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前的男人冷笑:季总别来无恙啊。
我被你追的像狗一样东躲西藏,季总却在这里生活惬意, 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公平吧。
季木阳这次听出来了, 声音确实是傅利铭的, 但他心里也开始打怵,因为傅利铭的声音,听出来不是很正常。
这段时间他确实追着他下落,逼他很紧,季木阳完全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面前,还绑了他!
傅利铭用手拍打麻袋:季总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要我帮忙?
他说着用刀刃贴近麻袋边缘,挑起一点边缘,露出刀背的寒光,凉意慢慢爬上季木阳的胸口,季木阳很识时务的说道:傅总。
傅总有话好好说。
其实我们也不是非要闹到这样的地步,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和我爸说的。
傅利铭冷笑:要什么?
季总,你说我烂命一条,还有什么需要的呢?
我的命是不值钱,但是季总,你的呢?
我们俩同归于尽的话——
季木阳冷汗簌簌落下,背脊早就凉透,他干笑:傅总!
傅总,你听我说,其实我们真的不用闹到这个地步,你只要交出新淮的股份,我可以向我爸爸担保你的青竹平安无事。
对了,我知道青竹是你和季木清的,我向你保证,只要你放了我,青竹就会是你一个人的。
或者,你还有什么要求,你可以一并告诉我。
黑暗是会让人恐惧的,尤其身边还有一个被他逼得很紧,随时要豁出性命拉他一起下地狱的人,季木阳到底年轻,不够沉稳,这样的人容易一时冲动的狠,也很容易就懦弱下来。
只要找准他的命脉。
他的命脉就是他要活着。
他怕死,非常怕死,怕到双腿开始轻抖的地步,傅利铭看着他的变化并没有做什么,只是站在他身边一声不吭。
明明是酷暑的天气,季木阳却觉得寒意从脚底板升上头顶,冷的他混沌的脑子霎时清醒过来,巷子不远处传来声音,似乎有人经过,季木阳双手握起,吼道:救!
他嘴巴很快被人捂住,同时右腿传来剧烈的疼痛!
季木阳弯曲身体,发不出声音,只能听到痛苦的呜咽。
傅利铭下手特别狠,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扎在他腿上,刀锋尖利,手脚麻利,季木阳捂着直冒鲜血的大腿冷汗滴下来。
他感觉到傅利铭是认真的。
认真的想拉他一起去死。
季木阳捂着伤口的手在轻颤,他咽口水说道:傅总
声音含糊不清,傅利铭还没有松开对他的束缚,季木阳半跪在地上,姿态狼狈。
傅利铭见状慢慢松开他,小声道:再喊一句你试试。
语气很轻,但听在傅利铭的耳朵里却如同擂鼓,震的他耳膜疼。他求饶:傅总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刚刚不该叫人,你别激动,别激动。
他真的担心傅利铭一个不小心,就把刀锋插在他胸口或者抹在他脖子上。
毕竟现在的傅利铭,和亡命之徒没有任何差别了。
大腿上鲜血流的畅快,季木阳头上的麻袋还没有被揭开,他只能凭着本能扯下领带,想要试图包扎伤口,傅利铭冷冷注视他的举动,虽然没发出一丝声音,但是季木阳却紧张的头皮发麻,内心的恐惧达到了崩溃的边缘,已经瓦解他的理智。
黑暗中,季木阳小声道:傅总,你到底想要什么?
季木阳,我要你交代,季木清在哪?
傅利铭周旋了这么久终于进入正题,季木阳心神一凛,立刻说道: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整个公司都在找她,我真的不知道她去哪了。
几乎是条件反射,他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说着谎话,可想而知他自我催眠了多久,要不是傅利铭知道季木清就在他们手上,肯定也会被骗过去。
你说不说?傅利铭用手指抵在刚刚的伤口处,一用力,鲜血又开始奔流,季木阳咬着牙:我真的不知道,傅总,我求求你放了我吧!
傅利铭冷笑:真的不知道?
声音稍低,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下格外瘆人。
季木阳咽口水:真的不知道。
傅利铭毫不犹豫的拿出刚刚的刀,扎在完好的左腿上!
空气中只听到噗嗤一声这次季木阳没被捂着嘴巴,他叫出声:啊!!!
惨叫声很大,傅利铭却毫不在乎的样子,他冷笑:季总是想起来了吗?
我看看,这里还可以再插一刀。
他说着将刀尖对着季木阳的胸口,季木阳冷汗从双鬓落下,夹杂说不出的恐惧,这次他是真的怕了,立刻说道:傅总。
傅利铭,我说,我说,你别动。
傅利铭将刀收回一点点,放在身侧,季木阳头低着,咬牙一用力撞向傅利铭,反被他提前识破控住双手腕!
季木阳的双手被固定在身后,双腿跪在地上,认错的那种姿势,双腿间血流不止,很快浸染了他跪着的这片土地,空气中浓郁的血腥气开始蔓延。
傅利铭似乎在履行他的承诺。
要拉着季木阳一起下地狱。
他伏在季木阳耳边悄声道: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他握着刀的手微微抖了下,刀尖割破季木阳的肌肤,脖子上出现一抹艳红,像极了他妹妹去世的样子。
傅利铭等这一天,确实等了很久,他以为季木清能够扳倒季秋文和季木阳,所以他一直都隐忍,甚至看到季秋文和季木阳还要陪笑。
可谁都没想到。
季木清的计划失败了。
当他知道自己可能看不到季秋文和季木阳倒台的时候迅速藏了起来,一方面他在偷偷的查找季木清的下落,另一方面,他在等机会。
现在——这个机会就在他面前。
杀了季木阳。
给他妹妹报仇。
傅利铭心口的热血沸腾起来,他眼底漫过寒意,脑子里充斥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他。
季木阳明显察觉到气氛变化,他顾不上双腿的疼和嗓子口的寒光,他迅速开口:我说!
我说我说。
我都告诉你。
傅利铭身体绷紧,咬牙,刚准备说话,手机铃声突兀响起,在这样的环境下分外扰人,他深呼吸一口气,关掉手机,问:在哪?
季木阳不敢再编造理由,甚至地方都不敢瞎说,他刚刚明显察觉到,傅利铭是想杀了他。
他迅速报了个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