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见捂住伤顾不得许多,拉起他们三人就往后面熊熊燃烧的熔炉中去!
回来!
柳铭雪追了上来。
唐见不分出心神,在快进入熔炉之时,咬破手指捏诀喝道:
火神开道!
刹那间,炉火像是听懂了他的话,自己从中间分割开了让出了道。
唐见等人周身多出一层蓝光,护着他们最终消失在烈火之中。
禁制与锁链自行解了开来。
众人在感到惊奇之时,竟发现熔炉底层上有一块不大不小的传送阵,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他们不认识的字符。
这是唐见在取盘龙钥的瞬间就布置好的。
石殿四面封闭,有进无出。他算到柳铭雪必会在此处堵他去路,索性将出口放在最危险的熔炉之内。
唐见一手的冷汗终于褪去。
通过传送阵的刹那,炉内倏然白雪纷飞,冰凉至极!
再一眼,周遭景物竟已大变!
这是哪里?
李玄策他们不见了,只剩自己漂浮在雪山之巅,脚下是无尽断刃散落在各处。拦腰砍断的大树、削掉一半的巨岩、满地分布的沟壑,构成眼前大战后的残景。
而就在残景中央,是两具半跪在地的尸体,他们手中的剑刺透了彼此的心脏。
只有这种结局么。
唐见慢慢飘过去,想试试能不能将他们的眼合上。
爹爹,他们好傻啊。
熟悉的童声自后方传来,唐见绷紧了神经往后看,来人正是付神思!
孩童模样的付神思穿着小棉袄一蹦一跳走过来,丝毫不被眼前的景象吓到,反而饶有兴趣围着双陆二人的尸首打转。
在他后边,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负手慢慢走过来。
唐见看不到他的脸,但凡是他经过的地方,都会留下十分浓重的死气。若是有活物在附近,沾染上后便会立刻夭亡。
这是无相地界独有的死气。
神思说得没错,为父亦是这样觉得。
说完。他伸手放在双陆二人头顶之上,僵化的尸体登时冒出股股黑气!
不行!
人死后还要毁去肉身,这是对死者最大的不敬!
唐见冲过去拦住他,双手却是穿过了那人的身体。
他在这里一直都是位看客。
哈哈,爹爹做得好!做得妙!
付神思的欢声笑语在唐见耳里如同乌鸦一般嘈杂。
还没看见双陆兄弟最后的下场,唐见周身又恢复炽热,随即一头掉入了溪水之中。
唐见。你出来了吗?
李玄策的声音从边上过来。他擦了把眼,瞧见李玄策来到水边朝自己递出手。唐见立马抓住,任由他将自己拉上岸来。
看来我的计划成功了。唐见笑道。
主子你还笑!我们明明让你别交出钥匙,你偏要!这下怎么办,东西被他们拿去了,要想抢回来可不容易了。孟平愁眉苦脸说。
唐见拧了拧衣服上的水,抬起头,朝李玄策眨了下眼,给你一件礼物。
你能活着对我来说就是
李玄策没说完,但见他从脖子上取出一条项链。上面坠着的物件,是龙形的钥匙,散发着淡淡的光。
唐见指尖转动着钥匙,坐在地上笑得春风得意:
盘龙钥,得手。
☆、茅草屋
自他们出了独孤峰,柳铭雪暗调兵马在附近每一个驿站安插人手,只要发现形似他们的人都要被抓住审查。
是以,唐见他们只得绕开人群密集之处,找了间乡下小茅屋暂避风头。
也不知走到了何处。
所有人跟着唐见乱转,全凭他掐手算算何处为风水宝地。走了大半天,唐见才在往前一指,对着似乎风一过就会被吹倒的茅草屋道:
就是这儿。
李玄策用怀疑的目光瞥向他,你确定是真的宝地,还是你为了偷懒随便指的?
唐见面不改色心不跳,抓过孟平问:孩子,你觉得如何?
到底是跟着他吃过苦的,孟平很是捧场,睁着眼睛说瞎话,我看此处依山傍水、四通八达,很适合跑路。
一旁看热闹的白酌:
唐见不逗他们,走过去拿开挡在门口的破木门,探头朝里边儿望了望,道:别看这草屋简陋,约摸住下七八人还不成问题。天黑前我们去后头山上捡些柴和干草、打点野味,住起来一样儿舒舒服服的。
李玄策从没住过这种屋子,嫌弃之余还是觉得新鲜,很快倒也接受了。
能住就行,也不拘着在哪儿。只是何处沐浴更衣?这屋子一眼望到头,空荡荡的连厨房也没有。
孟平与白酌齐齐看向他,眼神很是诧异。唐见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离此处不远之外有一条小河,我可以替你把风。
李玄策:
见他表情忽暗,唐见大笑着进去挑拣可用之物。
这间屋子以前的主人是位猎人,墙上还挂着落了灰的捕猎器具,角落里边堆积着有些发潮的柴禾。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唐见回忆着来时的地形,心中大概有了方向。
这样,孟平和玄策去河边打水,大致清理下屋子。我同白酌上山去找今晚的晚饭。若是天黑前我们还没回来,你们记得在屋子正中间点一支蜡烛,不要离开火光的范围。
说着,唐见摸出不知从何处顺来的火烛,交给孟平。
孟平吓到了,主子你这样说我瘆得慌!
唐见:荒郊野岭里不干净的东西最多,我可不是危言耸听。不过我们会尽量早点回来,毕竟到了晚上我同瞎子也没分别,我比你们还怕呢。
听他还有心思说笑,孟平放心了。
那你们快去快回。
李玄策嘱咐白酌:你好好护着他。
白酌冷哼:谁说我要和他去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