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便开始急躁不安,他忘记一点,皇帝病着又没死,皇后有孕也不算意料之外,只不过打破他一直以来的幻想,可不管她嫁人还是生子,他都对高明纯志在必得
虞真长公主冷哼一声:“皇后有孕后竟如此张狂,本宫去椒房殿看她,她竟然躲在内殿休息不见本宫,让皇帝来给本宫甩脸子。指不定生出来的是男是女呢,若是生个公主出来,看她到时候能不能笑得出来。”
“长公主不必生气,皇后有孕小心些也是应当的,如今天寒地冻长公主平日也要小心。”提及未来的孩子,他无一点温情,仿佛长公主怀的孩子与他没什么干系。
虞真长公主闻言舒坦了一些,恰在此时有别家贵女求见公主,她蹙眉许久还是放弃与杨钊元叙话,扶着腰去小花厅见那贵女。
她走后,杨钊元没在正院久留,去书房见那个等他许久的人。
疤脸男人也就是罗太妃二十多年前生下的被送到民间的双生子之一的皇子,他给自己取的名字叫赵深,多年前以胡海的身份生活。
“宫里有什么可靠消息么”
杨钊元摇头:“只听说皇后有孕,罗太妃的消息传不出来,咱们得等一等。”
赵深对罗太妃不屑一顾,冷哼一声道:“她要是连送信的本事都没有,这么多年也是白活了。”
“兄长,太妃娘娘在宫中举步维艰,如今宫中公布皇后有孕便可名正言顺加强宫防,咱们须得耐心等待才是。”
赵深瞥他一眼:“知道她对你有恩,次次都要维护,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她亲儿子。”
“兄长说笑。”杨钊元苦笑道,两人之间只要提到罗太妃就会争执,他只好尽快绕开话题。
“皇帝前头不是病着怎么皇后会怀孕还年后就要生要是生个皇子出来咱们的计划全部都会打乱”赵深说着有些急躁,自己给自己倒一杯酒,又喝了起来。
杨钊元思虑片刻道:“皇后有孕也无妨,等生下是男是女再说,咱们筹谋那么久总不会是个小婴儿就能打乱的。”
“但愿罢。”
赵深闷头喝酒,神情不悦,杨钊元猜出他为何事烦心,无外乎是胡彬的病,总是时好时坏没有根治的希望,他们为了胡彬的病更是浪费不少时机,如今反反复复不见好,赵深难免不耐烦,碍于杨婉莹是他亲妹妹,才顾忌一二没有大肆找别的女人,杨钊元只得继续暗中找大夫为胡彬诊治。
“陈州那边如何了”惠王和嘉怡郡主前去陈州调查陈州知府草菅人命一案,大半个月过去仍旧没有消息传到京城,似乎京城内所有人都已遗忘此事,但朝中大臣都明白此事绝不会善了,只看还禁足在家的刑部尚书连玉生便知。
杨钊元无官职在身,轻易不好离开京城,实际上与连玉生无异,他们在陈州的人传递过来的消息不大好。
“霍磊的案子已经快要查清,案情禀报到皇帝那儿,连玉生肯定保不住。”
赵深狠狠一拍桌子:“我早就说要杀了那嘉怡郡主,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能惹出这么多事”
杨钊元沉默不语,他先前不主张杀嘉怡郡主是以为有别的人和他一样重生,怕打草惊蛇才没动她,后来是因为郡主府守卫森严,在京城杀人难免会引起惊慌,谁也没想到嘉怡郡主竟然是从陈州逃难来到京城,还一举扳倒了刑部尚书。
“钊元,我怎么觉得你最近越来越优柔寡断”
杨钊元朝赵深露出一抹苦笑:“咱们所谋之事还是小心的好,万一被人发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在没实力前还请兄长暂时忍耐。”
赵深面色阴沉,沉默许久最终点头。
等到赵深悄悄离开,杨钊元神情渐渐放松,方才差点让他察觉到异常,优柔寡断他承认,以前果断从容是因为心里没有牵挂,但现在他想顾全必须得到的人,就容不得有半点闪失,如果错过这次他恐怕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同在皇城中的赵衡也是同样的想法,在确定疤脸男人的身份后,他竟不知说什么好,这位未曾谋面的皇兄似乎对双生子之事有异乎寻常的执念,未知晓皇子身份前在胡家叫胡海,知晓身份后给自己取名叫赵深,连生的儿子也要和湛王赵渊的儿子名字相似,时时刻刻提醒他与湛王双生的身份。
“罗太妃执念更深吧”高明纯道,原本生下来一对儿子,却必须选择其中一人留下,另一人历经艰辛送到宫外养大,可惜她选中的湛王却是体弱多病,另一个在民间的却身体康健的长大,湛王不能角逐皇位,或者说从赵衡长大后,先帝就不曾考虑让湛王继位,罗太妃筹谋多年落了一场空,如何能甘心
赵衡翻过身,侧躺着看她:“说不定罗太妃将人送出去,就等着这一日,一个儿子死掉还有另一个顶上来,不过湛王不死,赵深永无出头之日。”
赵衡说完自己一惊,湛王病情反复,最终一命呜呼,难道是罗太妃打定主意让赵深上位因为湛王当年病重,太医说不准他到底能活多久,或许一直病弱下去,也有可能随时死亡,可若是湛王多活几年,赵衡登基后坐稳皇位有了太子,那罗太妃便没有移花接木的可能。
不过,世上当真有妇人如此狠心,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力,连亲生儿子都能杀死的吗
“陛下想什么呢”
赵衡回过神,这次是真不敢说出来吓到她,索性含混过去:“朕在想陈州一事,想年前尽快解决。”
师兄在陈州,他又是个显眼人物,高明纯怕他太出风头被人记恨,一直盼着他能赶紧回到京城来,不过事关朝堂她不好多问,只好打个哈欠准备入睡。
月份渐大了,她都是侧躺着睡觉,赵衡习惯性帮她翻个身朝向里侧,又塞个枕头放在她腹部,高明纯乖乖躺着享受他的悉心照顾,抓住他俯身时落到她身上的长发绕着玩。再给她掩好被子,赵衡躺回原位,他俩被窝紧挨着,融融暖意渐渐包围彼此。
高明纯困得睁不开眼,忽然想起一件事,勉强睁开眼问:“陛下,你想好给咱们的孩儿取什么名字了没”
赵衡一顿,一个念叨许久的名字袭上心头,那是他前世为孩儿重新下葬时取的名字,现在叫那个名字是不是不吉利
“朕还没想好,不过阿纯放心,等你把皇儿生下来朕一定能取好名字。”
高明纯又打个哈欠,阖上眼沉沉睡去前叮嘱:“那陛下别忘了。”
“不会忘的。”
她很快睡熟,赵衡躺在那儿无丝毫睡意,怕随意翻身吵醒她,就那么直挺挺躺着,脑中却想着应该换个名字的,还要取个吉利的小名。
关于给宝贝金孙取名这件事,黎太后也在发愁,她亲自来椒房殿探望皇后,顺便和高夫人拉家常的时候提及,不过陛下的嫡长子尊贵,高夫人不便多言,微笑着听黎太后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