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麒握着手中的玉佩,心情复杂。
南宫凛看他没有立马谢恩,而是拿着玉佩走神,不由得蹙眉,有些不悦,他眯了下眼睛,问:“你不想来东宫?”
“不是……”连麒听到他的声音,回过神来,连忙回答:“不是不是,奴才自然是愿意过来的,只是忽然搬来这里,义父他肯定……”
“本宫亲自去给你说此事。”
“不了不了!”连麒摆着手:“还是奴才自己来吧。”
连麒提着一颗心,这要是让南宫凛去找义父了,还不知道要在义父面前说些什么了,义父原本就不是很乐意让自己和南宫凛亲近,可不能让义父对南宫凛的印象更差了。
连麒临走的时候,南宫凛喊住了他,说:“以后在东宫里,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在本宫面前,不用自称是‘奴才’,记住了吗?”
连麒愣了下,嘴角忍不住上扬,眼底笑意浮现:“奴才……啊,不是,是我,我知道了,谢谢殿下恩典!”
连麒飞快的跑走,南宫凛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柔和起来。把他要来东宫的决定是回来的路上做出的,只是他和连麒有着同样的担心,把他留在东宫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是因为连麒在这里,自己可以时常看见他,若是放任他在别的地方伺候,一天下来可能都见不到一面。但也有不好的地方,自己如此这般光明正大的把连麒要来了东宫,肯定会有心怀不轨的人对连麒下手,他或许会很危险。
“清月。”
清月身形闪过,半跪在南宫凛面前,拱手道:“殿下。”
“现在开始你跟在连麒身边,若是需要,护卫队的人你可以要走几个,一定要随时跟着他,但尽量别让他发现你们的存在。”
“是,属下明白。”
清月起身,拱手行礼,随后快速离开了房间。
清川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递给南宫凛:“殿下,是裴简大人写来的信。”
南宫凛皱眉,裴简写的信?他们不久之前才见过,这么点距离还写信?搞什么鬼?
南宫凛没接,而是说:“念。”
“是。”
清川拆开信封,面无表情的念着信的内容:“太子殿下金安。不知殿下可还记得幼时皇后娘娘和下官母亲约定下的婚事,如今家妹萱萱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萱萱对殿下自幼爱慕,殿下是她心中唯一,此生非殿下不嫁,还望殿下多加考虑此婚事,对您,绝无坏处。微臣裴简敬上。”
南宫凛:“……”
清川默默收回信,不敢出声。
南宫凛紧皱着眉头,这个裴简,就知道他这时候给自己写信不会有什么好事。
他说:“别让连麒知道此事。”
“是,”清川点头:“但万一裴简大人去找小连子公公了该如何?他身份不同他人,属下们怕是拦不住他。”
“那就直接派人来告诉本宫,绝不能让他在连麒面前胡说八道。”
“是!”
去找陈寻的连麒,在半路上就遇到了假装是和他偶遇的裴简,还没来得及行礼,裴简就一副熟络模样的搂过了连麒的肩膀,笑着说道:“小太监,我看你刚刚从东宫出来的,去见太子殿下了?你这没事往他的东宫跑什么,很危险的,不如跟着我出宫去玩几天如何?”
连麒拍开裴简有些不安分的手:“裴大人这说的是什么话,奴才去东宫如何会危险?太子殿下的东宫有许多人守着,自然是安全的。还有,奴才回宫不过一天,暂时没有想要出宫的念头,陛下也不会允许我这个一个奴才随意出入皇宫。奴才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说完,连麒对着裴简拱手行了个礼,迅速的转身朝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但裴简是有备而来,他既然找到了连麒,那肯定是不会轻易的让他从自己的视线当中消失。连麒大步的离去,裴简也不示弱,笑着跟了上去。
连麒:“……”
他很是无奈的看着跟着自己到了住的地方的裴简,还一脸笑嘻嘻的欠扁模样看着自己,只能伸手扶额,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这个尾巴怎么甩都甩不掉啊,刚刚自己的话哪里没有说的明白吗?那是很明显的想要和他划清界限的意思啊,他是不是故意听不出来啊!
连麒是怒不敢言,裴简再如何也是个礼部尚书,还有个当丞相的父亲,自己自然是得罪不起的,也只好是对着他露出笑容。
“裴大人,”连麒笑着说:“您到底是想做什么啊,奴才要回房间休息了,您就不必跟着一起进去了吧?奴才这房间简陋,味道大,裴大人还是别看的好。”
“无妨,我不介意。”
连麒内心暴躁:但是我特别介意啊!!!
裴简最后还是跟着连麒进去房间里了,没有半点连麒说的那模样,房间虽然不大,但却也不简陋,该有的东西都有,甚至别的奴才房间里没有的东西,他这里也都齐全。房间里更是没有味道,连麒本身没有洁癖,但他对于有难闻味道的地方是绝不容忍的,所以特意找义父陈寻要了一些后宫娘娘们不要的熏香放在房间里点着,同时不让除了义父之外的人进到他的房间里来。
当然,擅自跟着他进来的裴简是个例外。
连麒扶额:“裴大人,您到底要做什么啊?奴才这里什么都没有,这么点地方您也都看到了,没有什么东西是您需要的,您该走了吧?”
“有啊,”裴简笑吟吟的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连麒,手中扇子轻轻指了下他,说:“我想要的,不就在这里吗?”
“……”连麒抿了下嘴唇,说:“裴大人,开玩笑也是要有界限的,您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裴简看着连麒,脸上那股玩笑般的笑意瞬间消失,继而取代的,是连麒可以从他眼睛里看到的无比认真的眼神,他又说:“小太监,我很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我也没有在和你开玩笑。”
连麒:“……”
裴简脸上的笑容很快恢复,他望着连麒,伸出手在连麒肩膀上轻轻的按了下,俯身凑在他耳边说道:“小太监,你要知道,跟在太子殿下身边的你毫无疑问是很危险的,但要是你选择跟在我的身边那就完全不一样了,我没有敌人,你会很安全。”
“我……”
“你不用着急拒绝我,你有的是足够的时间可以细细的思考此事,”裴简笑着说:“我会等着你的回复的,随时欢迎你来尚书府邸找我。”
连麒:“……”
裴简心情愉快的离去,留给紧皱着眉头的连麒一个潇洒离去的背影。
连麒看着自己手里被裴简塞下的一块可以自由出入礼部尚书府邸的令牌,内心满满的无奈。最近这些事情是怎么回事,他都还没把南疆太子的事情给理顺呢,现在南宫凛和裴简都来掺和了,是存心不想让自己好好思考吗?
他叹了口气,想要把手里的令牌丢了,但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做出丢出去动作的手势又被默默的收了回来,最后连麒将那块令牌留下了,表情恹恹的坐了下来,撑着下巴思考着自己应该要如何处理现在发生的这些事情。
连麒躺在床上,抬头看着房梁,问:“666,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