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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却从来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要做什么。明明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城府却深得可怕。外人只道他猖狂傲慢,但他却知道,他家的王爷,比谁都要沉稳。

肖云回过头看了看这个被王爷捡回来的孩子,发现她也看着王爷,单薄瘦弱的身子挺得笔直,清亮的眸子在夜里闪烁着异常明亮的清辉。

霜凉洗漱过后着了一件鹅黄的襦裙,小巧的脸被洗净之后原来甚是清丽,模样乖巧,但眼神始终有着她那个年纪不该有的淡漠疏离。

因换了新衣有些不适应,霜凉连走路都变得有些不自然,从前她穿的都是脏兮兮的粗布麻衣,从未穿过这般好看的襦裙,一时连要如何走路都忘了,本是冷冷的一个少女,却因略显笨拙的走路方式看起来让人略有几分忍俊不禁。

有侍女领着他去了单洛的书房,“王爷,人已领到了。”

单洛回过头,瞧见她的模样,愣了愣,然后似笑了。

他从旁取下一柄长剑,蹲下来交与霜凉手中,“以后这把护心剑便是你的了,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他将霜凉的手牵过来握住冰凉的剑身,伸手轻轻抚了抚她柔软的黑发,语声轻柔道,“只有手中执剑,方可护住身边之人。”

霜凉握住手中的护心剑,目光沉沉的落在泛着青光的剑鞘上,冰冷的剑鞘被她小小的掌心暖化,她在心底重复了一遍他说的话:只有手中执剑,方可护住身边之人

所有的杀手执剑,是为了杀戮,而她执剑,是为了守护。

此后,霜凉开始学习剑术,单落似乎真的很看重她,有时甚至会在百忙之中抽空来亲自教授她一些技巧。

来到王府四年,霜凉的剑术便已炉火纯青,即使是早她几年进府的人,剑术也不及她精湛,单洛很欣慰,他的确没选错人。

霜凉素爱一个人练剑,王府后有一片桃林,她常去那里。

每一个高官贵胄府中豢养的杀手,都会定时给他们吃一种毒药,到他这里也不例外,霜凉自是也服了这种特制毒药的,所以在她真正成为一名杀手之前,他并不怎么禁锢她的自由。

来到桃林,他轻易便瞧见了林中那一抹曼妙身影。

看到他来,霜凉立马收了剑,“您怎么来了。”

单洛虽准她喊他的名字,但她也知道这不合规矩,是以不常直唤他名讳,多以“您”尊称。

“来教你练剑。”

说着他便将她拉进了过来,握住她执剑的右手,牵引着她舞出一招招好看的剑路,白色的剑光在花瓣翩飞的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剑光过处,片片桃花皆化做细碎的花瓣,在风中无声飘落。

一片花雨中他揽着霜凉的纤腰缓缓及地,收回手,不知从哪儿拿出柄折扇撑开,扇面上绣着秀丽的山水,他摇扇悠闲的退至一棵桃树下,慵懒地倚着桃树的枝干,满枝的芳华映衬着他容颜,长长的眉眼往上一挑,“阿凉,你可看清楚了”

霜凉点头。

他勾起嘴角,一派他在府外的轻佻疏狂模样,“那便示范一次给我看。”

霜凉微一点头,反身跃起,护心剑在她手中折射出好看的锋芒。

单洛微微眯着眼看着桃林间执剑舞动的女子,嘴角不觉上扬,眼中笑意更浓,不愧是他亲自所选,最好的一把刀。

一招剑毕,霜凉缓缓落地,将护心剑负在身后,抬头看他。

单洛踏着一地花泥缓缓靠近霜凉,替她摘掉发间沾惹的树叶,轻道,“很好。”

此时她十四,他十九。

霜凉已初长成亭亭模样,纤长的身姿,细长而锋利的眉,挺拔的鼻梁,薄凉淡色的双唇,并不太长的黑发垂在胸前,一身玄衣,眼中眸光冷淡,是如冰雕般的美人。

今日小段子

一日记者采访凤七七

记者,“凤七七姑娘,你觉得你有什么优良品德”

凤七七想了想,“我虽然颜又好看,又是个富二代,但我特别能吃苦”

一旁的帝君瞥了她一眼,“你约莫多说了个字。”

凤七七,“什么字”

帝君淡淡道,“苦。”

第29章 段子君上线第二十八天

因为习武较晚的原因, 霜凉必须付出双倍的努力才能赶上旁人,别人用了晚膳后都自行歇息去, 她却常常一个人练剑练到深夜。

冷月白光之下,总是能看到一个身段单薄的少女一个人在夜里舞剑, 一招一式都无比谙熟,只是这样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直到做到最好。

单洛对霜凉的要求很苛刻,在训练她练剑时会一反平时总挂着疏懒笑容的面容,总是眉头微皱,神情肃穆端严。

霜凉很不喜欢他这个样子。

最初每每在霜凉向单洛展示过自己苦练的成果后,单洛总是微皱着眉厉声斥道, “你这是没吃饭吗你到底是在绣花还是在舞剑”

“灵动有余,但劲力不足,你要记住你手中握的是剑, 要的是快,准, 恨不是折腰曼舞”

每当单洛骂她, 她便会紧握手中的剑, 死死地咬住下嘴唇,低着头一声不吭,直到指节被握得泛白。

看到她这个样子, 本来面色严肃的单洛也常常会软下心来,轻叹一声,走到她面前, 松开她紧握的手,缓下语气来对她道,“阿凉,我知道你可以做得更好,不要让我失望。”

霜凉抬头看他,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坚毅的光。

单洛笑了笑,他当初会选中她,便是因为她这样的眼神,像只永不服输的小兽。

他让她别让她失望,她便越拼命的去练习,直到做到最好,直到做到他满意。

她如此拼命并非她倔强不服输,只是,她比较喜欢,他笑起来的样子。

此时是冬日,深夜的空气甚是冰凉,而霜凉却穿得十分单薄只因穿上棉衣会滞带挥剑的动作,那样便舞不出单洛想看到的最好的剑招了。

寒风凛冽,在暗夜里肆意地刮着,冰凉的风从她耳边呼啸而过,单薄的衣料被风吹得贴紧肌肤,是刺骨的冰冷。

霜凉咬紧了牙关,动作却无一丝停滞,月光下她手中长剑泛出的青凛光芒映照得她面容在暗夜里忽明忽暗,细长的眉眼间是坚忍神情,带着锋利而单薄的美。

而霜凉并不知道的是,常常她深夜练剑时,数丈之外的梧桐树下总站着一名华衣的男子,双眉轻皱,看她的眼神幽冷而深邃。

看见寒风将她脸庞吹得泛白,男子握着红色披风的手渐渐收紧,直到指骨咔咔作响,却从未上前一步。

直到后来霜凉终于做到最好,单洛欣慰地看着她,语气中透着喜悦,“我没有看错,阿凉,你会是我最好的一把刀。”

这时候,单洛送了她一柄短刀,他说,“在距离靠近时,只有短刀才是最致命的武器,也是最适合用于突然袭击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