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凌一脚将尸体踹飞,抱着疼痛难忍的成琤就往床上一放,拽着他的手腕叫道:“把手松开你现在的伤口需要清理不能让伤口感染”
成琤疼痛难忍,根本听不进韩凌的话,整个身子也是不断地蜷缩,抑制不住地悲鸣和哭泣。
韩凌心下着急,只能强行将他的手扯开。
撕心裂肺地惨叫声惊醒了跌坐在旁的叶子霖。
他呆呆地看着重新安装上手脚的韩凌焦急地费劲力气压制因为疼痛不停挣扎的成琤。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作想,一只幼小稚嫩的手抚上了他的脸,赵天元送给他的那个机器小孩跟在韩凌后头进来的,现在正用一双带着担忧的眼睛看着他,轻声呼唤,“主人”
作为一个体型正常的成年男性,成琤现在肾上腺素激增,凭借本能的嘶喊和挣扎让韩凌都感觉到有些吃力,他不得不跪坐在成琤身上,硬生生按住他的两只手。
韩凌满心都扑在成琤身上,根本没有发现背后传来了“咔嚓咔嚓”的声音,叶子霖手里握着枪,对着他的背影极其迅速而又绝决地扣动了扳机
“嘭”得一声,子弹贴着韩凌的耳朵擦过,打到了墙上,在金属墙壁上击撞出一个坑。
韩凌惊得愣住,不敢置信地回头。
巨大的声响也让成琤安静了下来,跌落的金属弹壳落到他脸颊边。
安迪刚才用的匕首从空中跌到床上,就在韩凌背后,就在空气中,一个鲜血所成的泉眼凭空出现在那里,不停地往外冒出鲜红的血液。
血液在空中涓涓留下,空气开始扭曲,甚至闪出了雪花,没一会儿一个全身包裹着黑色的类似皮质连体衣的人形渐渐显出身形
是跟随安迪一起进来的隐形人
叶子霖握着枪的双手在颤抖,与韩凌对视一眼,下一秒又将枪对准了落在地上的遥控器,“嘭嘭”开了两枪。
等他做完了这一切,两人相顾无言,房间里只听得到成琤大口大口地喘息声。
“药药”成琤的嗓音已经嘶哑,喉咙里吐出的两个字都带着颤音。
韩凌回过头,轻轻撩开他因为汗水和血沾粘到额上的碎发,强自镇定,“你忍一忍,忍一忍,我马上给你用药,你不要急。”
韩凌说着,俯身抱住成琤的头,禁锢着他不能动弹。机械手臂的五根指头变形,食指和拇指变成了常用的手术刀具,在空中反射着硬冷的寒光,中指里有常用的消毒药水,无名指里是止血的,小指里是麻药。
一咬牙,韩凌狠下心将麻药针管插进成琤的创口周围,颤抖着安抚道:“你再忍一忍,过一会儿就不疼了等会儿我要给你把坏死的组织都清除我动作很快不会让你难受”
“药药”针头刺进皮肤的痛感让成琤声音都变了调。
、一则小番外
2085年,波及到世界上所有大国的克隆人威胁终于以克隆人的全部歼灭而结束。
w市的一间不太起眼的茶水间里,两个老头正在下棋,另一个则坐在一旁晃着摇椅查看手环里模拟屏上的时事新闻。
“今年的自然生育率不错啊,比去年涨了很多,”晃着摇椅的老曲感慨了一句,又划拉了几下屏幕,“国宝的结婚率挺高的啊,百分之九十多,看来咱们的教育政策不错。”
“那是,连韩凌条件这么差的都解决问题了,这证明咱们的教育部门工作做得相当好”正下着棋的老马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
老曲放下呆着手环的右手,瞧了瞧正在下棋的两人,咳了咳嗓子,“韩凌条件怎么就差了”
“这你还问我就他那经济条件,除非家里有矿,不然谁敢要他”老马回了一句。
坐在他对面跟他下棋的老头挑了挑眉,“他自个儿不是把钱都还得差不多了吗”
“那也有大几百万啊,”老马一边琢磨着棋盘上的局势,一边道:“还有他那胳膊腿的护理费,每年都不少吃”
老马举着棋子“啪”得一声砸到棋盘上,随后捡起两颗棋子,乐滋滋地丢到了棋盘边的小木盒里。
坐他对面的老头眉头紧蹙,看来是有些懊恼自己的大意。
“钱这个问题嘛其实只要不影响生活,都不是大问题”老曲又晃了两下摇椅。
“这么说也是,”对面的人似乎在长考,老马侧头对老曲问道:“他是不是签了婚前协议啊还是说他娶得那家小子真的家里特有钱”
老曲看了看对面的两个人,摇了摇头,看样子是在否认。
“那这小子还真不错啊”老马嘀咕道:“再说,他还是个二婚,现在能接受二婚的人可真不多了”
“二婚怎么了就是二婚才知道照顾人。”对面的老头忽然就来了这么一句,似乎是放弃了长考,加入了他们的讨论。
“我也没说不是啊,”老马回头道:“但他那情况你不是也知道么长年累月在外头执行任务,也没什么时间回家,你说这怎么照顾更何况他那个前夫,来来去去闹了多少回了你说他真完全放下了,我还真不信。”
茶水间里沉默了一会儿,老曲轻声道:“他那不是情况特殊吗这人啊,总得珍惜现在,往前看”
老马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得,又侧过头问老曲道:“诶,我听说他是两年前吧,才把他前夫下葬你熟悉他一些,你说他这是真走出来了,还是被逼的”
老曲明显一愣,“逼什么啊这又什么好逼的”
老马:“就他那口子不待见他这样呗”
老曲还没答话,对面的老头忽然道:“这有什么不待见的,他爱怎么样怎么样。”
“你要这么说那他还真是心大啊”老马又回过头,嘴里念叨,“韩凌不是从前精神还有点问题么你说跟他过日子,会不会每天提心吊胆怕他突然就复发了他现在要是忽然犯病还真没人治得住他”
“精神病又不是治不好,你说你一天到晚念叨别人家家长里短做什么是不是没仗打了,闲得慌啊”老头瞪了他一眼,猛地一起身,“该上班了,我先回办公室。”
“诶,老陈,你这棋还没下完”老马措愣地看着他,眼睁睁地瞧着他推门而出。
老马摸不着头脑,嘴里喃喃道:“这人越老脾气还真越大,不就输了盘棋么发这么大火”
老曲从摇椅上起来,坐到棋盘对面,笑问道:“你儿子没跟你说啊”
“说什么”老马瞧着他这话里有话的模样心里直打鼓。
“韩凌娶的那小子啊”老曲意味深长地笑道:“就老陈家儿子啊”
“啊”老马目瞪口呆。
、微妙的统一战线
“你忍一忍忍一忍啊”韩凌嘶吼着,察觉到自己眼里也泛出了泪,急忙低下头,在床上的使劲地一蹭。他不能让自己身上的汗和泪滴到成琤的创口上,造成伤口感染。
麻药的作用很快,成琤现在已经觉得右脸的皮肤麻了,还剩下的那只完好无损的眼睛恍惚间看到韩凌已经将右手上的简易手术器械伸进了他的右眼里,成琤只觉得晕眩。
“药药”呢喃着发出声音,成琤仿佛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
他想告诉韩凌,再生药剂在小零的身体里,可他怎么都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在眼睛里爆炸的微型再怎么精确控制用量,都不可避免的会对脑部造成影响。
成琤现在应该庆幸的是,大脑并没有痛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