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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1 / 2)

虞之道:因为要虔诚。

万宗谛灭,我们上去做什么?

虞之不语,只是目光专注。

见他不答,万宗谛灭以为他是还没有完全恢复的原因,或是没有听到,便换了一个话题,问道:故事,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虞之:有人襄助。

万宗谛灭诧异道:谁敢得罪打伞的?

虞之不答,向上的脚步却是受到了阻碍。

雾化的风开始变得浓稠起来,犹如实质,渐渐看不清面前阶梯,倘若行差踏错,随时就都有跌入万丈深渊的可能。

万宗谛灭时刻注意着眼前人的一举一动,生怕现在的故事因头脑不够清醒,而脚滑危险。

然而事实证明他只是多虑了,危险突然来临之际,虞之的反应几乎比他还快,拉着他纵身躲过,还能安安稳稳落在原来的阶梯之上。

而他们脚下的路越来越艰难,总有雾化成实质的刀风莫名袭来,方向不定位,四面八方皆有,唯一的目的,就是想将他们逼下万阶山。

然而都被虞之一一挡下了,看着他面上因护着自己而躲避不及的那道血刃,万宗谛灭拉下了嘴角,有些不高兴道: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你之前不是还说过要去救人吗?难道是你的病又发作了吗?

病?什么病?虞之回过头来,一个分神,前方袭来回旋风刃,映入万宗谛灭眼中,他向后一倒,拉着万宗谛灭及时躲避,随即又在风刃回旋之前足尖离岩,飞身后退了十数阶梯。

万宗谛灭目光一凛,眯起眼睛,看来,这里的主人不怎么欢迎我们啊!

虞之神色警惕,泽天圣墟没有主人,受到阻拦,只因我们诚意不够,被天地拒绝了。

万宗谛灭看向他,可是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虞之摇头,没有回答他,只是忽然撩开衣摆,俯阶而跪,朝圣般虔诚膜拜。

你这是做什么?万宗谛灭错愕道。

虞之不语,却见阶梯陡然震动,天地似是受不起他这一跪,眼前云雾瞬间消散,一条直达天际的浮动云梯渐渐显露。

虞之起身,面不改色道:走吧。

万宗谛灭跟上,再次他没有再问,只是闷不吭声随着他一路走上顶峰。

到了顶峰,万宗谛灭才发现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是站在边缘之时,能看到广阔无垠的一片云海,天地闭合的混沌错觉。

万宗谛灭,这下你可以告诉我来这里是做什么了吧?总不会是你想带我来看日出这里可不会有你故事中那样好看的日出。

虞之看着面前云海,脚下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化境,瞬息万变,拟化着如今各地正饱受天灾人祸的涂炭景象。

神州崩毁,妖魔横行,魑魅魍魉祸害苍生,人们的家园遭到毁坏,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各地都是惨不忍睹的衰败景象。

唯一的希望与曙光,掺杂着一丝血色横空出世,背后带来的却又是无穷无尽的黑暗隐患。

破碎完整的三千界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吞噬掉一切造化生灵,回归于混沌。

万宗谛灭看着云镜幻象,对虞之道:这里的故事没有你说的好听。

虞之转头看他,眼底闪过一丝悲悯,因为这是现实啊。

万宗谛灭有些不高兴道:可是我不喜欢,你为什么要带我来看这些?

虞之:因为我想告诉你,就算是这世道没有妖魔横行,幕后没有阴谋黑手,三千界也注定因为你与白瑾的出现而彻底崩毁。

万宗谛灭看着他,漂亮的眼睛里闪过某种不愿意面对现实,企图逃避的若无其事,眨了眨眼睛,无辜又天真的道:可是我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啊?

虞之眸光沉痛,却是毋庸置疑道:除非你们两人,有一个甘愿献祭于天地,否则,大地苍灵,将无一人幸免。

万宗谛灭一直注视着他,没有说话。

虞之喉间微动,避开他的目光,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不会勉强你的。

可是你已经做出选择了不是吗?万宗谛灭眼睛一眨不眨,像是个孩子一样对大人的偏心有些生气,为什么是我不是他?是不是就是因为他是你的徒弟而我什么都不是?还是因为我是一个祸害你急于摆脱?

看他着急想要一个解释,虞之咬了咬唇,握紧了拳,恨我吧。

万宗谛灭又不说话了,一瞬间,他好像感觉到了自己是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这里,身上的枷锁宛若他曾经满身杀戮而累积下来的滔天罪业,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忽然轻轻一笑,像是想通了一切,忽然气恼的看着虞之,怨愤道:你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个接近我是不是?还说什么要保护我,甘愿与天下为敌,却原来都是假的,你这个骗子!从一开始你就在欺骗我!

他的神情越发激动,似哭似笑,委屈自嘲,我也一直都知道,一直都知道你只是在利用我,可是我还是想知道事情到了最后你会选择谁,尽管我早就知道答案,可还是会有那么一点点可笑的奢望,我不甘心,为什么我就偏偏要是那个被你舍弃的?

齿关紧咬,唇角溢出鲜血,虞之忽然聚起掌力。

万宗谛灭眉目一凛,本以为他竟如此绝情,熟料,虞之却是将那饱提内元,震撼杀招的一掌直接盖向自己天灵。

瞬间,发丝尽散,青簪玉碎,喷溅的鲜血自他额头顺势留下。

你万宗谛灭震惊不已,滚烫的热血溅了他一脸,反应过来他已经抱着虞之的身体跪在了地上。

虞之目光涣散,倒在他怀中,柔和的青丝被血染得粘稠乌黑,他张了张嘴,合着鲜血,唇齿不清道:抱歉。

万宗谛灭说不出话来,眼睛里却是在这一瞬间有什么滚烫遮眼,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拼命眨眼睛,却发现有大颗大颗的泪水滴到虞之脸上,化开了虞之额头上的殷红。

他看到虞之已经闭上的双目,他开始用自己的手去给虞之擦拭,怕弄疼他,小心翼翼,又有些不知所措。

故事他最爱干净了,以前埋完尸体,都是要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连他这个不动手的也一样,他还给他梳过头。

为什么?他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坠,这或许是他第一次哭,他也第一次明白了什么是泪水,但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他将故事紧紧搂在怀里,脸上的鲜血已经擦不干净了,他觉得这个要故事自己醒过来才能做到。

于是,他像是疯了一样开始给虞之输送力量,可是虞之的嘴角却是还在不停的渗血,有几缕碎金色的发丝几乎都染成了朱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