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做什么”我不安的询问。
琳达看了眼丈夫,示意科瑞恩继续说下去。科瑞恩顿了顿,用流畅的英语说:“我知道何小姐这些年一直过得不错,经济条件就算再养十个小孩也不是问题。况且威伦是你的亲生儿子,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
我的脑子有一阵空白,语无伦次:“我我可以给你们钱你们要多少我我真的不适合当一个母亲,即然你们养了他七年,那就继续”
直到小曼安慰的拍了拍我的手背,我才猛然清醒,意识到自己究竟都说了些什么混帐话,痛苦的掩住了脸。
见我冷静了下来,琳达才说:“威伦接受化疗已经半年,他的抵抗力实在太差了,并且是极稀有的名为ewis血型,骨髓很难配型,所以最保险有效的方法就是同父母基因新生儿的脐带血,救救孩子吧。”
我浑身发冷,如坠冰窟。丢弃了七年的孩子,还是逃不过我的责任。我甚至没勇气去看那孩子一眼,当初我是多么厌恶而憎恨着他来到这个世界
我答应了他们明天一早坐飞机随他们回去,留他们住宿,但他们还是回了酒店。
那一晚无眠,小曼陪了我一个晚上,说了很多话。
“小曼,我好害怕、不安。我以为把这个孩子丢掉,一切都会过去,可是”我哽咽出声:“为什么过不去,为什么”
我狠狠的揪着绞痛的心口,卷缩着身子,哽咽却没有了泪水。
小曼从背后紧紧抱过我:“别害怕,咱们过去这些年,再苦再难不也挺过来了你以为过不去的坎,在无数的泪水中就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只是比较难熬而己。”
我痛苦的闭上眼,咬牙懊恼憎恨道:“我不想再看到他,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纠葛,我讨厌那个人我讨厌他”
小曼冗长叹了口气:“你有多讨厌他,就有多喜欢,不是吗这些年你郁郁寡欢,折腾自己,难道不是想要忘了他却又忘不掉”
小曼的话我最不愿承认,可偏偏说的又是大实话。
第二天我随这对夫妇去了美国,小曼不放心我说要跟去,被我拒绝了。所有的脆弱与不安,在一夜之后都化为灰烬。
因为我,没有可以倚靠的肩膀,所以自己必须坚韧并强大。
站在病房外,我无法自抑的颤抖,却极力想要掩盖这份不安。推门而入,只见一个瘦弱的小男孩,抱着画板在画着什么。
我轻轻走了过去,孩子发现了我们,向这对夫妇张开双臂要抱抱。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七岁的孩子,连话都不会讲。
看着他们一家的互动,我漠然的站在一旁,像个十足的局外人。孩子因为做化疗掉头发,戴着针织帽子,皮肤雪白,连唇都没血色,瘦弱得像只有五六岁。
七年,我没想过他,甚至连做梦都没有梦到过这孩子,看见的时候,也意外的冷静,心底有一种排斥感,却又多了一种说不清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