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下倒去的身体忽然被人从腰间一揽,站在对面的人笑盈盈道:“这么不老实,下次我可不一定救得了你”
话音未落,叶爻忽然微微一笑,轻声道:“是么”忽然猛地用肩头撞了他一下,同时膝盖一顶。
这小小轻舟之上两个人居然上演了一场小型的近身格斗。
他苦笑着迅速一侧身,还是被撞得微微倾了倾,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叶爻的膝盖已经顶了过来,奈何小舟上空间狭小,任他轻功卓绝,竟也躲闪不开。
漆黑眼眸里突然闪现一丝促狭笑意,整个身子突然顺势向后一倒。
叶爻膝盖攻势收之不及,猛地向前一栽,心里暗叫糟糕。
她整个人直接栽在了他身上。
幸好最后关头她双手一用力,撑在了他身侧。
满池的荷花一阵摇晃,清香溢满鼻端,隐隐夹杂着他衣襟上惯有的幽魅香气,闻起来让人着迷。
他低笑:“这可是你要这样的,我可没撩拨你。”
阳光暖洋洋洒在水上,泛着淡金色的粼粼波光,荷叶上的水珠晶莹剔透,宽大荷叶下是他那张如画容颜,一个仰躺的姿势丝毫不显狼狈,乌发犹如泼墨散开在船头,阳光下肌肤晶莹如玉,宽松锦袍内一线锁骨若隐若现。
似乎阳光太过刺眼,他抬起精致手腕,将荷叶转了个方向挡在他和她上方,轻笑:“怎么不说话”
那风流姿态,总让她记起去年秋天初见他那晚,他也是这般姿势,让她误以为他是个流连风月的乌衣子弟。她突然想到,他那时是故意等在那里的吧。
根本就不是偶遇,他也从来不是什么醉鬼。
所有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是精心安排。
叶爻突然移开眼,轻轻道:“别闹了。”就要起身,他忽然握着她手臂,轻轻低语:“叶爻,我有话和你说。”
“什么”她一怔。
“就是”他慢悠悠开口,猛地将她一拉,小舟剧烈摇晃,溅起阵阵水花落到他衣襟上,他却也不管不顾,灵巧一翻身,游鱼般滑了开去,紧接着一反肘将她放了下去。
叶爻觉得一阵晕眩,然后就仰躺在了小舟上。
“顾西陌”她真的怒了,瞪他。
他坐在她身边,勾唇浅笑,长发星河般泻了满身,柔声道:“就是想让你看看头顶的景色。”
她眨了眨眼,这才发觉仰躺在小舟上看天空格外舒适。
顾西陌轻轻挽起衣袖,操持船桨,小舟便在水上缓缓前行起来。
两侧是浓密拥挤的翠绿荷叶,像是宽大的伞盖,偶尔几株荷花,淡粉色的花瓣随风摇曳,引人遐思,都缓慢地向后退去。
叶爻便在这中间,怔怔望着头顶天空。
视线里只有荷叶,荷花,天空,薄云。
小舟时不时碰到荷叶,微微地晃一晃,而后继续飘荡。
心境居然真的就在这个过程中逐渐地开阔起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荷香沁人,轻舟飘荡。
这样一个地方,绿叶拂过衣襟,清水漫湿流年,山水两两相忘,日月毫无瓜葛,尘世喧嚣不入耳,荷香清风拂袖来,丝竹不扰,繁华不乱。宜心宜性,恰是幽居好去处。
他是精心安排的吧,这样一个地方,这样一个角度。
她忽然笑着喊道:“顾狐狸,你累不累”
便听得他轻声笑道:“如何可愿赏我一尺三寸地在你身边躺一躺,赏一段风流香”居然还是在调戏她。
叶爻薄嗔地哼了一声:“躺可以,不准有别的动作。”
他放下船桨凑近,笑吟吟道:“遵命。”就势躺在了她身边,忽然轻呼:“哎呦,这地方好窄,借我挤一挤”说着朝她贴近了些。
叶爻向着反方向挪了挪。
他又贴近了些。
于是她又挪。
他不动了,支肘在她身侧,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忽然笑道:“喏,你再挪可就要掉下去了,先说好,这水凉得很,我可不捞你。”
叶爻白了他一眼。
继续专注地欣赏头顶蓝天,正色给他定规矩:“从现在开始,不许说话。”
他十分配合无比乖巧地应了一声:“嗯,不说话。”片刻后,开始在她耳边轻轻吹气,很有耐心地撩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