……失眠了。”
余红菱听张涛这么一说,脸一下红到了耳根。
“我们之间了解不多,我还没想好,先交往一段时间再说吧!”
“也好,让我抱抱!”张涛说着,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余红菱,“亲爱的,亲亲我!”
余红菱垫起脚跟,蜻蜓点水似的亲吻了一下张涛的脸,闻到他身上浓郁的男人味,不由得怦然心动。
张涛含情脉脉地看着余红菱,轻声说:
“我先送你回家。”
“算了,我家不远,你还是先回去吧!改天我有空,再给你联系,再见!”说罢,余红菱转身走了。
张涛独自站在路灯下,默默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有太多的不舍。
余红菱回到家中,把那束鲜花插在瓶子里养着。
这时,门开了。哥哥走进屋,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微胖,年轻英俊、拖着一个枣红色行李箱的陌生男子。
“君君,快请坐!”余建华和颜悦色地说,“妹妹,他是新来的业务员沈奕君,郑光银的表弟。你们互相做个自我介绍,大家都是老乡,进了门就是一家人。”
“你好!我叫余红菱。”
“很高兴认识你们,谢谢!”
“君君,走,我们去铺床!”说罢,余建华带着沈奕君,朝走廊尽头那间卧室走去。
接下来几天,余红菱全身心投入工作,拜访完客户,打算休息几天。人一闲下来,就会感到空虚无聊。自从和张涛认识以后,他们俩见面越来越频繁。在张涛坚持不懈的追求下,两个人的感情迅速升温。
夏日午后,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路上行人屈指可数,屋子里热得像蒸笼一样。余红菱拨通了张涛的电话。张涛接到电话,又惊又喜,约定在楼下见面。
余红菱换了一条水粉色的桑蚕丝连衣裙,照照镜子,梳梳头发,嘴里哼着小曲儿正要出门。不料,这时沈奕君回来了。
“余红菱,你要去哪里?”
“问这干嘛呢?”余红菱瞥了一眼沈奕君,冷冷地说,“我有事,晚点回家。”
沈奕君傻愣愣地站在客厅里,听见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余红菱匆匆下楼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张涛早已站在树荫下,上穿一件米色的体恤衫,下穿黑色牛仔裤,鼻梁上戴着太阳镜。看着迎面走来的余红菱,咧嘴笑了,伸出一条胳膊搭在余红菱的肩上。
“亲爱的,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余红菱微微一笑,问:
“我们去哪儿?”
“这么热的天,还能去哪儿?去凉快的地方。”
“我们去书店——书店里有空调,凉快。”
张涛的脸像雷雨前的天空一样,黑了下来,气呼呼地嚷道:
“书店书店,又是书店!你忙着读书,忙着工作。心里到底有没有我?我爱你,深深地爱着你。为了见你,我忍受了煎熬。白天想的是你,夜晚梦见的还是你。你为什么就不想想我的感受呢?”
余红菱眉头一皱,撅起小嘴。
“除了我,你不是还有事业吗?谁让你天天想着我了?你就不能……”
张涛摘下太阳镜,用手揉揉眼睛。
“怎么,你生气了?亲爱的,我爱你,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实在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才跟你说了这番话。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直到永远……我给老家的父母说过我们俩的事。他们很高兴,还问我什么时候把你带回去看看。”
余红菱不能释怀,依然皱着眉头。
“有什么好看的?为什么我一提到‘读书’两个字,你就跟我翻脸?你说不去书店,我偏要去。好吧,你若是不能接受,那我们就——各走各的路!”
张涛听余红菱这么一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沉默一阵,张涛重又戴上太阳镜。
“好好好,听你的,我们去书店。”
安静的书店里,空调温度开得很低。虽然里面的人多,但是真正在看书的,其实并没有几个。张涛拿起一本书,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一会儿翻翻书,一会儿看看余红菱。
没过多久,余红菱感到凉嗖嗖的,放下手中的书,把脸转向张涛。
“屋里冷,我们出去吧。”
他拉住她的手,眼里充满柔情。
“可是,外面又太热。去我家坐一会儿,可不可以?”
他们俩走出书店,站在阳光炽热的人行道上,聊了几分钟。
“你一个人住吗?”她问。
“不,我和一个朋友合租,他跟我们一样,也是做业务的。”
两人坐上一辆人力三轮车,来到张涛租住的紫竹苑。小区里面绿树成荫,栀子花开得正丰盛。余红菱低下头,凑近一朵初开的栀子花,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口气。
“哦,好香!”
余红菱从小就特别喜欢赏花,一闻到花香就感到心旷神怡。眨眼间,所有的烦恼和忧愁都与她无关。她在花丛中停留了片刻,跟着他来到二楼的出租房。
张涛租住的房子比较新,有一室一厅,做过简单装潢。客厅不大,里面放着一组松木沙发,一张折叠式方桌,几张蓝色塑料凳子。卧室里,摆放着两张单人床,过道中间的长条桌上,摆着一台旧电视机。看上去,跟宾馆里的标准间差不多。
张涛泡了一杯热茶,放在餐桌上。
余红菱抬头向四周望了望。
“怎么没看见你的室友呢?”
“他出去了。”
张涛按下电风扇开关,风扇飞快地转动起来,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响,房间里凉爽宜人。接着,他转过身,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仔细地端详着她清秀的脸庞。她仰面望着他英俊的脸,感觉到他热烈的心跳,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男人味,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他把火热的嘴唇贴在她的嘴唇上,轻轻地吮吸。继而,又将灵活的舌头伸入她的口中……
“出了一身汗,感觉黏糊糊的很不舒服。我去冲个凉,你休息一下。”说着,他脱了衣服,穿一条黑色的平角裤走进卫生间。
“哗啦啦”的流水声响过之后。
张涛把卫生间的门打开一条缝,探出半个脑袋。
“红菱——我忘了拿浴巾,帮我拿一下。”
“浴巾在哪里?”
“挂在阳台上,白色的那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