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的也忒好看了。耿白心道,以男人的角度看过去,霍总依旧英挺逼人,大概是气质原因,他俊的冷清高贵,是那种女人不敢接近的角色。
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医生道,霍总被从特殊病房推到了手术室,耿白紧紧跟着,直到手术室的灯变成了红色,他坐在门外走廊的长椅上,一口气仍旧悬在心口。
陈局处理完了工作,得空过来,看见他落寞的背影,心里直泛嘀咕,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回事,谈个恋爱一把一把的戏。
小手术的时间不算长,不过还是花了点,中午的时候陈局去买了饭,耿白就在手术室的门口转来转去。
你说怎么还没出来?
陈局端着老干妈炒米,筷子夹了一大口往嘴里送,急什么,你别在我眼前转了,转的我都怀疑霍先生在里头给你生孩子嘞。
耿白脚步一顿,偏头看了眼‘手术室’三个大字,小声说,他要是真在里面给我生孩子就好了,我也不用这么别扭了。
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
耿白烦躁的走过去,拿起饭盒,试图用吃饭让自己安静下来,筷子夹住一口菜,还没送进嘴里,他又啪的一下放下,走到手术室门边,隔着厚厚的磨砂玻璃,探头探脑。
下午一点左右,手术室的红灯悄无声息跳成了绿,耿白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惊醒了正打瞌睡的陈局。
护士推着病房往病房里送,耿白跟上去,从人群的肩膀缝隙看去,看见霍总的脖子上贴着一块纱布,他气息平稳,眉眼之间不见一丝虚弱,依旧是即冷静又冷漠的神色。
耿白跟到了病房,被护士关在了门外,等麻醉过了才能探视。
什么时候过?耿白问。
一个小时之后。
耿白通过病房门上椭圆形的玻璃窗看进去,里面只能看到床尾和白色的被角。
昏睡实际上并不是一件舒服的事,陷在黑暗中时会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天翻地覆的旋转,麻药渐渐过了,意识刚清醒,疼痛就从脖颈楚传到大脑,手脚好像是新按到身体上一样,沉重的难以控制。
霍先生?
霍沛璋听见有人叫他,睫毛微颤,终于掀开了沉重的眼皮。
叫他的人是ICPO驻华分局的陈局长。
看见他睁开眼,陈局奇怪道:白小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刚刚还在这儿,我上个厕所回来就没影了。
白小子跑刚刚还在?
霍沛璋重新闭上眼,纷乱的回忆如潮水袭来,他的神经还处于麻药的微末药效里,但大脑已经高速运转,在极短的时间整理好了思路,得出了什么结论。
大白苏醒了?
霍沛璋的目光像是深海里燃烧的两团火。
第83章 神迹(四)
医院走廊尽头的拐角就是楼梯间, 没普通医院的人来人往,这里都是一些研究员和专家, 所以人很少。
霍沛璋摘了身上的输液针, 顺着安静的走廊往前走, 尽头有一扇窗户, 冬日的阳光在地上落下一块橘色的光影。
他走向窗户,然后在侧面的楼梯间看到了耿白。
楼梯间和走廊是个直角,所以也有通风窗户, 不过没有阳光直射, 从外面看过去,楼梯间光线黯淡,背对着他站在窗前的人被勾勒出修长清瘦的剪影。
一缕烟从耿白搭在窗台上的指间升起, 忽明忽暗。
吸烟有害健康。
耿白扭过头, 笑了,转身靠着窗台, 修长的腿随性的搭在一起, 醒了?感觉怎么样?
霍沛璋走过去,耿白笑容不减,身体却暗中绷了起来。
其实他刚刚就听见了脚步声,但是不敢回头,他不得不承认, 想到要面对霍总, 他就怂了。
虽然他在心里无比唾弃自己, 但也不妨碍他怂的像只蠢鹌鹑, 掐着时间躲到了这里。
还好。霍沛璋从看见耿白开始,目光就贪婪的在他脸上流连,宛如在看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珍贵虔诚到了极致,仿佛错过一眼,对方就会从他面前消失。
耿白在他灼热的眼神下浑身不自在,扭开窗台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没事就好,那我就你做什么,欸!
霍沛璋忽然一步跨到了耿白面前,离他极近,一巴掌的距离,对方的呼吸好像都能感觉到,耿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后腰碰上窗台,霍沛璋趁势将他抵在那里,禁锢在怀中。
被窗咚了,耿白愣了一下,哭笑不得,霍总?
我想吻你。霍沛璋的目光从睫羽间透出来,里面强烈的感情丝毫没有掩饰。
耿白说不出话,盯着他愈来愈近的唇,喉结缓缓滚动,他看见霍沛璋一向冷清淡漠的眸子氲着温柔的神色,慢慢的靠近他,呼吸纠缠
等、等等!耿白忽然抬手攥住霍总的手腕往下猛地一拉,抬腿用膝盖撞向他的腰,在对方吃疼卸力时,自己如一尾灵活的鱼,滑出了霍沛璋的怀抱。
他六神无主,尴尬的往楼梯上一坐,一条腿伸直,另一条曲在胸前,横肘撑在上面,自以为是的拗了一个‘很轻松很潇洒’的姿势,然而用力过猛,飘忽的眼睛却泄露了耿白内心的慌乱。
大白。霍沛璋拧眉,站在楼梯下,低头看他,为什么?害怕我?
耿白垂头看鞋,哪有的事。他抿了抿唇,你点滴打完了吗,是不是该吃药了,我记得护士说
霍沛璋弯下腰,既然不想骗我,为什么又不说实话?到底出了什么事?
耿白抬起头,无言的看着他,在心里暗骂自己婆婆妈妈,一点都不干脆,他在心里将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视线移到霍沛璋的身后,好像那里有什么值得看的,说道:我只是只是有些不适应。
不适应什么?霍沛璋问,不适应与人接触,还是不适应我?
耿白没说话,飘来飘去的眼神替他替他做了主。
霍沛璋看他这副样子,眼里一黯,声音沙哑问:为什么不适应我?
耿白一看见他这表情,立刻就慌了,不是,你别多想啊,我自己的问题,我就是、我就是太闲了,贱的慌,没什么别的意思。
霍沛璋站直身体,深深地看着他。
耿白发现自己好像伤了他的心,胸口莫名一抽,他咬咬牙,像是决定了什么事,站起来,拉住霍总的手,然后贴在自己的脸上。
霍沛璋的手很漂亮,指甲修剪的很干净,手骨指节分明,手心干燥,是一双很适合弹钢琴的手。
霍沛璋对耿白的动作愣了一下,然后对方的变化清晰的落在他眼里。
帅气的耿警官在他的手心下脸颊慢慢涨红、发热,脸皮紧绷,咬肌微颤,霍沛璋看见了耿白脸红,也看见了他手臂上寒毛倒竖起的鸡皮疙瘩。
自己的反应他看清楚了,耿白立刻丢掉他的手,搓了搓手臂。
霍沛璋明白他的意思了,表情淡淡,说:你觉得我很恶心?你现在是后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