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惊讶,道长竟与恕神相识?
虞之沉默,万宗谛灭则是开心道:师尊可是听说了我被关在这里不能出去,所以就来看我了?可是师尊,你怎么才来?我想你想的迫不及待,都忍不住想要出去找你了。
虞之:
不,这不是小玉黑化了能比的。
他收回刚才的想法
三途道:原来道长竟是恕神师尊。是三途失敬。
虞之看了他一眼,微微皱眉。忽然,一阵宏大气劲扑面而来,三途猝不及防,被直接掀翻下沧澜之巅。
虞之却并未被波及,他看向出手之人,实难想象被梵天链锁住真元与琵琶骨,既然还能危害到人。
万宗谛灭却是对他讨喜一笑,师尊不喜此人,还是让人消失在眼前好了。
虞之无法开口,只得看向他身上拖着的梵天链,定实处,乃沧澜之巅封印之心,使他无法脱离此处。可看那梵天链隐有松动迹象,虞之便知这已非长久之计。
然而万宗谛灭却是目光热切道:师尊在担心我吗?师尊放心,我很快就能出去了。这条链子,当初从师尊身上取下,如今被贯穿在我的身体里,我们师徒是不是更加亲密了?
虞之一言难尽的看着他,不管是儿子还是徒弟,他都表示,他似乎没有那么重口味。
万宗谛灭却是笑道:师尊又不说话,还是师尊不能说话?我观师尊神魂亲切异常,不如舍弃了这具残躯,与我长伴可好?你看,怕我伤害他人,那三个老东西们连个看守也不给,这样我会很寂寞的!师尊,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虞之心道好是好,可他得先去魔都取蜜罗觉海之光,再回来好好教子。
谁知万宗谛灭喜怒无常,见虞之迟迟不给他答复,竟是忽然不悦,看来师尊是不想留下来陪我了。
话音甫落,一股撼天气劲拔地而起,竟是化作双锁,欲强行留人。
虞之心道不妙,脚下沾地,却是举步维艰,强大的吸力使他寸步难行,眼看枷锁上身,倏然,数道冰凌伞骨自云霭天际窜出,击碎枷锁,斜插在地,瞬间化作剔透冰兰消失。
什么人?万宗谛灭眯眼喝问。
虞之也望去,随着一股熟悉的冰雪气息靠近,他的心潮澎湃,隐隐已经猜到了来者何人。
云踪雾影,霞姿月韵,只见漫天红雪之中,缓缓走出一道熟悉身影,音色朗润,带着欢快,救美之人,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月神浅色。
见是这货,虞之刚要大失所望,就见一道雪色清影持伞现身。
冰睫霜宇,长发银丝,寡淡清隽的少年面容此刻早已褪去了当年的圆润可爱,只是仍带着少年人稚气未脱的青涩之韵。
还有那双寡淡清澈的银眸,与他对上那一刻
虞之:
虞之好像如遭重击!徒弟好冷淡,看他的眼神简直比当年还要的生人勿近
我倒想看看,你有什么能耐!万宗谛灭拖着锁链,脚下一沉,霎时掀起惊天威能,红雪成冰,化作万道兵刃威逼而来。
虞之暗道不妙,面前却倏然出现一道雪色身影,二指运伞,转眼已在他面前撑起防守之光。
月浅色叫道:哎哎哎!还有我呢!
话音未落,粉衫白影一晃,已经闪身躲进了二人身旁。
虞之不知爱徒能为,如今又是否能够全然控制体内那股太初之力。却是知道万宗谛灭之威有多可怕,并且若在此一战,恐摧毁结界,助其早一步摆脱桎梏。
显然,白瑾也已想到这一点,素伞荡威,收势之余,三人已全身而退。
沧澜脚下,三人落定。月浅色心有余悸道:真是骇人,被禁锢在此还有这般能为,难怪天尊不让人在此看守。
虞之看了一眼四周,没发现三途与那名凡人,思忖片刻决定还是先找紫烬处理完师兄的事情。一抬眼,便对上自家已经长大了的徒弟,目测少年的身形虽然单薄,却是十分高挑,如今站在他面前,俨然与他这副壳子相差无几。这要是成年了,估计用他原来的女体投怀送抱,那绝对是小鸟依人的画面。
之之,你接下来有何打算?就在虞之脑海中想些有的没的,月浅色忽然问道。
经他这么一提醒,虞之忽然想到了来时路上遇到的那些难民,于是就抬手欲写,忽然顿了一下,因为他感受到徒弟的目光似乎正在静静看着自己。虞之有点心虚,不过此刻掩饰也只是欲盖弥彰。
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正事要紧。
指剑锋锐,在松软沙粒上写下八个大字月浅色配合念道:此地留守,魔都一行。之之,你是在让我选择吗?
虞之颔首。
月浅色笑道:当然是我守在这里,还是你去魔都吧。更何况,你还有个前途无量的爱徒陪着,我放心。
不能说话,虞之不想与他插科打诨,只是高深莫测的点了点头。
抬手打了个请,以示辞别。
月浅色目送师徒二人离开,摸着下巴自语道:还真是不习惯啊。
一路无话,师徒二人步入魔都,正赶上逢魔市集,走着走着,虞之忽然发现了一家类似于人间的面食摊,他停下脚步,不禁沉思,想到他路上救助的那些凡人,也不知道寄清衡有没有收到他的传信派人过来救援,若是没有,一旦时日过久,他们忍不住走出结界,恐有危机。
白瑾见他站在面摊前出神,出声唤道:师尊。
虞之回神,见是爱徒主动呼唤自己,内心澎湃。
刚欲开口,就忽然想起自己说不了话,顿时不动声色的将所有表露心迹的话语全部都吞回肚子里。
就听白瑾道:师尊可是饿了?
虞之想摇头,又忽然想到也有可能是徒弟饿了,又不好意思主动提出来,便善解人意的点了点头。
点完头之后又记起,自己从寄清衡哪里拿来的银子好像都分给了路上的凡人。
如今的他连剑都没有,除了拂尘与一身衣服,就是身无分文。
虞之心道,等一下到了结账的时候总不能师徒二人被人撵着跑吧?
他老脸不要不要紧,总不能给徒弟身上沾上污点。
然而他坐立不安之时,老板已经端着热气腾腾的两碗面汤上来了。
虞之就见,对面正襟危坐的徒弟,白皙的面颊似乎被氤氲的面汤蒸出了一层薄薄绯晕。
虞之心道,这样冰清玉洁的宝贝徒弟不可亵渎,一会儿还是把拂尘抵押了吧。
拂尘:
虞之想着自己不食人间烟火,而徒弟正是凡人孩子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好,便将自己的那碗清汤面推到徒弟面前,正欲起身与摊主商议是否可以用拂尘抵押时,忽闻一道敞亮的女声响起,无袂早已备下盛宴,廉贞君岂能这般委屈?
话落,紫衣妩媚的女子现身在侧,忙碌的摊主见状,殷勤的上前来行礼道:见过少君。
紫无袂冲他颠倒众生一笑,那摊主立刻神魂颠倒的退到了一边去忙活。
虞之心知此行不易,却没找到才刚入魔都就被这最难缠的给拦了个正着,他现在又不能说话,避免节外生枝,只能端着招摇山执法长老刚正不阿,铁面无私的漠然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