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支持潘安娶公主的,他们家家底薄,他知道孙子是个会有大出息的人,既然没有可以依仗的背景,那就要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机会,即使要付出一些代价。
长长叹了一口气,潘爷爷抓住了自己孙子的手,“二柱啊,以后可要苦了我的孙儿啊。”说着说着就要老泪纵横。
想想现在的世道,不说别的人家,就说他们潘家,哪个不是男人当家做主,婆娘就是得贤惠,为相公生儿育女,伺候相公的衣食住行,这才是女人的三从四德。
而自己孙子现在成亲了,却是完全反了过来,而且不单单是相反而已,就算是女人嫁了之后要伺候公婆,伺候一家人的饭食,但是女方家的父母族人也不用对男方三跪九叩,每天行礼问安啊,这可是太过了。
就在对长公主行完礼到吃饭前的这段时间,潘奶奶已经哭天抹泪地要回乡去了,她哭诉自己活了一辈子,临了了要入土了,不说享受儿孙福就算了,居然还要向孙媳妇下跪,而且以后还要经常去向孙媳妇下跪请安。
这潘奶奶能愿意才怪呢,按照她的想法,就算是公主,嫁到了潘家还不是他们潘家的孙媳妇,让他们让着她倒是没问题,毕竟这个孙媳妇的身份不一般,但是让她给孙媳妇当丫鬟她就不乐意了。
于是,自打行完礼之后,潘奶奶被潘二婶搀回去之后,就一直闹着要回家去,说是一刻都呆不了了,不过之后被叫去吃饭的时候还是挺消停的,潘奶奶这个人关键时刻还是比较识时务的,例如现在,她知道自己留下不光过不了老太君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生活,所以就想着撤。
潘父没有他爹那么重的事业心,一心想振兴家族,他就觉得,儿子要是娶了媳妇,这媳妇不光不能照顾儿子还得给儿子委屈受,那还不如不娶呢。
于是他也开口了,“儿啊,爹听那些官家的人说,公主和驸马和离的可是不少,要是你不乐意,不然就和离,长公主就算和离也是不愁嫁的。”
他爹这话说的,现在公主驸马和离确实不算稀罕事,能各养各的美人做个表面夫妻的那得是双方都想得开的,关键是哪有那么多想得开的,不然也不会有前朝公主的血案了,所以这公主和驸马和离之后再嫁的还真不少,就是,这是天家的事,敢议论的少。
潘爷爷一把拍了下小儿子的脑袋,“说什么呢,二柱如今已经和永安长公主成亲了,哪有刚成亲就和离的,和离是什么好事吗,咱们潘家传承这么多代了,就没出过和离的事,丢人不。”
看着孙子不吱声,潘爷爷知道今天这事受触动最大的肯定是孙子,他肯定得劝慰着,“二柱啊,你岁数还小,不懂过日子就是得双方磨合着,这磕磕绊绊在所难免,没有过不去的坎,你得试着和长公主相处一下,长公主是金枝玉叶,娇贵,你就得多担待着些。”
其实潘爷爷是怕孙子觉得男人尊严受到挑战,一气之下再干出什么冲动的大事,长公主的爹可是皇帝啊,全天下没有人能招惹的起,这口气咽不下去也得咽。
潘安比他爷爷和他爹想的要平静得多,他的妻子是公主,不论是跪拜还是请安这都是皇家规矩,在皇权统治之下这是必须要遵守的,就像现代人得遵守法律是一样的。
他并没有多气愤或是想不开,潘安的不适感主要是来源于家人,他的爷爷父母得向自己的媳妇下跪,他无法要求妻子同自己一起孝顺长辈,还得让长辈来跪拜妻子,这一点上他觉得很受挫。
因为他努力学习勤奋刻苦自然更多的是为了过上好日子,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对社会的推进做出贡献的人,但是他同时也是为了让自己的父母爷爷奶奶过上好日子,这是他得了这个身子之后应该做到的,生养之恩大于天,他要替死去的潘安尽孝。
当他看到张氏那微红的眼眶,泫然欲泣的样子时,是真的心疼,但是他怪不了任何人,他能怪长公主吗,不能,长公主只是遵守了规矩,她从小的教育告诉她这样是对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受骨子里的血统驱使,因为她生来高贵,生来就注定所有人都得匍匐在她的脚下,除非她哥哥倒台了。
他能怪自己的家人不懂礼数才如此做派吗,不能,他们的身份见识决定了他们对男子居于下的不理解,所以才会有早上的那出打脸般的闹剧。
而受到丫鬟侍女的冷待嘲讽这一点才是让潘安寒心的,奴才就是奴才,他们是皇帝赐给驸马府的,但是这些人俨然以长公主为主的架势,这也就算了,但这不能是他们对潘家族人轻慢嘲讽的理由。
最让潘安齿冷的是,长公主殿下对这一切的视而不见,难道在她的眼里,他的家人还比不上府里的奴才尊贵吗,所以这些奴才仗着她的身份轻慢潘家也是理所应当的。
长公主殿下的冷眼旁观,甚至是默认这一切的发生让潘安不由得质疑,在长公主殿下心中,他又算得上什么呢
一个身份尊贵一点的面首还是一个排遣寂寞的宠物
他丝毫没有觉得长公主殿下把他当做了夫君,这样的想法让他浑身发凉。
第125章 着书
很快就到了九日以后,长公主殿下归宁的时间,在这九天里潘安也基本了解了长公主殿下的规矩,正常来说潘家所有人包括潘安在内是要每天都去给长公主请安的,不过这样的情况就坚持了两天,之后长公主便吩咐人来传话,说以后不用去每日请安了,有事情她会让人来传话。
潘家众人可以说是松了一口气,潘爷爷潘奶奶以及潘大伯、潘二叔一家决定在长公主殿下归宁之后他们就动身回去,京城的富贵他们享受不了啊。
主要是这九天里他们对潘安目前的生活有了更直观的认识,驸马府潘安目前还完全不能掌控,就算潘安想把这些人全都打包送走,但是碍于新婚没几天他也不好动作太大,而且这些人里必然是有皇帝和长公主的人的,这种安插到他身边的探子,他得留着,这样才能让人放心。
这些奴才对潘安还是很恭敬的,潘家人比较受罪,而且这些奴才都很有心眼,人家从来不在潘安面前对潘家人做特别失礼的事情,而潘家人就算气氛碍于公主那里也不敢闹腾,因此之前想留下的潘奶奶以及潘二叔一家完全没留下的心思了,在驸马府里他们的吃穿住行全都受到限制,一个个跟坐牢似的,一个个恨不得立马刑满释放赶紧走。
潘安也发现了这些奴才的不听话,想着既然这些我都一时间拢不住,那我就买几个听话的先培养着。
潘安这九天可以说非常闲了,他婚假时间不短,毕竟娶的人不一般,但是吧这九天里他见长公主的时间真是屈指可数,之前潘安还在想他和公主不住在一个府上,那以后闺房生活怎么办。
然后潘安就长了见识,在驸马府的西侧有一个小门可以直通公主府,每天傍晚之际,如果长公主想和潘安圆房就在这门的两侧挂上两盏红灯笼,如果不想圆房就挂上两盏绿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