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班主瞧柳司音就这么走了出去,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云老爷乃是淮南城有钱有势的人,他们辉云戏班招惹不起;柳司音是辉云戏班的活招牌,他也得罪不起。
这下可好,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一个人夹在中间,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班主唉声叹气了一番,关了后门,返回了戏班。
“听柳司音这语气,好像与云家有莫大的仇恨啊”顾眉笙从一个小角落里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分析道。
“嗯,好像是。”贺兰雪尤其敷衍的说道,眼睛看着不远处的柳司音。
“继续跟踪”顾眉笙看着柳司音的背影,挑眉问道。
“嗯。”
听出了他的敷衍,顾眉笙牵着以荷,走在他前面:“咱们兵分两路,你去跟踪柳司音,我去打听云家的事情,然后再想想,如何混进云家去。”
贺兰雪点头,好像听见了,又好像没听见一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不远处的柳司音。
顾眉笙哼了一声,在一个岔路口,与带着以荷与贺兰雪分别了。
街市上,顾眉笙手里提满了给以荷买的东西,以荷手里捏着一串糖葫芦,嘴角和两边脸颊,沾满了红色的糖渍,她一口一个,吃得津津有味。
走了一天,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贺兰雪早就回来了,坐在屋子里,靠在窗边看着下边街市上,朝客栈走来的顾眉笙姐妹,他看着不止手里提着大包小包,连脖子上都挂满了东西的顾眉笙,无奈的叹了叹气。
这两姐妹,以为来淮南是来游玩的
等顾眉笙上楼来的时候,看到贺兰雪从窗子里探出的头,知道他回来了,便提着东西,走进了他屋里。
把大包小包往桌子上一放,她腾出手把脖子上的东西扯了下来,一手捏着酸痛的肩膀,一边给以荷和自己倒了两杯茶水:“公子,你回来得好早啊跟踪出啥眉目了没有”
“你呢”贺兰雪淡淡的问道,他想顾眉笙只顾着逛街,定忘了打探云家的事情了。
“你过来,我仔细说与你听。”对着贺兰雪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来。
贺兰雪饶有趣味的看着她,起身朝顾眉笙走来。
“打听了一些,这云家是淮南城的大户,老爷云崖与官府的关系很密切,但他是靠卖玉器发家的,淮南城的大部分首饰铺子,都是他家开的,那云家老爷云崖可算淮南城最有钱的人了,他有一妻一妾,膝下也只有一儿一女,云夫人生了大公子云隐,那小妾生了庶女云嬅,可是你知道吗,那云家是如何与辉云戏班扯上关系的吗”
顾眉笙眨眨眼睛,看着贺兰雪,狡黠的笑问道。
贺兰雪翻了个白眼,觉得顾眉笙可真是够了,她知道的,他也知道,昨夜去了一趟大兴赌坊,他什么都打听清楚了,此刻坐在这里安静的听顾眉笙唠叨,纯粹是为了不打击她的积极性,因为等会儿,还得忽悠她去办事呢
因此这会儿,必须把她哄得高高兴兴的。
他笑了笑,装作很好奇的模样:“什么关系啊”
贺兰雪的表现让她很满意,于是接着道:“那云家小姐与柳司音一见钟情,后来他们的恋情,被云老爷发现了,然后他们与白玉蝶一样,也选择了私奔,结果,那云家小姐掉下山崖死了,而柳司音则又回了辉云戏班,继续唱他的戏,并且从一个默默无闻的戏子,一下子成了辉云戏班的当家花旦。”
顾眉笙说道这里,明显的对柳司音有了偏见,对他外貌的痴迷,也在听到这件事后,一并烟消云散了。
那柳司音在心上人死后,没事人一样,返回戏班,继续唱他的戏,这样的人,可见是个无情无义之徒,长得好看又如何,还不是一个负心郎
她翻翻白眼,一脸的鄙夷之色,看她的反应,贺兰雪喜上眉梢,不禁有了些许欣喜的意思,他看着顾眉笙,然后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呀那柳司音继续唱他的戏,云家继续做生意,死了一个庶女,并没有对云家造成什么影响,想来,他们大户人家,对于女儿,特别又是庶出的女儿,肯定觉得死了比活着好。”
“当年云嬅与柳司音的事情,闹得淮南城人尽皆知,大户人家的小姐,尽管是庶出,以后也定然能嫁个好人家,可她偏偏对一个戏子倾心,所以,云老爷的脸都被她给丢尽了。”
顾眉笙说着,忽然想起一事,她正色看着贺兰雪:“我忽然想起了一事。”
贺兰雪面无表情:“说。”
“我第一次去叶将军府上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一小姐,那小姐被绑在马车上,哭得梨花带雨,哭着闹着要去找你呢,还说此生非公子雪不嫁呢哈哈”顾眉笙笑得有些无耻,观察着贺兰雪的表情。
贺兰雪一脸黑线,要嫁他的女子多了去了,他才没有心情听她在这里说这些事情:“说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