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
一串急促的马蹄声踏过山路上尚未积厚的白雪上,雪片四溅而起,在寒风中飘飘摇摇,复又落在路旁的草丛中。
“哈哈今儿这娘们儿长得可水灵得很啊”最前头骑马的一名男子大咧咧地笑道,顺手在身前马鞍上的少女臀部狠狠拍了两下。
那少女嘴被塞住双手双脚被捆绑着,只能呜呜地叫几声徒劳地反抗,惹得那男子大笑着又拍了她几下。
后面一个獐头鼠目的男人举着火把,有些担忧道:“可是老大,我方才见这娘们的男人好像还会点功夫的样子,不会是修士吧”
话音刚落,旁边立马有人粗声粗道:“那也没啥好怕的我们老大是御气境的修士,那可是剑仙哪况且我们山寨在这一带这么多年了,什么样的人没碰过,谁见了我们不是点头哈腰的还怕一个小白脸不成”
“就是就算他追来了怕他个鸟一样剁了他”
“对剁了他哈哈”
十几个山贼打扮的男子齐齐嚣张地大笑起来,那被绑的少女则绝望地躺在马鞍上,闭眼默默啜泣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闪过山路旁的树丛,紧接着刀光一闪,骑在最边上的两个山贼猛地惨叫一声,一下滚落马蹄,染得地上白雪几道殷红色。
那山贼头目立刻停下马朝周围大叫:“来者何人”
“山贼纳命来”
一个二十来岁的棕袍男子忽地从天而降,手上大刀直逼山贼头目的头颅而去。
山贼头目冷哼一声,举起粗壮的手臂,臂上的虎头护甲铿锵一下,稳稳接住了刀刃。
“小样儿,回去多练个几百年再来找你爷爷吧”他咧嘴露出满口黄牙,磐石般的拳头轰出,尚在空中的棕袍男子猝不及防,瞬间被打出几十丈,在雪地里划出一道骇人血痕。
“呜呜”马背上的少女扭头望着生死不明的爱人,顿时泪如雨下,心疼至极。
“呵,小美人儿,就那样的男人,既没钱又没势,有你什么好惦记的跟大爷我回山寨,保你下半辈子快活似神仙哈哈”他长满老茧的大掌拍拍少女的臀部,神情很是猥琐。
少女则是杏眼圆睁,凶狠地瞪着他。
“放开我娘子”那棕衣男子拖着大刀,蹒跚地走回来,他擦擦嘴角,挥刀又要冲上来。
一众山贼不屑地冷笑,山贼头目来了些兴致,直接翻身下马道:“看来今儿不杀了你,老子是走不了了啊”
少女闻言,登时急切地呜呜直叫,应是叫爱人赶紧逃,但那男子怎肯就此离去
零星的小雪里,山贼头目赤手空拳与那棕衣男子对招,见棕衣男子拼尽全力想要杀了他却不得,戏谑神情愈发浓烈,最后伸手一抓,一下捏住了棕衣男子的脖子,将他凌空提起。
“浪费老子时间,死吧”他残忍地说,不理会远处少女的哭声,手上就要使劲。
“嚓,嚓”
就在这时,一个轻轻的脚步声传来,幽暗几乎不见光的前方,缓缓现出一个人影。
山贼头目尚提着那不断挣扎的棕衣男子,眼神却登时变得怪异起来。
不止他一人,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直起身子或伸长脖子,愣愣地望着同一个方向。
这是月初的新月之夜,没有月亮,黑漆漆的山路上只有他们的火把用以照明。
在冷风中摇晃不停的火光中,缓缓走来一个身着暗红长袍的少年,他一头及腰长发随意束在脑后,有几缕血红掺杂其中很是显眼。
他一张瘦削的脸小得简直不堪一捧,脸庞轮廓线清晰优美,五官立挺精致,尤其那双丹凤眼,线条几乎完美无瑕,眼角延出若有若无的血色,妖冶如盛放的红色彼岸花,额间一朵血红的花田更将他鬼魅般的气质升华至极点
这是怎样一个人啊
若他是索命的无常或吸食魂魄的妖魔,即使邪恶危险,残忍无情,由他拿去又何妨
雪地上一群人都呆滞地望着他,那山贼头目甚至因此不由自主松开了手。
少年却好似根本没有注意到道上还有其他人,默默地往前走,面色冷淡不似活物,仿佛一个游离于世间的绝色鬼魂。
他肩头立着一只羽毛鲜亮的紫色雏鹰,这可爱的妖兽倒比他像只活物,乌黑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很是玲珑小巧。
那少年眼看就要离去,山贼头目总算回过神来,强忍着内心躁动的欲望,当即喝道:“诶,你是何人见了本大爷也不知打声招呼,便敢这样走了吗”
少年却似没有听见,脚步没有停下的趋势。
手下有几人按捺不住,立刻骂骂咧咧地翻身下马追上去。
然而还未接近他五步之内,几名山贼竟同时捂着脖子,跪地了起来,似是被人掐住脖子,表情看着非常痛苦
少年转过身,缓缓走到离他最近的一名山贼跟前,歪着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脸。
“呵,这点痛苦就受不了了,真是一群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