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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局中局!(1 / 2)

凌晨时分

鹅毛飞雪渐渐变小了。

剑雪悠然地靠坐在床上,眼睛淡淡地瞟向没有拉上窗帘的落地窗。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壁灯,柔和的灯光和窗外白雪的冷色,形成了一种极其富有对比性的色彩。

他家的管家敲开了他房间的门。禀报说有客人一定要见他。

这个时候有人来访

剑雪垂眸略思,唇畔随即漾起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没有人知道那丝笑意代表什么意思。那管家更是看得云里雾里的。剑雪了然地闭上了双眼。淡淡吩咐管家将客人接待到客厅。

慢悠悠地穿上一身家居服。剑雪缓缓步入客厅。

如他所料,客厅里坐着的人正是他的老板史蒂文。

“老板”剑雪平静地走到史蒂文跟前,除了称呼对史蒂文客套外,他的神情一点儿都不客套。虽然他待人接物比较温和,长相也儒雅。

但是,不代表他就喜欢客套。

史蒂文不相信他,他自己清楚。再说了,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没有想过要卑躬屈膝地去讨好史蒂文以此来博取些什么。

剑雪这样的作风,让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非常安静,又非常容易满足的一个人。甚至还有点儿无礼

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连史蒂文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自己能对自己身边每一个值得怀疑的人下手。但是,惟独剑雪,他没有动。

“坐下吧”这是史蒂文第一次到剑雪家。也惊讶于剑雪家居的简单。整个客厅装饰风格以黑白为主色调。将偌大的客厅显得简洁明快。客厅的陈设也极为简单。但是,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样的简单却处处透着谨慎

坐在这样的客厅里,光看装饰风格就能大致明白屋主人的为人了。

史蒂文非常赞赏剑雪的这种性格。对于他来说,剑雪身上的某些特质就和他的差不多。可能正是因为这种偶然之间相似性,从而导致了他一直对剑雪礼遇有加。

剑雪坐在了史蒂文的对面,他们中间隔着一张玻璃茶几。茶几上很干净,甚至连烟灰缸都从不曾出现在这茶几上。

因为,剑雪从不抽烟。

这一点显然史蒂文有些不习惯。因此,当他从兜里掏出烟,发现茶几上没有烟灰缸之后。他又将烟放回了兜里。

剑雪虚弱地半眯着眼睛,当没瞧见。

“伤好些了吗”史蒂文看似关心地对剑雪嘘寒问暖了起来。

剑雪点了点头:“谢谢老板关心”从受伤到现在半月有余,也没有见史蒂文如此关心他。想到这里,剑雪在心里冷笑了一下。

“那就好今晚,我只是想来找你聊聊天的。一直以来工作都比较忙,也没有多了解你的情况。不知道你有什么要求需要提出来的毕竟我对中国的很多文化都还不是太了解的。”

史蒂文说得非常客套。剑雪儒雅一笑:“剑雪谢谢老板的关心。肩上的剑伤已经快要痊愈了。”

史蒂文点了点头,状似痛心地叹口气道:“我派你去试探伯爵的身手,让你吃苦了。”

剑雪沉默。许久才开口:“是属下技不如人”

史蒂文看着剑雪,唇畔漾起了状似柔和的笑意。看似无心地问道:“剑雪,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不知道可不可以”习武的人都有自己的禁忌。这点他史蒂文虽然知道,但是毕竟只是半罐水。面对剑雪这一类手下的时候,他一向都很谨慎。尽可能做到,让对方感到他这个做老板的是充分尊重自己属下的。

“老板请说”剑雪点了点头。

“以你两次和伯爵交手的经验看,你觉得伯爵的身手如何”史蒂文不着痕迹地将身子放置进了沙发。尽可能让自己显得轻松些。但是剑雪却心里有数,他知道这是史蒂文最认真时的表现。看来,史蒂文终于对“伯爵”的身手感兴趣了。

过去,史蒂文一直觉得,“伯爵”只是个会操纵手下做事的人。身手方面不足惧哉。

这种思考模式,是典型的西方式思维。

史蒂文自以为是,他剑雪也没有必要多说什么。也懒得说

因此,当他大致猜出今晚史蒂文来见他的最终目的的时候。

剑雪在心里冷笑连连知道这才是史蒂文半夜三更来找他的原因。

沉思了半晌,认真地看着老板:“老板剑雪跟伯爵第一次动手的时候。剑雪接了他二十招,在他腰间刺了一剑。剑雪被他用一把刀砍中腹部,肩膀差点儿被削掉,一条腿差点儿就被砍掉这是剑雪和他第一次交手。”

“对对对就是那次你腹部受重伤住院那次”这下子史蒂文终于想起来,剑雪曾经是败在伯爵的手下的。那次剑雪差点儿就死了。后来,他还暗中派人去追杀过“伯爵”。没想到追到了埃及,在沙漠里,前去追杀“伯爵”的人无一生还。

“剑雪跟伯爵第二次交手的时候”

“情况怎么样”他平日里从不过问这些。但是今天他必须要过问了。

“剑雪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剑雪顿住话头。

“”史蒂文皱眉。

“他就夺了我手里的剑,然后从身后刺穿了剑雪的肩膀”剑雪看着老板脸上的表情极其精彩。心知今晚史蒂文一定是吃了“伯爵”的大亏了。

自以为是,终究是史蒂文的死穴。

“伯爵的实力深不可测。因此,我对他的身手无法给予评价”剑雪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一个懂得进步的人是可怕的。

一个懂得讲方法,具有针对性地去进步的人更可怕

第一次他可以在“伯爵”手下走二十招,可是第二次他却无招架之功

这就是“伯爵”的可怕之处

那个人是允许自己失败的,但是他却绝不会允许自己失败两二次

对付这样一个魔鬼一样的家伙,谁敢说轻松

看到表情精彩的老板,剑雪一脸的淡然。“虚弱”地耷拉着眼皮。

“没想到,他还会用刀”史蒂文呢喃着。都怪他平日里忽略了调查“伯爵”这方面的“特长”了。以至于今天晚上吃了“伯爵”的大亏

“老板”剑雪突然开腔。

“什么事剑雪”

“老板,剑雪观察了一下伯爵的身手。觉得他不止会用刀,剑”

“对了会用钢丝割敌人手腕的人。他会用鞭子吗”刚才在舞厅,冯震提起过,但是他觉得冯震的话多少有些水分在里头。

剑雪一听完老板的问题,不禁一愣,眉头紧皱,心脏紧缩

“请问看到那个人用钢丝夺人性命的时候,犹如自己双手而且身法上,很像用鞭子的感觉”

“对”

剑雪的心脏停拍。

“剑雪”史蒂文看着剑雪一脸苍白,不禁疑窦丛生。

“只有鞭法达到出神入化的人,才能灵活自如地使用钢丝这是剑雪的师傅曾经对剑雪说过的。但是,师傅终其一生修炼鞭法,也没有能达到用钢丝的地步伯爵他”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剑雪现在最想搞明白这个问题。“伯爵”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越是想看明白,就会越发现它的恐怖

史蒂文听完了剑雪的回答。锐利的眸子中闪烁着狡诈地神采

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那么,剑雪。你知不知道近二十年内,有没有鞭法入神的人物出现呢”史蒂文进一步核实。他不是不相信那个老狐狸的说辞,而是他必须要自己去证实了他才会坦然相信。要不然他实在无法说服自己。或许,他是多疑。但是,他就是靠着这种多疑活到现在的。

“有”

“谁”

“曾经听师傅说过,他曾经和那个男人切磋过。那个男人就会用钢丝。”

“哦那么,和您师傅切磋过的那个男人是什么来路”

“师傅没有说过了”剑雪摇了摇头“对方的身份似乎很神秘。”

史蒂文眉头皱得更紧。

该不是那个和剑雪的师傅切磋过的男人,就是宗主妹妹的丈夫吧

那么,那个“伯爵”到底是什么来路

他是不是真的和宗主家扯得上关系

要是真的扯得上关系,他又会不会压根儿就是宗主妹妹的孩子

退一万步,要是“伯爵”真的是少宗主,那么这个游戏就不好玩儿了

还有冯玉亭那只老狐狸。他那么积极寻找少宗主,难道只是仅仅因为想要找回宗主家的继承人

事情没那么简单

那只老狐狸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而且,他敢打赌。宗主家背后,一定隐藏了个极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很有可能就是十五年前那场杀戮的导火索

在这个世界上:

有的秘密可以是一时的秘密;将来这个秘密将会变成不是秘密的秘密

有的秘密却是永久的秘密;这种秘密就是带进棺材的秘密。

宗主家和四大侍卫家族,似乎每一个人都对秘密有着非同一般的鉴别能力。

就是因为会守秘密的“人才”太多了,以至于很多真相都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起来。

就像那个狐狸老头,他明明知道很多,但是他就是不说

那个早就该下地狱的死老头

史蒂文在心里咒骂了一声

aaaaaaaaaaaaaaaaaaaaaa

下着雪的天空,格外悠远和辽阔

深远而淡泊

河滨公园里的彩灯璀璨繁华。白天绿意盎然的绿化带,在灯光的映射下显得苍白而无力天气很冷,在下雪加之现在已经是凌晨了,因此这里极少有人走动了。

绿化带里除了冬青树,还种了不少的梅花。成片的梅林,也是这座河滨公园的特色之一梅花娇柔的花瓣在寒风中摇曳丝丝若有似无的梅香在空气中游走着,为这个冬夜平添了几分活气。

梅林中有一座八角凉亭。

亭中有一盏点着节能灯的灯笼挂在亭子正中央的藻顶上。柔和的光线照耀着这座古朴的亭子。

亭子中坐着两个人

一个俊美,沉稳的男人。

一个白发白髯,垂垂老矣的老翁。

俊美男人在笑,笑容邪魅而优雅。

老翁手里杵着一根龙头拐杖,双眸半闭似乎快要睡着了。

“冯震,你觉得你真的可以从我手里夺得家族徽章吗”老头儿半闭着眼睛,轻轻地开口。声音很和蔼,很疲惫。

“你觉得呢”冯震笑了笑,斜靠在石桌上看着老头。

“冯飞雪是你妹妹”老头儿用力地杵了杵手里的拐杖。“嘟嘟嘟”的声音在午夜的梅林里显得格外响亮。

“你在给我讲道德吗”冯震笑得很魅惑,但是双眸却森冷如冰。

“你你真的一定要将那个孩子抢到手十五年了,难道你还恨她当时她还只是个孩子”老头儿闭着眼睛,感叹家门不幸。

“孩子怎么了”冯震掸了掸飘在身上的落雪,笑得更加魅惑“难道就因为是孩子,就可以大大方方地不用去承担该承担的责任难道就是因为是孩子,流泪了就可以有人去可怜难道就因为是孩子,就可以不用去承受屈辱和痛苦

哼她现在长大了,她该有这个能力领受了不是吗

这十五年,你保护她保护得很好。好到了我几乎都找不到她的地步要不是我早已经买通了你的亲信。我还不知道冯语嫣就是你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要不是我买通了你的心腹,我还不知道张茵就是你派到伯爵那里去的卧底拜你所赐,我慢慢地找到了那个丫头的行踪。可是,最后伯爵出现了,并且还正大光明地将那死丫头据为己有这一切对于我来说又是公平的吗”

“冯震那你告诉我,你得到了那丫头,你又想对她怎么样她是你妹妹”冯玉亭叹息着将头偏到一边

“怎么样”冯震冷哼“你们曾经对我怎么样,我就对她怎么样这不是就扯平了要不是因为冯觐熙将我扔进了冯家,我的日子也不至于过得那么凄惨。父债女还这很公平。”

“你”冯玉亭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是你妹妹”冯玉亭霍然起身,颤抖的手指指着冯震,胸口剧烈起伏

“哼妹妹”冯震一扫方才的激动,笑得云淡风轻“只要她是个会喘气儿的活物。我都不会放过。对了,你的那个家族徽章我可要,可不要。我才不相信我不能掌控全部的势力。因此,你别没事儿就拉着我谈伦理道德。

要是你伦理道德念得好,当初你就不该放任那个贱人折磨我

要是你伦理道德念得好,当初你就不会和那个贱人有那点儿破事儿

我不止一次在想,冯觐熙那男人怎么会和那个贱人一起,将我给生了出来要是当初我没有出生在这个世界。那么是不是对我来说会是个好事儿还好,我不是你的孩子要是我是你跟那个连妓女都不如的贱人生的孩子,我

非彻彻底底毁掉整个冯家不可。

我现在看到你,就严重恶心”

“你你这小兔崽子你想造反”冯玉亭哪个时候受过这样的气简直肺都要气炸了

“我怎么戳到你的痛处了不好意思,我这个人一向不知轻重。还有,那个所谓的造反我早就造过了。因此,不用你特意来提醒我了”冯震轻蔑地冷笑着斜睨了一眼冯玉亭。

“你你”冯玉亭气得说不出话了。

“这些话,我一直都想当着你的面说出来。今天,我能说了。发现这种感觉还不错”

“你你这个不孝子孙”

“你一直对外界放话,口口声声说要将手里的权力全部交给那个死丫头。其实,你的目的是想要将你的仇家的目光,转向那个死丫头。这也是你十五年来,不惜血本好好保护那个死丫头的原因。因为,那死丫头活着对你很有用处

你的仇家太多了,他们都恨你很到巴不得你后继无人

等你利用那丫头成功转移了仇家们的视线之后。你就好暗地里去活动了,以此来达到你那不可告人的目的。说白了,那丫头不过是你手里的一个棋子儿。原本,这十五年来你的这个算盘打得还算顺风顺水。

可惜,后来你碰到的对手是伯爵这是你之前万万没有想到的你一直以为伯爵应该不难控制哼今晚吃了他的亏了之后。你才知道,他可是块货真价实的铁板你去找他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怎么别瞪我这是事实,难道你想否认

就你那点儿花花肠子,我还算能摸得清。吃你的亏吃多了,我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还有

别给我扯什么道德伦理,亲情孝悌的。我听了恶心”

“冯震如今你还真的长本事了啊敢这么对我说话了”

“本事你太抬举我了我哪有什么本事这不都是全被你们给逼出来的我要不这样做的话,恐怕早被你们吃得连渣儿都不剩了。怎么我瞧你那脸色好像在后悔”

“你你可是费尽心机啊”

冯震摊摊手:“心机我只是一直都在博取你们的信任而已啊要不然你们会让我活到现在十五年前,当你们知道冯觐熙在外头又有女人而且还生了一个孩子的时候。要是我不摆出顺从的姿态,恐怕那个时候。我就被你们折磨死了不是吗

嗯冯觐熙明媒正娶了那个女人。于是她的孩子就成了理所当然的正统继承人。而我,就变成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那个贱货就把所有的怒气都撒在了我的身上。更让人难以想象的是,她居然对我用药让我毫无反抗能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些药还是你提供的你,真的是功不可没啊

那个贱人折磨我

而你哈哈哈真是将人面兽心这个词演绎得活灵活现得很啊我现在只是向你学习而已对了怎么样那个贱人的滋味如何”

大家族里头的很多内幕往往都极其肮脏。

但是,没有真正踏入里头的人,根本就难以想象,那些华丽的外表之下。究竟隐藏了多少可怕的脏污

或许“藏污纳垢”是最好的总结。

冯玉亭脸色脸色惨败不堪。整个人犹如冬天树上的枯叶,摇摇欲坠。

冯震冷眼旁观。最后,就像是玩儿腻烦了。冯震起身走出了八角凉亭。

风雪中,冯震背对着冯玉亭,长身屹立,沉声而语:

“冯玉亭你听着,或许你手里的权力是很大。但是,我发誓:我一定要在你活着的时候,将你彻彻底底地踩在脚下。让你也尝尝,我曾经受过的罪是什么滋味。”

踩着雪花,冯震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茫茫雪幕里头。

梅花在亭外绽放,裹着雪

却依旧有暗香浮动

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

天明,雪停

冬日的朝阳由窗帘的缝隙射入,洒落室内。穿着白色丝质睡衣的她静静地躺在他的身边,那黑缎子般的头发披散在床单上肤色雪白,红唇粉嫩如花瓣,长长的眼睫毛犹如两把小扇子。

雪嫩的肌肤活似刚凝固的果冻,由白里透出水漾的红晕,细致的娇俏模样彷佛轻轻一碰就会滴出。

他深潭一样幽深的冷眸静静地看着她

抖了抖长长的睫毛,然后眼帘缓缓开启。一双迷迷糊糊的明眸眨巴眨巴地看着眼前的物体。

“嚯”她突然从床上弹起来。自己床上怎么多了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