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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1 / 2)

欢愉也好,纠结也罢,做是做了,爽是爽了,爽快那一时,业已足够。

纠缠一轮,叶鸯累了,叶景川身上猛兽般的特质却悠然转醒,忽地将他按在床笫间翻了个面,一口叼住他的后颈。酥麻痒意霎时爬满半身,有如万蚁啃噬,直教叶鸯抓心挠肝,难忍之际,挣扎着想要将师父推到一旁,不想招致愈加凶狠残暴的欺凌;末了,还要听师父笑自己欠收拾,当真丢了面子,又丢了里子。

如火般的炽烈褪去,尚余几分旖旎,叶鸯披件外袍,在威逼利诱之下吞了师父的恩赐。此事本为屈辱,他做来倒全无那意思,叶景川既喜欢瞧他这样,那他照做便是。

后脑骤然一沉,师父竟扣住他,予他一个绵长的亲吻,叶鸯大惊,可力气尚未恢复,全然挣脱不开,只好皱着眉头,等待对方结束。叶景川多咬了几口,咬得人浑身发颤,终于舍得放开,细细端详叶鸯片刻,忽而问道:你方才是怎的?莫非心有芥蒂,还念着北叶,念着你我的仇?

不干净。叶鸯听了他这话,知晓自己不得不解释,便可怜兮兮地耷拉着眼皮,手指紧紧揪着床单,说出那三个字。

也光说得出这三个字,旁的话是没了。叶鸯静了一瞬,复又起身,打算到隔壁瞧瞧水冷了没有,若是尚有余温,便就着温水将身体涮洗洁净。

你惯会多想。刚下了床,身后就传来师父懒洋洋的语调,不干净的是我,又不是你,每天自怨自艾,有何用处?

多想的是你。叶鸯转身谴责他,你老想着我记挂北叶,记挂那群死人,就只有你每天提醒我,为难我你这家伙平素作恶多端,好处都让你占了,竟还不满意,非要提点不能说的,让人难堪。

正当此时,腰部突然一酸,叶鸯抿着嘴揉了揉腰,缓缓坐回床上,又道:看什么看!都是你害得你去搬热水来,不能光得了趣,不管收拾。

叶景川理亏无言,只得依他吩咐,起身去隔壁摸那点剩余的水。桶中之水虽有温度,但是不热,于是花了时间重新烧水,待到水热乎了,转回卧房将一身懒骨头的叶鸯抱来,精心服侍他入浴。

叶鸯唯恐他色心复燃,叫他滚蛋,他乖乖滚了,滚去书房读书。又过一个时辰,叶鸯穿戴齐整,手里撑了把伞,站在门口说要外出,不待叶景川回话,人已飞快跑走,纤细身形眨眼间被雨丝吞没,不残留一点影迹。

想他许是心烦,要下山乱转,叶景川便没有气恼,可是心高高悬起,怎么也放不下。书上的字一团乱麻似的挤到心里,无论如何也梳理不通,抬眼望窗外倾盆雨水,愈发不安,只能暗自叹息,匆匆找出把伞,多拿了件厚衣裳赶下山去。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个坑搞搞渣攻啊,之前答应了鱼六要搞师徒年下,提醒自己不要忘记()

☆、第 58 章

叶鸯此番下山,非是临时起意,更非是同师父赌气,只不过是见到房中有师妹遗落之物,想趁早还给她而已。下了山后,叶鸯直奔汪家,叶景川远在半山处,居然能够精准地捕捉到他的影子。看他进了汪家大门,这才宽心,放慢脚步,把厚衣裳往怀中拢了拢,想着:果然还是不会照顾自己。穿那么薄,可别又生了病,和上回似的瘫在床上奄奄一息。

江怡会号脉,叶景川其实也会一点,虽说治不了病,但探寻一下旁人的状况,确实够用。先前他趁叶鸯熟睡,偷偷探过其脉象,只觉紊乱虚弱,完全是一得病就养不好的那类,按理说各人身体各人心里有数,可也不知怎的,这孩子天生对自己不上心,每日胡搞八搞,得了病又难养,到头来,竟是要师父记挂着他,方能保他安康。

汪氏夫妇热情好客,又真情实感喜欢叶大侠这徒弟,自然亏待不了他,好吃的好玩的尽数招待着。叶鸯混账的一面全在师父眼前,外人看他,无不认为他彬彬有礼,这正好比叶景川在旁人看来是位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一般好笑。他们师徒俩私下里不知为此事笑过多少回了,但真到外人面前,却又下意识扮出一副正经模样,好维持自身形象,人之两面三刀,莫过于此。

叶景川来到汪家门前,未曾入内,只撑把伞在外头静静站着,等待那闲不住的徒弟推门而出。他知道叶鸯在屋内待不长久,不过送样东西而已,能拖延多少时间?

小鲤鱼留下的,确非稀罕物件,一块刺绣,值不了几个钱,然那一针一线,皆是她耗费苦心所为,一朝遗落,必定郁结于胸,除非将其找回,否则不能心安。她尚且不知此物丢在何处,寻遍了家中也找不到,因而怏怏不乐,叶鸯来时,她正使性子不肯吃饭。

忽然师兄前来,手里还拿着自己遍寻不见之物,小鲤鱼登时喜出望外,缠住他问东问西。待到问清此物在何处寻得,立即后悔自责,面露愧色,叶鸯好生安抚一通,答应了她过些时日到外面玩,那张脸复又乌云转晴,开开心心地笑了。

小孩子着实好哄,大孩子却难敷衍。随着年纪增长,所求也与日俱增,再不是简单的一个承诺便能满足,非要添上不少附加条件才行。叶鸯摸摸师妹的额头,嘱咐她好好吃饭,切莫再耍脾气,随后向汪氏夫妇拱手告别,和来时一样,提着伞出了门。

今年雨水多得可怕,像是在阻碍人们外出,但总有人乐意在大雨天离开温暖居室,到外面瞎晃荡。这种人,叶鸯是一个,叶景川又是一个,别人看他们无聊,他们却乐在其中,将那漫天风雨视作趣味点缀,纵使寒冷逼人,亦无所畏惧。叶鸯出了汪家大门,一眼望见师父,丝毫不觉得奇怪,然而当他看到师父手中竟还拿了旁的物件,不由惊奇。

目光诡异地在叶景川面上扫了两圈,叶鸯试探问道:横竖回到山上也是无聊,不如出去转转?

下这么大雨,你还想走去哪里?山下低洼处早已淹了,遍地雨水,冷得怕人,有什么好转?叶景川面色无改,将自己那把伞收起,挤到叶鸯伞下,为他披衣。道旁石刻充当了伞架,雨水覆面而下,石材被洗得晶莹透亮,叶鸯盯着它瞧,一时挪不开眼睛。

哎你说不去,那便不去。叶鸯不欲同他作对,及时改口,我突然有些冷了,思前想后,还是在床上抱着你舒服。我们即刻回家罢,你讲得倒也是,这鬼天气,没什么可玩儿的。

山上的醋不够,酱油也剩得不多。先去街上走一遭,买瓶醋便回家。叶景川将自己的伞拿起,并不撑开,拉着叶鸯往街上走去。叶鸯去摸他手,感觉冷得过分,便紧紧握住,宽大衣袖垂落,遮掩住交握双手,在昏暗天光里,竟无人能将这番纠缠看分明。

叶景川反握住他的手,实实在在地将他抓在掌心,一块高悬的大石终于落了地。从叶鸯身上传来的温度令他心安,旁的事,暂且顾不上想了。

不知是他哪一句话逗趣,叶鸯忽然发笑,笑了好一阵子,方说:那些姑娘家看你,都认为你是翩翩公子,浊世异人,谁能想得到你又要买醋,又要打酱油?

若不饮食,我也只好饿死,买瓶醋,打瓶酱油,有何稀奇?叶景川从他手里抽出伞柄,蓄意调戏,不要抓着伞了。这木头棍子又冷又硬,怎比得上真正好东西?

言下之意,是只有那暖热且温柔的玩意儿算是好物自吹自擂的本事,他要认第二,天下无人敢当第一。

你这话说得,好像你那玩意儿很软似的。面对这般斯文败类,叶鸯简直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盯着他看一阵子,讲不出话,叶鸯转眼望前方店铺,轻咳一声,催促道:行了,你进去买醋罢,我在外头等你。

他说了话,叶景川竟不答,叶鸯抬头,但见师父视线牢牢锁死在前方,脸色不大好看。刚要循着师父双眼瞧过去,对方却突然将他往身后一扯,牢牢护住,叶鸯大惊失色,不晓得师父发现了什么人,忐忑不安地冒出头,朝前路上看,恰有一人撞入视野,正向这边缓步走来。

那人样貌并不出众,然而周身有层戾气环绕,直教叶鸯瑟缩。此人的身份,他不知晓,不过看师父这样紧张,想必是个难对付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