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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1 / 2)

第38章 暴风雪前的宁静

穆倾容只死死盯着善儿看,好像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那个总是活蹦乱跳的鲜活的小姑娘,为何如今却变成了一具僵硬的尸体。耿封尘也没想到事情竟会如此,他只听夺风说善儿伤得极重,恐有性命之忧,却不料,他们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回来,见到的,竟是这样一副情形。

不知过了多久,穆倾容才强撑着起了身,缓缓道:谁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赵耀上前了几步,面色虽冷,言语间却很是懊悔难过,道:谷主我只怪我学艺不精,没能救下她问心也垂着眸子道:是我二人无用若是您在穆倾容喉间动了动,才道:我不是问责,我只想知道事情始末。李郁缓缓道:耿易留书,说是带着善儿去寻你,穆槿第一时间就去追了,谁知这二人,还未出玉南城,便遇见那戴面具的男子,不知他是追灵宫的什么人,强行将二人掳走了。耿易说,他是在毒池里找到善儿的耿易带着善儿逃出来时,自己也身负重伤,性命垂危,二人倒在谷口,被暗卫背了进来,耿易虽然伤得重,却好在没中毒,善儿善儿却赵门长和问心,实在是拼尽了全力穆倾容静静听着,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除了声音比平时更冷了些,似乎一切都与平时无异,穆倾容道:什么毒池?钱门长钱重恨声道:耿易说,地牢里有一个池子,里头全是各种毒蝎毒虫毒蛇,总之,各种毒物包罗万象。此话一出,在场所以人都面色一沉,心里的疼惜和仇恨不言而喻,似乎只等穆倾容点头,就要全军杀进追灵宫。穆倾容目光缓缓扫过众人,见大家都强行忍着悲恸,目光齐刷刷地盯着自己看,似乎只等自己作出决定,或是作出什么安排。

穆倾容依旧面色冷然,看不出有什么波动,他手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去掀开善儿的衣角,想看看她那一身伤,又堪堪忍住,穆倾容用力闭上双眼,握了握拳,过了许久,才缓缓松开,淡漠吩咐道:钱门长,你掌管药林谷财计,善儿的后事,一并交与你处理。顿了顿,又道:不必要那繁文缛节,但最基本的礼制要有。钱重点点头,道:好,都交给我,我绝不会让善儿在这头上受委屈。穆倾容又道:赵门长和问心,好好医治耿易,不可出任何差错。二人齐声道:是。穆倾容看向孙分,道:你去谷外接应张师伯,他此时还不知情,待他回来后,一定要一刻不停地看着他,不能让他胡来。孙分点点头。穆倾容又道:李门长,你好好安抚众门徒,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擅自行动,如有违抗,按门规处置。李郁点头应了,又不放心道:那您呢。穆倾容淡淡道:我去张师伯那里,拿些药给阿尘。又看向耿封尘道:你身子还未恢复,师伯的药,切不可断了。耿封尘不言语,只忧心忡忡地看着穆倾容,轻唤道:容儿

穆倾容吩咐完,对耿封尘道:你在此等着,或者去碧潭等我也行,我拿了药就来。耿封尘拉住穆倾容,道:我和你一起去。穆倾容没有挣开,任他牵着,算是默许了。

耿封尘自进了药堂起,心里便很是不安,这份不安在看到穆倾容一如往常时变得尤为重,耿封尘担忧道:容儿,若是你心里难受,便说出来吧?穆倾容停下捣药的手,淡淡道:我没什么可难受的,生死之事,谁能避免?耿封尘紧皱着眉头,不知为何,见穆倾容越是这样,他心里便越发不安,可他又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他自问,若换作是他,他只怕要发狂,不将那歹人千刀万剐,他便不能心静,可现在看穆倾容,倒丝毫没有要寻仇的意思,从始至终,穆倾容表现得非常镇定从容,连拣药材都没出丝毫差错。耿封尘想了想,忧心道:容儿,你千万别自己一个人做出什么事来,我与你一起面对,好么?穆倾容未抬头看他,依旧低着头捣着药材,道:嗯。

善儿下葬那日,药林谷所有门徒都在场,只有张彦鹤和孙分二人不在,张彦鹤被孙分片刻不离的跟着,既出不得谷,也寻不得仇,他的满腔怨愤得不到发泄,便只好日日饮醉,日日高歌,那能将魑魅魍魉都吓哭的歌声在药林谷绕梁三日,药林谷众人竟无一人心有抱怨,也是桩奇事。待到众人都散了,穆倾容依旧在墓前站着,耿封尘默默在他身后守着,一句话不说,实在不忍打扰穆倾容,又实在放心不下,便只好用最愚笨的办法守着自己的爱人。不知过了多久,穆倾容才转身道:走吧,去看看耿易,听说他一醒就闹得不可开交,现在是不是又晕过去了?耿封尘道:嗯,他情况不太好,我是说,他心里的情况不太好穆倾容点点头,再不言语,在前面一声不吭地走着。

到了晚间,耿封尘端着饭菜进碧潭木屋时,却到处寻不着穆倾容,耿封尘心里一紧,赶忙出去找,又问了其他人,其中一暗卫道:好像往后山陵墓去了。耿封尘接过暗卫的火折子,道了谢,赶紧往后山而去。

淡淡月光下,穆倾容形容孤峭地盘腿坐在善儿坟前,耿封尘心疼得很,却也知道,此时此刻任何安慰都无济于事。走近了才发现,穆倾容低着头不知在做什么。耿封尘不由得放轻了脚步,缓缓走到穆倾容旁边,却见穆倾容手里拿着竹条,编着一只蝴蝶,地上还放了好几只已经做好了的。耿封尘也往地上一坐,道:我帮你?穆倾容摇摇头,道:不用,也不多,一会就好了。耿封尘默默看了一眼坟前那一大堆竹条,便再不说话了,只一声不吭的坐在穆倾容旁边,静静看着那人低头认真编蝴蝶的样子。

天微亮时,穆倾容终于略显吃力地起了身,耿封尘暗自揉了揉酸痛的腿,扶了他一把,也赶紧站了起来,道:回去?穆倾容淡淡道:嗯,一道去用早膳吧?耿封尘道:好二人并肩慢慢下了山,只留下身后那堆满了整座坟头的竹蝴蝶,在清晨的凉风中轻轻颤翼。

耿封尘一直知道,穆倾容心里一定有他的打算,他怕穆倾容无所顾忌与那人玉石俱焚,便只好默不作声地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地留心着穆倾容的一举一动,然而百密一疏,待耿封尘醒来时,穆倾容还是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