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装饰着彩色玻璃的大窗户迎面展现在眼前,走过和窗子一样大的拱门门上挂着紫红色的帘子。往里走,是一个很宽阔的客厅。
客厅里面还有一个小房间。
那个小房间都铺着白色的地毯。而且地毯上还有一个个鲜艳的花环。等走进一看,一晃神还真的就以为那些花环都是真的房间的白色的天花板上全都是葡萄叶和忍冬藤形状的装饰。房间里放着深红色的软榻和睡椅,色彩对比很是鲜明而里面的小房间里有灰白色的帕罗斯大理石壁炉,壁炉里燃着熊熊的烈火,这让客厅很是暖和壁炉上摆着几只精美的紫水晶花瓶瓶中插着好像是刚采来的,还闪着露珠的玫瑰花
这是一个非常奢华,而且极其富有欧洲古典气息的地方。
走在这样的地方,不下意识把背挺直就觉得自己好像很丢脸一样。
因此,卓婉莹挺直脊背,尽可能地让自己显得精神和优雅
走进这个小房间,仿佛是习惯性的一样。她径直走到靠窗的一把小椅子前,然后优雅地坐好。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仆,恭敬地端了一盘看上去非常美味的糕点上来,动作娴熟地放在了她手边的矮几上。
“小姐这是您的糕点。”那个女仆这样叫她。她吓了一跳
等那个女仆下去了之后。卓婉莹鬼使神差地捻起了一块糕点啃了起来。啃过糕点,她俏皮地四下张望。刚才的优雅被她丢进了垃圾堆。
她偷偷摸摸地跑到了房子外头
这座房子建造在一处高高的山头上
山下,是地图一样伸展开来的大平原。明亮如天鹅绒般的庄稼像是无边无际的大草坪,猎场般宽阔的田野再点缀点儿古老的树木。远处的教堂,大路,群山
一切都显得如此宏大开阔
房子外头有座大型人工湖。湖里头居然种着一塘非常具有中国古典特色的荷花
荷花争奇斗艳。微醺的和风吹拂着荷,一阵一阵的花香在空气中回荡了几个轮回。然后夹杂了荷叶的清香,绕到了她的鼻端。
一样颜色的,不一样颜色的;一朵一朵的荷花,头挨着头,脸贴着脸。红的,粉的,白的,黄的还有罕见的紫色的;各种各样的荷花,如齐聚盛事一般,在这片荷叶跳动的大舞台上竞相比对。完全开放的,半开的犹如一把又一把青春的火焰,尽情地燃烧着花魂内心深处的激情。
卓婉莹渐渐感到有些头晕。但是,当她看到那一塘荷花的时候。她不肯罢休地蹲在荷塘边,尽可能伸直手臂试图去碰一下那美丽的花
她只是想碰一下,因为那些花太美了
她没有想过要采下来。因为,她觉得花被采下来了,对花来说是一件很痛的事情因此,她喜欢静静地看花,不喜欢去采
她的头越来越晕好想睡
她低头,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
她吓了一大跳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自己居然是个孩子模样而且还穿着一身公主裙
她心里一慌,再加上从刚才就想睡觉了。她身子一晃水中自己的倒影突然变大
就在她的脸,快要靠近水面的刹那
她的后衣领一紧
接着,她被人像拎小动物一样给拎了起来。然后,走过一条不算长的走廊。那走廊里明暗交迭的光线给她的印象最是深刻
最后,她被丢进了一个男人的怀里。
抱着她的人将她紧紧抱着,那怀里的气息让她的记忆闸门陡然打开
“爸爸”抱着她的人爸爸
“女仆在糕点里下了安眠药”说话的人是刚才拎她的人。声音冷硬得像是一坨冰疙瘩卓婉莹抖了抖
“谢谢你救了我女儿”声音沉厚,稳重富有磁性。
卓婉莹脑海里冒出来的,父亲的脸和墓碑上的那张照片的脸居然是不一样的她有些慌乱了试图想看清父亲的脸
可是
她的眼皮好重重得,仿佛整个地球都挂在了她眼皮上一样。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到的是清晨的阳光。儿童房间里一片温馨。可是,她在哭
而还是嚎啕大哭
“宝宝对不起哥哥不在这里了他要去上学”她眼前是一个纤柔的女人,正在很温柔地揉着她流泪的小脸。
“哥哥逃走了哥哥逃走了他趁宝宝睡着的时候逃走了”
“宝宝不是的哥哥去上学了他会回来的”
“不会了哥哥不会再回来了哇呜呜呜哥哥不会再回来了”
看着那个纤柔女人的脸
卓婉莹的思绪开始混乱
她本能地知道,先前那个抱着她的男人是自己的父亲,而这个纤柔的女人是自己的母亲
那么
原来
他们一直都在自己的梦境里
月光下,母亲弹琴,父亲抱着她静静地听着
原来他们一直都在自己的梦境里
可是,之前她却无法看清他们的长相
如今,她看清楚了
她才知道,那个在古老橡树下乖巧地玩耍的孩子就是她自己;
那个捡拾蔷薇花瓣的孩子是自己
那么,在墓地里躺着的那对夫妇又是谁
我又是谁我又是谁我又是谁
清晨七点半
阳光穿透云层,看来是个晴好的春日。
被窝既暖又软,还有她非常熟悉的某种气息,像是昨天才晒过阳光似的,闹钟也还没响,她翻过身,用脸摩挲着柔软的枕面。辗转着,有些不太安生
突然,她睁开了双眸
“快迟到了”沉冷淡然的男性嗓音,就靠在她耳边低语,伴随着热烫的呼吸,往她的耳朵颈间灌来。
身子霍然从床上弹起方才的梦境正好被同步打断瞪大双眼,在床上坐得直挺挺的。她睡迷糊了有些钝的脑袋被一只大手一摁
她的脑袋靠在了一堵厚实的肉墙上
“又做噩梦了”清冷的声音从她的脑袋上砸下来。
她的大脑彻底清明
紧张的环顾四周,眨了眨盈盈大眼,粉脸微红,半晌之后才在他的怀里摇摇头。
“没没有只是呃睡睡迷糊了”她将被子狠狠地拥在怀里咬着唇,脸颊更红了他低头看着她
她困窘的看着坐在床畔的男人,只看一眼,就匆匆将视线垂下被子下的自己光溜溜的,娇躯上未着寸缕,她感觉到他
还在看她。似乎在揣摩她话里的真实性。她脸狠狠地埋进了被子里去了。
许久他伸手过来,亲昵的揉乱她的发。
她抬起快要滴血的脸无措地看着他。这样的戏码天天上演因此,他似乎习以为常了
他起身,伸手将小熊闹钟抓过来在她眼前晃了晃
“哇怎么没叫怎么没叫我快死了我快死了”她抱着那只无辜的闹钟大吼
“”
“该不是坏了吧闹钟大爷你怎么没叫我快被你害死了”她抱着闹钟大爷大吼当她看到闹钟被调过之后
“欸冷紫辰”
“嗯”
“是你调的”她拿着闹钟挥舞着。
“是”
“为什么”她差点儿就忘了自己现在不着寸缕。作势就要向他扑过来理论。还好,她还有觉悟刚刚起身就赶忙拉着滑下的被子
他突然俯身,将她压在床上,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脖子里,耳朵上薄唇在她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呢喃:“我累坏你了”
仿佛光说没有任何说明效果一样,他的手霸道地将她怀里的被子拉开。指腹悠然地在她身上的肌肤上游弋着。滑过一个个被他印上的霸道印记
某人欲哭无泪
“呜呜呜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误会你”被人吃得死死的感觉真的是很头痛啊尤其是她感觉他又天啊还来那她今天干脆不去上学算了
“老大你”
“叫我的名字”
说话的人面色有些铁青某兔子如临大敌
“你千万不要生气呃这这不是一着急就就顺嘴儿给溜出来了口头禅口头禅”呜呜呜人家是大爷啊
“”
“真的我没撒谎你看我的眼睛这么清澈这么干净这么无辜”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有无赖的气质了怎一个沦丧了得啊
看着她的眼眸许久
“我在饭厅等你”
丢下这句话,他匆匆出了房间的门。
看着他走了,她突然发现了一个新大陆
那就是:他那个人虽然聪明成精了。但是,他好像不大擅长对付耍无赖的家伙
比如:她
只要她耍无赖,那么她就会在无形中影响他的判断。或许,偶尔会让他看出端倪但是
她放下手里的被子,慢慢晃进更衣室。看着镜中的自己,她感到好陌生。
她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
我到底是谁
她不敢让他知道她的变化,因为她怕她给他添乱。他已经很忙了,她不能给他拖后腿。
想到这些,她叹了口气。抓过放在矮凳上的,他为她准备好的衣物穿在身上。她对穿着从来都不在意。因此,她从来不对自己的品味抱很大的期望。不多时她睁大眼睛看着镜中穿好衣服的自己
脸有些红了
不是羞涩的红,而是羞愧
她怎么觉得冷紫辰好像她的保姆呢
只是呃这个保姆太华丽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快迟到了
于是一大早的。原本静谧安详,完美得不能再完美的别墅里
被某兔子这么一搅合
又是一副兵荒马乱的景象
同日,上午十点左右冯氏家族位于c市繁华的地段办公大楼里
古色古香的办公室。
一走进这里,仿若走进了古代达官显贵的书房。
就连墙壁上挂着的画,都是用尽各种手段从不同渠道得来的名家真迹。价值连城是另一说,这些画的背后到底浸了多少血,游走着多少冤魂恐怕连冯玉亭自己都不知道。因为,这样的办公室,冯玉亭不知道有多少
只是
现在,冯家坐镇江山的人不是他冯玉亭了
而是冯震
冯玉亭被冯震赶走了
因此,这里变成了冯震的地盘儿。
冯震闭着眼睛坐在宽大的檀木办公桌后。身子被他放在办公椅里最舒服的位置。舒服的房间,舒服的办公椅,手里再端着一杯幽幽的香茗
闭着眼睛倒也优哉游哉
有人敲门,他喊了声“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