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陌接过走马灯,拨动着轴面,看着周围流动的绿色荧光,眼里愈发温和,弄这些,你花了多长时间?曲泽风倚在一边,轻声道:也没多久,这灯三天就做好了,也就那些花难找了点,但也算赶在你回来之前凑齐了,之前找不到花我是忧心,等找齐了也忧心,怕它们开早了,赶不及你回来,所以还拿细绳子包裹住花苞不准它开,好在,一切心思没白费。说完,一脸亮晶晶地看着闻人陌问:你喜欢吗?闻人陌看着他俊美又带着期待的面庞,露出一抹微笑,原本淡雅如雾的眸色突然变得深邃,喜欢曲泽风晃神了片刻,喜欢花吗?喜欢;喜欢我吗?亦是欢喜。
这一夜,酒不醉人人自醉,闻人陌看景,曲泽风看他。
你为什么一定要找这种花?曲泽风半靠在他身上,悠然道:因为觉得你会喜欢,你老是穿着一袭白衣,看起来清清冷冷的,和这素冠荷鼎多配啊。复又小声嘀咕着和我就更配了。闻人陌轻笑出声,原本如皓月一般的人物突然就让曲泽风感觉贴近了。
曲泽风眼中有一丝痴迷地道:阿陌,你以后不要离开了,永远陪着我可好?闻人陌看着他,一时不语,但,也许是今夜的月色太美,又也许是那花香太撩人,久久地,久到曲泽风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却听到了一声浅浅地好
曲泽风顿时瞪大了眼睛,拉扯着他的衣服,小心翼翼地道:你刚刚是不是说了‘好’?闻人陌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静默着不语,眸子却划过几丝戏弄的狡捷。
第27章 第 27 章
这天晚上闻人陌和曲泽风没有赶着回去,而是在池中的画舫上就了一晚,两人和衣而眠,中间隔了一道纱帘。
不过真正睡好的只有闻人陌,曲泽风一直紧盯着闻人陌的侧脸,抓心抓肺的想着阿陌那声‘好’是什么意思,是字面上的还是自己所理解的那个呢?
到了第二日,闻人陌舒展着身子从画舫里出来,朝一同出来的曲泽风道了声早,早曲泽风有气无力地道,眼角围绕着一圈乌青,闻人陌问道:你昨夜没睡好吗?怎么显得这样疲惫?曲泽风瞥了他一眼,倔强地道:不,我睡得好极了,从来没有过的好。闻人陌轻摇着头,不置可否。
走吧,该回去了。闻人陌道,复又停住看着周围的花问道:这些,你打算怎么处理?曲泽风环视一眼,轻松地道:自然是都留着,日后阿陌什么时候想看了,随时都可以来,反正这片水榭我都买下了。闻人陌静默着不语。
两人走到外街,街头的商贩们见到闻人陌,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恭敬地道少主,闻人陌也很是温和地对他们微微颔首,完全不似之前冷淡的性子。曲泽风忽而闻到一股浓郁的鲜香味,眼眸一亮,拉着闻人陌走到一家馄饨铺子,当即对老板喊道:来两碗馄饨。好咧老板说完抬头看了一眼,突然有些紧张地道:少主少主来了,快请坐,这位客官麻烦挪一下。这个客观本来还不满的神情一见到闻人陌立马变了脸色,异常有眼色地端着自己的馄饨转移到了另一张桌子上,早上的食客本来有许多,但是此刻都静悄悄的,只听得到混沌下锅的咕噜声,不一会儿,老板就小心翼翼地捧着两碗馄饨过来了,曲泽风没察觉不对,无所谓地吃着碗里的馄饨,因为饿吃得急了些,有些汤汁还不小心溅到了闻人陌白色的衣衫上,顿时,周围就扫视过来一道道谴责鄙夷的目光。
曲泽风似有所感地抬头看了四周一眼,又去看向闻人陌,见他细嚼慢咽优雅的吃相,原本懒散无骨的身子稍稍收敛了些,露出几分正色,悄悄凑到闻人陌耳边道:阿陌,我怎么觉得这里的人都认识你,而且对你特别恭敬,就好像普通老百姓看到了皇帝一样。自然这一举也引起了轰动,可听得周围发出声声急促的吸气。
闻人陌缓缓放下汤匙,嘴角含笑道:因为他们都是我的族人。族人?曲泽风惊道,闻人陌点头问他:吃好了吗?曲泽风此刻对这族人的事更感兴趣些,便点点头道:好了。于是闻人陌撂下了饭钱,又朝摊主客气地一笑,然后拉着曲泽风离开了。
路上,一边走一边向曲泽风解释道:江州在几十年前本不叫江州,而是叫百越村。曲泽风眼睛一闪,低眉沉思道:我知道百越,据说是前朝的一支流民,不过那也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不是说早被灭族了吗?闻人陌面色微冷的道:百越族遭受重创,几近灭族,但也有一些人幸运地活了下来,辗转流落到这里,当时的江州很贫穷,朝廷也顾不上管,后来我的祖辈来到了这里,江州才逐渐发展了起来,所以这些百越族后人很感激我的父辈,连同也比较尊敬我。
微风起,闻人陌额两侧的发丝不时飘到了曲泽风的侧脸上,曲泽风的手轻轻撩转着发丝,看着闻人陌有些凉薄的面色,总觉得事情没有他说得这么简单,但既然他不想说得那么清楚,自己便信了他所言吧。
见曲泽风没有继续追问,闻人陌有一丝失落的同时也轻松了口气,这样也好。
刚走到府门口,管家就赶上来告诉两人阮惜恣突然发病的消息。
曲泽风眼色一变,冷然道:不可能,她经过我这段时日的调养身子已然大好,怎么会突然发病。言语中是对自己医术的超凡自信。但是,小姐的确是发病了,躺在床上喊着心口痛,也请了其他医师,但都束手无措的。管家有些为难地道,闻人陌对皱着眉头的曲泽风道:先去看看怎么回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