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时对着那边说了句：“文文挺明白个人，这事儿怎么办的”
“嫂子，你都看出来了”
“我又不傻。她真糊涂，这不是把你往坑里带吗小鱼我说这话你别误会，到现在我是把你当亲妹妹处的，所以设身处地为你想，那高干人家咱攀不起，可不敢惹麻烦。总归不可能的事，到时撩了一身骚，对你一点好处没有。”堂嫂还是快人快语。
“嫂子放心，我不糊涂就行。”秦小鱼抿嘴一笑。
两个人铺了被褥让小妹躺下，就坐在炕边磕瓜子。门一开，唐虎妈拎着一大包东西走了进来。
“在这屋呢我进小鱼那屋吓一跳，是文文对象”
“可不是，我赶紧给让地方。”秦小鱼笑眯眯的说，在炕边挪出块地方让唐虎妈坐。
“小鱼啊，我从厂子带点玻璃纸回来，都是下角料，不知道你烫发能用上不。”唐虎妈打开袋子，里面哗啦哗啦的响着的都是玻璃纸。
“哎呀，这可是好东西。”秦小鱼眼睛一亮，玻璃纸是垫到发卷外的，消耗很多，买起来也不便宜。
“能用上就好，赶明儿个我多拿点出来。”唐虎妈笑道。
“你们厂子有很多要不我买吧，给我便宜点就行。”秦小鱼想起上次堂兄做电热帽被罚款的事，有些不安。
“都是下角料，用完扔得满厂都是，厂里怕发生火灾，开了几次会呢，你用得着我就给你收回来，买什么买”唐虎妈急了。
“就是，你有钱咋的，啥都买，能用不花钱的就用着呗”堂嫂唯恐秦小鱼把到手的东西给推了，抢着说。
“好，知道了，听两个嫂子的。”秦小鱼只能笑着应下来。
“这瓜子炒得可香了，一会你带点回去给唐虎嗑吧。”堂嫂也热情起来。
“这妯娌三个聊得热乎啊。”含含奶奶推门走进来，现在她不似原来，总是板着一张脸，总是笑吟吟的，看着和霭得多。
“妈，进来坐吧。”秦小鱼拉她过来。不用问，含含奶奶是找人聊王磊的，她的心里撂不了事儿。
秦小鱼暗笑，这下唐文文的耳根不会清净了，活该，让她折腾自己
晚上唐文文依旧过来睡，秦小鱼故意不跟她讲话。
“嫂子，王磊没错，他只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唐文文闷声闷气说了一句就翻身睡了。秦小鱼瞪着眼睛又是半宿无眠。
她连爱的资本都没有了，至少在别人的眼中是这样的。
春节后陆续有熟人介绍学员过来，到正月十六学校开学，已经多了十名学员。王师傅很开心，眼下的形势不错。可秦小鱼心里总有点堵堵的，南下的黑美人儿瓜子真成了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了。难道她真的错了
丁小洁做的很尽力，不是她的原因，堂兄出差回来还说，在火车上见列车员发瓜子，也看到众人仔细把瓜子收起来，只有极少数人在车上嗑掉。难道是她的广告做得太简单没有诱惑力
转眼到了三月末，是北方冬天最难熬的一段时间，天气阴沉，暖气已经不太热了。屋子里阴冷，用点水手就冻得通红。
秦小鱼心疼学员们，让陈队长在每间屋子都架了炉子，有长长的炉筒子取暖，屋子里总算能待住人了。
顾客不算多，现在是季节交替的时候，一天天刮得暴土扬尘，打扮不打扮都一样。秦小鱼和师傅们认真带学生，正好让他们练手艺。
这天下午又阴起来，眼见着是要来一场雪。秦小鱼把学员提前放走了，有的学员家在市里不住宿，赶在下雪前回到家才安全。
秦小鱼站在南窗前，向部队院里望去，不知不觉就想到一个人。
王师傅拎着暖壶走进来，给她倒了一杯热水，端过来让她暖着手。又去桌下摸了摸她穿来的棉鞋。
“给你垫的厚毡垫哪去了这天还不到时候，可别耍俏，到老了有罪受的。鞋穿着不舒服就去买双，买双翻毛的也行，我看王团长的靴子也蛮好看的你看着我干嘛嫌我烦了”王师傅停下话头。
“可不是，烦人，跟亲妈似的，絮叨起来没完。”秦小鱼想起在抖音看的天下同一个妈系列，心被触动了一下。
“嫌烦我就闭嘴，你在楼上待会儿就下来，这屋没炉子，冷。”王师傅转身要走。
“我怎么能嫌你烦，是开心呢，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有妈疼多好，嘴碎点就碎点吧，我忍还不行吗。”秦小鱼拉过师傅，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撒起娇来。
“这孩子，我知道你心里不厌足，其实现在也挺好的，别想太多了，那瓜子就当送礼了。”还是王师傅了解秦小鱼。
“我不是心疼瓜子，我是在想哪里做得不对。”
“你太好强了，你做得够好的了，哪里还不对”王师傅心疼的戳了秦小鱼一下。
“这娘俩又说私房话呢。”大刘推门走进来，她现在往这边跑的更勤了，这份干股吃得香呢，她对秦小鱼佩服得五体投地。
“师姐，这鬼天气你还过来干嘛。”
“又送了一个学员过来，你下去看看。”大刘没少往这里送人。
“师傅师傅快下楼”门被重重撞开，
第77章 还是收保护费的上
田甜冲进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孩子素日里最稳当，秦小鱼知道有大事。
楼下站着两个瘦小的少年，他们不是大刘带来的。
一个少年黑黝黝的，高高的额头，鼻梁矮矮的，厚厚的嘴唇，另一个少年的皮肤比屋子里这些女孩子的还要好，吹弹可破，双眼皮，大眼睛，毛绒绒的像紫葡萄，虽然现在冻出两坨腮红，难掩天姿国色。
“雷猴，偶系广东人啦，偶叫程福星。”
秦小鱼看着他，双眼温热，广东人，福建人吃剩下的广东人，沿着黑美人瓜子的足迹北上了，她成功了
可另外一个长得真不像广东人，张嘴就是一口川普。
“我们一起打工的啦，一起来学美化，你们收不收啦”
“收收”秦小鱼连他们有没有学费都没敢问，直接就收下来。她看了一眼两个人身上的单夹克和夹鞋，忙让田甜去采购，就这身儿非把他们两个冻死不可。
别说，这两位还真不是差钱的主儿，楼上楼下参观一遍，各掏出一沓钱，二话不说把学费交了。
这还真是先富起来的打工仔，这只是八十年代，南北的贫富差距已经大大的拉开了，不知道通过她的努力，十年后，这个小城的经济能不能超过同等城市，她的理想越来越丰满。
程福星和朱宝的到来，像打开了一个闸门，很快学校里就交杂起各地的口音来，这都是黑美人瓜子带回来的。
他们都是年轻人，接受心事物很强，原本就只有秦小鱼一个因为在大学时有接触各地同学的经验，跟新来的学员有交流。
很快学员就已经融成一片，比秦小鱼聊得还要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