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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1 / 2)

就在此时,门外竟传来酒坛撞击声,叶鸯猝然睁开双目,动作僵硬。待到确认外面那人暂且不会推门而入,才稍有松懈,放心地将自己里里外外涮洗一通,清理得干干净净,仿佛一尊造型绝美的花瓶。

非得生得好看,里外洁净,瓶中才有资格插花花瓶的确是这样的。叶鸯叹气。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应该能看出我明天要飙车。

这段时间太累了,飙车放松心情。

【随便写点东西】

方璋:你卷子上是谁签的字?谁给你阅的卷?叶影是个什么人?

叶鸯:哦,那是叶老师你把影字拆开,就知道了。他写字忒丑,还很潦草,看错也不奇怪。

叶景川老师站在走廊上,隔着半开的玻璃窗对叶鸯同学投来死亡凝视。

☆、第 54 章

皂角香气萦绕鼻端,叶鸯倒掉桶中的水,坐在床沿拧着湿漉漉的发,眼神飘忽不定。房门半开着,在清风的玩闹之下微微晃动,时而像要闭合,时而像要大敞,叶鸯被它弄得紧张,随着它每一次摇晃而揪心。

叶景川背对房门坐在院内,始终不曾回望,不曾对上叶鸯的双眼。他手捧酒杯,面前桌上摊开几页纸,纸上写了什么,叶鸯没敢细看,单在经过他背后时投去匆匆一瞥,望见了落款处一个江。

想来仍是询问他婚期。

今日的风又暖了,阳光也好,那阳光洒在叶景川肩上,直教叶鸯怎么看也看不够。起身走到门边,手撑住门板悄悄往外偷瞧,怔怔地望了他一会儿,叶鸯反应过来,差点儿咬到舌头。

从前开玩笑说要化作望夫石,怎还真的效仿女子,痴痴凝望起心上人?叶鸯自觉丢脸,却不肯离开房门,反而上前几步,走到院里,慢吞吞挪到师父背后,问道:是南江来的信?

叶景川动作迅疾,早在他站定的那一刻,便已将信纸倒扣。叶鸯虽感到委屈,但也没说什么,只伸出双臂,从背后拥住他,小心胆怯地索吻。

他们二人起初吻得清浅,到后来,叶景川的动作却如同狂风暴雨,打压得叶鸯连连喘息,低声呜咽。挣扎间,叶鸯被扯到师父身前,手臂一摆,柔软掌心擦过衣料下某处,叶景川啃咬的力度骤然加剧,叶鸯不禁颤抖,忽又听到他说:论乖巧,你不及江家大小姐,论浪荡,又不及佳期如梦的姑娘。无论是装乖巧,还是装浪荡,你都学得不像样子,教人一眼便能看出破绽,既然如此,何必去学?

叶鸯静默一瞬,轻声道:在你眼里,我总不及旁人。方璋那小子坏到根里去,你从前也觉得他好,更何况江姑娘?我什么都不是,这点我心知肚明,求你不要再提醒我,我听了难过,不愿意听。

堪堪说完,下唇挨了一记狠咬,叶鸯想师父确实喝醉了,是以把控不好力道。

师父向来不喜饮酒,因为饮酒误事,酒后剑锋也失准头,但这一年来,叶鸯总能见到他房中有酒坛,有杯盏。它们明晃晃摆在那里,有时充盈,有时空荡,充盈时满屋弥漫酒香,空虚时,那酒气便跑到叶景川身上。曾有一次,或许两次,酒的气息被师父渡来,那是叶鸯平生所尝到过的最甘醇的美酒,值得他一辈子为此心碎断肠。

久闻师父剑招高明,今日我想讨教一二。叶鸯嗓音压得极低,轻轻在所谓剑柄上摩挲,徒儿学艺不精,学什么都不像样,劳烦师父教导我最好是用它,将我这不成器的孽障钉死在床上。

可想好了?叶景川扯松领口,推开桌面上那些零散物件。信纸飘扬,酒盏叮当,酒液洒了满地,倒便宜了山上泥土,平白令它们染了层香。

师父若是愿意,那就来罢。叶鸯当真豁出去,羞红一张脸,将双腿抬起,整个人半挂在师父身上,脚跟抵着师父后腰,完全是一副邀请姿态。扬起颈子轻轻喘息,眼睛里像是装了江海,熠熠水光晃动,着实漂亮得紧。

叶景川忽而后悔自己从前嘴毒,心中一软,倾身去吻他眼睫。舌尖在眼尾处流连不去,扫得叶鸯发痒,不禁扭动身躯,既像抗拒,又似迎合。

师父,师父。景川。叶鸯迭声唤着他,你与我做了这事,要欠我一笔债。余生尚有几十年,这几十年间,哪怕你娶妻生子,你也要还

自然会还。

在院中交颈厮磨,显然不太妥当,叶景川离开身下温热的躯体,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雏鸟捉在手中,关入了暗无天日的牢笼。半开不开、半闭不闭的房门总算是合上了,雏鸟最脆弱的部分却被打开,一片温软欲拒还迎般绞紧复又放松,怯弱地吞吃着被强行塞入的食粮。那食粮起先细而纤长,后来变换作粗而硬的一样东西,叶鸯猛地扯住被褥,面上显露出一派迷乱情状。

无名山上有猛虎,专爱吃不听话的小鸟儿。

师父的剑果真锋锐难当。叶鸯不住抖着,眼角绯红,随着利剑的寸寸推进,又难耐地仰起头,哀声恳求道,还是慢一些罢?痛得过分,我受不住,师父手下留情,切莫真将我捅死在床上。

叶大侠剑法高明,但过于狠戾,一出手便是杀招。叶鸯今日有幸领教他的剑术,却不知还剩几条命用于承受。

猛虎开始巡视领地,驯服猎物,叶鸯颈间喷上温热鼻息,带着酒意,带着师父衣上若有若无的好闻气息。无名山上的猛虎,专爱吞吃小鸟儿,专爱作践好看的花,花瓣被大力撕扯,袒露出其中柔软的蕊,随之而来的,则是虎爪凶狠的捣弄,又或者毁坏花蕊的并非锋利虎爪,而是猛虎坚硬又温柔的什么东西。

师父不喜饮酒,叶鸯曾问过缘由,那时对方给了他答复,只道喝酒误事,剑锋易失准头,如今看来,却非如此。若喝酒误事,怎的招招狠辣?若剑锋偏斜,怎又精准攻击到致命之处?叶鸯果然学艺不精,可他偏爱逞能,妄图挑战师父,换来的却是溃败讨饶。那胜者自要乘胜追击,并不因他示弱而暂且退让,致命杀招再出,此番当真要了叶鸯的命,一时间竟然失语,只晓得死死咬住牙关,不让羞人声响泄露半分。

猛虎践踏过花园,单单留下一朵他中意的花,温情难得,又常常在被摧残之后。叶鸯受制,咽喉落入虎口,粗粝舌尖划过来复又划过去,轻轻咬出个印记。一路向下,含住一点未开放的花蕾,稍稍用力撕扯,登时听到猎物低声哀鸣,潜藏在血液深处的兽性即刻引燃,短暂的温柔又消失了。

到入夜时,无名山一带忽落了雨,最初淅淅沥沥,随后倾盆而下,闪电划过夜空,直教屋内胆怯的雏鸟恐慌莫名,一时间走投无路,竟向掠食者求援。仿佛想起那实为重逢的初见,叶景川按住那双细瘦腕子,俯身与叶鸯碰头,其状极尽虔诚,像是叩谢天地,叩谢高堂,最后一对拜,然后红烛光暖,溢满新房。

天地可谢,至于高堂,大约不必拜了。

横在他们当中作梗的,无非是这一样。

徜徉于生和死之间,混乱过不知多少回,叶鸯终于等到疾风骤雨止息的那时。师父贪恋他的好处,并未立即拔剑,凶器嵌在体内,动一动就牵扯出钝痛,叶鸯腰肢酸软,每一寸肌肤骨肉都像是受过刑,却仍舍不得逃脱猛兽的巢穴,反主动送上前去,好像要报答对方收留自己躲雨的恩德。

拉住叶景川一缕头发,抖着手将它们与自己的结在一处,叶鸯蓦地遮住眼睛,藏回被中断断续续地哭。

我若死了,我爹娘不会认我。他哭得可怜,几乎断了气,我下场要是不好,那都怪你害我。

你不对南江复仇,又与江礼交好,那时你为何不哭?叶景川道,上我的床,是你心甘情愿,有甚可哭?

叶鸯不答,只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