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一只手从他怀中将昏迷的因为血迹和乌黑发丝掩映看不清面容的女子一把抢在了怀中:“姚儿”
男人满面悲恸与不敢置信:“姚儿你怎么了,你快醒醒,还愣着做什么,快叫医者”
是端木言,这出戏剧,到了现在,已经步入了。
凄厉的女声在院子中不断回响,光是听到那声音便觉得里面的女子定然是痛苦无比的,女人生产,很少有人会将神识探入产房中查看,更何况,即便真的神识探入,看到的也是一个真怀孕的女子。
端木言比端木麒想象中的还有有些手段,端木麒本来想着要如何让一个女子假装怀孕,而端木言,直接真的找来了一个怀孕的女子,而且是和秦姚的月份差不多大的女子。
“那个女子曾经被我端木府中的某个人玷污,怀下了这孽胎,甚至还因为反抗不从,被那端木家的人杀害了父母兄弟,上个月我偶然救下了她,她想要报仇都要疯狂了,对腹中的孽胎也是恨之入骨,我对天承誓,只要她用命帮我演这样一出戏,我定然让那个侮辱她的杀害她所有亲人的端木府之人用无比残忍的方法杀死在他们一家的墓前,用那个人的魂魄祭奠他们家的全部冤魂。”
端木麒还是不放心,一个女人如何便会为了一个男人,自己死的同时将自己的孩子也不管不顾。
然后,端木言便告诉了端木麒这些话。
端木麒放心了,放心的同时,自己都忍不住讶异,他如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好像,从前的他,不是这样不将人命放在心上的。
以前的他,不会为了自己的目的利用妇孺稚子,甚至直接推他们去死。
可是,真的去想以前的自己,却又全然被雾气朦胧了,只是徒增心中的烦闷,没有丝毫的用处。
眼前,最重要的,还是眼前,端木麒告诉自己,他只要保护住最重要的便好,为了最重要的那一个,他不在乎牺牲任何一个人,即使包括他自己。
就是这么坚定,比起寻觅那飘飘渺渺,自己都觉得模糊的以前,坚定了太多。
端木言在院子外来回转悠,面上满是焦急,阴霾,痛苦。
这些感情是真的,因为,秦姚死了,他只能够如此才敢表露出自己将要爆发的,压抑不住的猛烈情绪。
“秦夫人,坚持住”
“不行,胎位不正”
“参片,快点儿”
“血止不住,孩子和大人只能够保住一个”
伴随着女子凄厉的喊声传出的是房间中的两个临时找来接生的婆子慌忙的声音。
“保孩子,保住孩子”
女人凄厉的喊声还在继续。
“言少爷”
一个稳婆匆匆推开了门,从那刚刚门缝中的一撇,只见到了满目的红。
婆子为难,却不得不说:“言少爷,夫人失血过多,没有多少力气了,体内胎气不稳,小少爷现在是六个月,为今之计,只有破腹产子,只是,那样的话,夫人恐怕是凶多吉少。您看,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姚儿”
男人低吼一声,狠狠的垂落了廊柱上的一块装饰性的石块。
几个被派来探听事情的仆役不由得用怜悯的目光在端木言身上来回了一圈。
没有时间沉吟思索了,端木言的头颅低垂,压低了声音有些哽咽:“保”
“保孩子”
端木麒直接截断了端木言的话,他的面上冷然中带着凛冽:“不惜一切代价,保住孩子”
婆子觉得端木麒的眼神中好像含着利剑一般,让她的身子一抖:“言,言少爷”
她还是下意识的想要去询问端木言:“听,他的”
端木言艰涩的吐出了这句话。
婆子不敢停留,匆匆入了这个临时整理出的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