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回头,神情忽然严肃起来,看了眼姑姑,旋又看向夏骞道:我知道瞒不了你太久,你早晚得知道他又看了眼姑姑,和姑姑点头示意后,看了看天,晴空万里,便道:天气不错,去我屋里,您两好好说说透。
玉瑶阁内,沉香暖炉备上,夏骞立于窗边,师傅姑姑坐于木椅之上,而白染则坐在角落里一张太师椅上晃着。
师傅,您说吧。夏骞背光看着师傅姑姑,姑姑点了点头,便将手刚在脸侧,似要取下面纱。
师傅?夏骞不解。
姑姑没有回答,只是不紧不慢的取下了面纱,当师傅的脸完全呈现于夏骞面前时,夏骞惊讶得瞪大双眸,思绪飞转,一下子很多事情都想通了,但似乎又多了更多的疑问。
第15章 第 14 章
白染的玉瑶阁内
夏骞惊讶得看着面前的师傅姑姑,取下面纱,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长得温润如玉柔情似水的女人,而这张脸,简直就是自己女装时的模样,只是稍显年长,为什么姑姑会和自己这么像?
你是谁?夏骞难以置信得问道。
骞儿,我是你娘姑姑的眼泪沿脸颊滑落。
怎么?不对!我我夏骞有些语无伦次。
你想说你是皇后穆氏之子?师傅无奈笑道:让我和你讲个故事
曾经有一年,福建一带水患瘟疫,邪祟四溢,作为仙门医馆第一世家的乾氏一族与仙门大族祁家合作,祁家负责降妖祟,乾家带头前去义诊。
乾家家主乾渊带三女儿乾楉莟一同前往疫情前线,乾楉莟在当地搭救了一位身受重伤的男人,男人能文能武才华横溢,仪表堂堂,博学多才,乾楉莟甚是倾慕,便与男人暗下私定终身,甚至以身相许,却不料半月后江南水患瘟疫情况基本稳定呈减弱趋势,那男人便不告而别。乾楉莟与男人苟且之事被家族得知,恐遭蒙羞,顾被家族赶出。后乾楉莟多方打听也不得任何消息,眼见腹中胎儿渐长,某日来了一群人,说是朝廷中人,有人要见她,便把她带去皇都。
乾楉莟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一场长达十多年的欺骗。当晚男人出现,坦白自己是当今圣上,说要将乾楉莟留于皇都养胎,之后安排体贴悉心,几月之后,孩儿咕咕坠地,可产婆说孩儿要拿去清洗,乾楉莟迟迟不见孩儿面貌,等第二日见到自己孩儿,竟发现孩儿长得异常潋滟,大眼浓睫竟不似自己温和,乾楉莟起初权当孩儿长的似皇上,一年后带着孩子去了一处幽静山林避世,直至孩子十岁,乾楉莟因病病逝,孩子本应被皇帝带回皇都,可那孩儿阴差阳错与带回他的人走散,独自去了皇都,好在那孩儿运气不错,被朝廷命官收养,后又成为太子门下心腹。
而那乾楉莟并未死成,得其乾渊搭救重获新生。哪知父女刚重修旧好,乾家突遭变故与陷害,惨遭灭门,乾楉莟保下一命后开始□□打探灭门始末与孩儿下落,直到看见皇上与皇后祭祀阵仗上的皇后真容与太子夏骞真容,恍然大悟,原来皇上玩了一次狸猫换太子,当今太子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而那个自己寻找多时的孩儿,很可能是皇后之子,后经对方查探,证实了猜测。
乾楉莟至今不知道皇上为何要这么做,让自己替别人带了十年孩子,要将那个本应太子之命的孩儿降为平民却要扶一个平民之子为太子
至此,师傅姑姑的故事讲完,夏骞怔在原地,迟迟没有做声,师傅只是静静得看着自己的孩子。
乾楉莟就是你?你养了十年的孩子是沐修?而我只不过是一个私生子?故事听到一半,夏骞便猜到了结局,只是这话本般的情节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夏骞闭上眼摇着头道:不可能
师傅没有回答,她只是静静得看着夏骞。
许久,夏骞才回过神道:沐修知道吗?
师傅看着夏骞欲言又止,白染起身道:早在泰安门之变以前,应该说是他进你太子府以前就知道他是皇后穆氏所出,因为,他本名叫乾止慨,因为知道母亲姓穆取谐音,改名沐修,字子慨。白染倒了杯茶道:据我至今的调查,你和他的身世,是夏炀透露给他的,所以,我没猜错的话,是夏炀利用了他的嫉妒心,教他一步步接近你,取得你的信任,随后弄了一出泰安门事变,陷你于死境。只是夏炀万万没想到白染叹了口气。
夏骞似乎已经听不下去,他自嘲得笑了起来:所以,你早就知道了,你却对我只字未提,我是不是很好笑?
白染定定得看着夏骞,严肃道:不说不是为了看你笑话,是我尊重师傅的意思。
好,那你们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夏骞欲夺眶欲出的泪水用力忍住。
白染撇撇嘴道:没了。
好,我知道了。说着夏骞面无表情得向门口走去,师傅在身后叫道:骞儿!你要去哪里?
夏骞回头,惨淡笑了笑道:我有点困,我想回去睡一会儿。转身便离开了玉瑶阁。
一日后,飞鹤阁内,四盏暖炉齐开,屋内热得可以穿夏服,地上四散着写过的纸张,一些往来的信件信封,花瓶茶壶圆凳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破碎凌乱。夏骞蜷缩在床榻内的里墙边,被子把自己包裹得紧紧的,只露出一个头,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只剩下双眼放空得呆呆望向前方。
吱————的推门声,一股寒气吹进屋,白染的声音抱怨道:啧啧啧,这么热!接着是关门声。
夏骞闭上了眼。
白染的脚步声走近,在窗边停下,叹了口气道:你们狐族不是天生怕热,你怎么还弄得这么热?
我冷夏骞闭着眼回答道,牙齿都在打颤。
白染走进,便闻到一股汗味儿,鼻子都皱起来:你都捂臭了,你居然说冷?在床边坐下,白染双指摸了摸夏骞额头,滚烫滚烫,心想,这小子是发烧了,难怪冷,只是为何烧着还会出汗?心下不对,忙扯开夏骞被褥,拉起他的手腕,搭上脉门。夏骞本欲反抗,却浑身无力,也只能由着白染。
你昨天去过哪里?白染紧张询问。
天池夏骞不耐烦的把手抽回来,继续裹上被褥。
你吃了无心草?白染震惊得看着夏骞。
夏骞继续闭着眼,别过身子不想理他。
你疯了吗!你说过你要为死去的亡灵讨回公道,你说过要为自己正名,你忘了么?白染抓着他的被子,怔怔得看着夏骞。
我没忘!夏骞目光炯炯得看着白染:这一整天,我都在为这个计划做绸缪,我给自己编撰乐新的身份,我已经把自己的身世和之后要做的事情写在这里!说着夏骞拿出一叠厚厚的纸,他惨然笑道:我不是一时冲动,我很清楚知道我在做什么,忘记自己对整个计划百利而无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