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鹏是通过打扮认定她们是行为不端的女人,这么说来,她们一定打扮得很花哨。
对对,赵大宝还说过,他老婆失踪的时候带了一个五颜六色的蝴蝶钗子。赵庆回忆起来。
蝴蝶钗子这种首饰,值钱吗?白古问道。
不知道师爷老实作答,毕竟他是个没有老婆的人。
不值钱,小摊上到处都是,上面缀的都是琉璃珠子,好看是好看,但卖不出价。赵庆倒是很懂,想来玉翠也买过。
不值钱的东西,想来也没人要,他会放哪呢?白古眼皮一抬,问到了至关重要的问题。
扔了呗!难道放家里吗,万一被发现了,岂不是人赃并获?赵庆想当然地答道。
不对。白古微微摇头,否定了他的说法。
作者有话要说:丝帕:我还有戏!
☆、大人的妙计
白古环视几人,最终把目光定在了安进脸上,旋即又快速收回。
他现在连看他一眼,都不得不小心翼翼。
安进并没有注意白古的表情,因为他突然懂了,白古说的证据在哪。他接过话头,分析道。
林大鹏并不是一个心智健全的人,他已经被恨吞噬,他是一个连环杀手。一个连环杀手,杀人后会把战利品扔掉吗?
这话既像问别人,又像问自己。
不,他不会,至少要留下一两样细细观赏,或许还会放在枕边,伴他入眠。
他想起了周定兴,连环杀手是不会胆怯害怕的,对他们来说,满足自身的欲望比什么都重要。
几人正说得热闹,小侍卫忽然来报:大人,林大鹏已经出了赌坊,此刻正回家呢!
糟糕,他们错过了最佳时机,现在再想去搜他的家,只怕不容易了。
他们猜得没错,林大鹏果然好几天都没出家门,显然是钱花完了,躺在家里养精蓄锐。
侍卫们本想趁他出门觅食去搜,可惜他似乎铁了心不愿挪窝,只偶尔在家附近的田里偷点菜,就立马折返了。
安进急也没办法,只得每日在书房里唉声叹气。
师爷冯言刚进书法,就被这浓浓的抑郁气氛包围了,大人今日怎么似乎特别多愁善感呢,以前也有麻烦案子,没见他这么愁啊
安进递来一个眼神,有话快说,没事就别打扰本大人练字了。
大人,刚刚上头派人来通知,过半月朝廷会派一名案情监察员过来,您要不要准备准备?师爷凑近禀报。
案情监察员?这是什么东西?安进直觉这不是个好消息。
冯言捂嘴偷笑了一下,然后收了收脸上的玩笑,一本正经地劝道:大人,可不能乱说,人家是朝廷官员,别东西东西的,得罪人。
放心,我知道。安进挤出一个笑,感谢他的善意提醒,接着问道:案情监察员什么级别?干嘛的?
师爷对朝廷里的事一向如数家珍,非常了解,谁知今儿个也愣了神。
大人,不瞒您说,这个职位小的还从来没听过呢。他皱着眉头,左思右想,不确定地说:咱安宁国似乎从来没有过这个头衔啊
你确定?安进顿觉大事不妙,怎么偏偏就派来我这儿呢?莫非朝廷对我工作不满意?
这不就是中央派来的暗访组吗?得罪不起,得罪不起啊。
他寻思朝廷派人来,想必是监督他办案,时间不会呆得太长。若足够幸运的话,刚巧没发生命案,自己再好吃好喝地一招待,兴许啥事没有,还能升个官呢。
这事儿别传出去,就我们俩知道,我还得想想对策。安进吩咐道。
他这么说是有自己的顾虑,一个县管得再好,他安进再清廉,难保县里没有冤情。这暗访组的事要是被太多人知道了,拦轿喊冤可是要破坏印象的。
糟了,林大鹏的事儿还没处理完呢
林大鹏的案子按他们的猜测,十有八九也是个连环杀人案,这种影响恶劣的大案不正好说明县里治安环境不好吗?
若再拖下去,暗访组来了,你人还没抓着,那不是更加坏事儿了。
师爷,林大鹏的事儿,咱得想个招儿了,不能拖了。安进下了决心,脸上一片严峻。
大人,您忘了白仵作说的,不能冲动,不能打草惊蛇。
安进一个眼刀射过去,冯言赶紧闭了嘴,但也并不清楚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怎么大人反应这么大呢。
安进忿忿不平。白古这个暴君,不但对他安进上下其手,居然还控制了衙门的政权,几个下属唯他马首是瞻。
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他居然用那种看小孩子的眼光看自己,说什么林大鹏很危险,搞的好像他安进就一定会出事儿似的,太瞧不起人了!
不要告诉他,等本大人把人抓回来,证据到手,再通知他来庆功。安进微微一笑,站起来拍了拍师爷的肩膀。
白骨精,本大人也想让你另眼相看一回。
师爷一下揣着好几个秘密,愁眉苦脸地出了门,哎哟,大人这行不行啊,可别真出事儿了。
他记得赵庆偷偷摸摸跟自己提过,得罪大人就是得罪白仵作。这么想来,还是保守秘密吧。
白古在铜镜前,正了正衣裳,将头发稍微束了束,便出门往衙门走去。
这两日除了吃饭的时候,他都没见到安进,总觉得对方似乎有心事,眼神躲闪,日日把自己关在书房。
昨日他竟然还看到安进悄悄在跟两个下属咬耳朵,自己一走近,他立马就警惕地噤了声。
莫不是,他讨厌我吧白古这么想着,面上不显,心里却沉了一沉。
他记得以前的自己喜欢安安静静的,唯恐身边有人咋咋呼呼,大喊大叫。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竟有些喜欢某人在耳边絮絮叨叨了,骤然静下来,心里反倒空落落的。
他是个对自己心思很敏感的人,从发现变化的那天起,便夜夜扪心自问。直到那次跟踪,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心,早就被某人塞满了。
现在他又抵不住内心的煎熬,决定去看看某人在做什么,哪怕被赶出来,也想说上那么两句话。
正思索着,却见赵庆和冯言两人站在衙门的茅房外头,不知在干嘛。
白古悄然走了过去,打量了他们两眼,才出声询问:大人呢?
两人原是背对着的,此刻被身后突然传来的低沉男声吓得蹦了起来。一转头,见是他,不但没松下来,反倒更加紧张了。
不止是紧张,白古狐疑地看向两人的眼睛,还有一丝害怕在里头。
怎么回事?他脸上冷了下来,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大人呢?白古再次问道,语气越发凝重,音量虽不大,却带着震慑人心的力量。
大大人在书房赵庆与冯言对视一眼,面露难色,结结巴巴回答道。
我去看看。白古提步就往前走,这话他不信,事情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