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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陶坐在大帐中等着唐麒,唐麒裹着长袍,遮着已经显出来的肚子。
姜陶过来,其实也是做个样子。毕竟唐麒又一次擅自出兵,上次是北齐,这次换了宁国,他们在这里,就是朝廷的脸面。
唐麒私自出兵,怎么说不好听,他也得给朝廷一个交代。
“郡主,此次宁国内乱,您擅自出兵”
唐麒没有回答,她身旁的白术道,,“想来姜大人已经知道前因后果,宁国王廷内乱,漠北拓拔煦趁火打劫,若是请旨出兵,恐怕宁国早就易主,姜大人不是糊涂的人,在下说的可对”
姜陶起身,道,“郡主此举,并无不妥,只是请郡主日后用兵之时,可否告知我们一回,也好向朝廷交代。”
“我会写折子请罪的。”唐麒道。
一句话堵了他,随后又道,“姜大人,在瑜阳城过得如何”
“世人皆言西秦苦寒,但姜陶觉得瑜阳的春日别有一番风光,只是风沙有些大,太干燥了。”姜陶回道。
唐麒笑了笑,“你要是这么说,真是太为难你的同僚了,若是见过北阳的沙尘,你就不会说这话了。”
唐麒看着他,姜陶莫名地局促不安,手心冒汗。
“多谢郡主厚爱。”姜陶回道。
“明人不说暗话,姜大人,你打算怎么谢我”唐麒没有再转圈子。
姜陶从过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没有退路的,他有两个选择,要么选西秦,要么和他的同僚一样被淹没在西秦风沙里。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姜陶就很识时务。
“愿为郡主效犬马之劳。”姜陶认真回道。
“你现在背叛皇帝,说效忠于我,我很高兴,”唐麒看着他,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一手支着下巴,撑在桌子上,“你日后会不会也这样轻易地背叛我”
姜陶心里咯噔一下,随即跪在唐麒身前,道,“小姐误会,当日姜陶醉酒街头,颓废不堪,幸得小姐赏识,才能完成科举,而后被兵部尚书江大人教导半年,姜陶从未是朝堂之人,又何来背弃之说。”
“眼力不错,是我让你去的兵部,起来吧,”唐麒道,“你晓得,我这里从来不养无用之人。”
“属下自当尽力。”姜陶道。
唐麒点了点头,“我记得你当日醉酒街头,说要给我画画,不知还做不做数”
“属下擅丹青,小姐有意,莫敢不从。”
“白术,把作画要用的东西准备好,送到我这里。”唐麒起身走到帐外。
天气晴好无风,瑜阳军营风景又好,唐麒问他,道,“这里如何”
“风景甚佳。”姜陶回道。
“那就这里好了。”唐麒道。
唐麒站久了就会不舒服,紫罗给搬了一把椅子,唐麒很随意地坐在上面,姜陶随即开始作画。
帝都,皇宫。
皇帝看着手里的折子,随即狠狠地摔在地上,道,“凌王府这是什么意思,这个王位是他想扔就扔的吗,敢摔了太祖的大印,真是好的很啊”
张谈从地上捡起折子,和几个大臣围在一起看完,都变了脸色。
“陛下,凌王府玉印乃是太祖皇帝所赐,凌王府敢摔玉印,便是藐视皇权,该赐罪于他们,褫夺王爵。”郑骆道。
皇帝确实动了这个想法,张谈却道,“陛下不可,而今凌王府世子已经下狱,若是再逼迫凌王府,只会让天下人觉得朝廷无情无义,该收手了,陛下。”
皇帝却是怒从心头起,王喜忽然在外面喊道,“钺王殿下觐见。”
“传。”皇帝最近看见他这个弟弟觉得心烦的厉害,朝堂中有人提议要重用他,但是皇帝总觉得不放心。
“臣弟叩见陛下,”楚徇钺行礼,随即又道,“唐王府大门今日失火,臣弟察觉之时,唐王府御赐的百年牌匾已经损毁。”
皇帝脸色铁青,先是凌王府,再是唐王府,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起来吧,”皇帝看着楚徇钺道,“以清郡主如今身在西秦,你去查一下,为何牌匾会起火。”
“陛下,臣弟已经查过。”
“何人闹事”皇帝冷声道。
“是是天火。”楚徇钺迟疑道,可他没说假话,查出来就是这个结果,所有路过看见的人都是这么说的,忽然就起火了,烧的非常快,牌匾很快就烧毁了。
“天火,”张谈回道,“钺王殿下,世上会有这样荒谬的事情”
“不信的话张大人自己去查。”楚徇钺不满地看着张谈几个人,就算他不受皇帝重视,生来的骄傲也不允许他忍受被这几个人轻视。
“无故起火,定是早有预谋。”郑骆道。
“皇兄,恕臣弟直言,您太心急了。”楚徇钺看着皇帝说道。
他不知道他的皇兄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急功近利的人,把凌渊送进大狱,这简直是一件荒唐到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