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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来人了,还真套出话来,史柱子家来了一个穿皮夹克的城里孩子。

“走吧,回家贴饼子去。”革大嫂子带着秦小鱼回到家里。

进屋就听叽叽咯咯笑声不断,唐文文和两个孩子在炕上疯呢。

“妹子,你可吓死我了,拿那么大票子出来,太招风了。”革大嫂子一边摘围巾一边埋怨。

唐文文吐了吐舌头,心里话,你没见我嫂子花钱的样子呢,那是才真得吓死人。

中午时,革老骚也从车队溜回来了,听她们一说,就开始筹划。

吃过午饭,他们几个就上了一辆爬犁,革老骚不知从哪弄来的马,拉着他们往二连去了。

秦小鱼第一次坐爬犁,开始吓得要死,只怕从上面摔下来,过一会儿才发现,这东西跑得又快又稳。

二连在一个小山洼里,是离场部最近的连队。他们没有马上去史柱子家,而是去革大嫂的好姐妹那里。

都是一起下乡的,别人都返程了,她们两个留下来,所以感情最好。

刘嫂也是爱管闲事的,一听这事儿就炸了。

“对,史柱子是弄个孩子回来,我还看见过,白白净净的,站在院子里抹眼泪,长得怪着人疼的。”

秦小鱼一听这个,就忍不住了,起身就往外走。

“那就这么过去吧,在院子里就把事吵开,这样能招点看热闹的,把他的势头压一下。”革大嫂子说,见革老骚要跟着,拦下他:“你不能去,你去容易打起来,你在家听信儿。”

革大嫂包好头巾,带着秦小鱼和唐文文去了史柱子家。刚进院,就听一阵狗叫,一条土狗把链子挣得哗扔哗扔的响,吓得秦小鱼直往后缩,她最怕狗的。

“谁呀。”史柱子一边抠牙一边开门问道。

第200章 救人

“二赖子,我上连队来时遇到你家亲戚了,直接给带过来。”革大嫂回头笑着对秦小鱼说:“就这家,到了。”

“你谁呀”史柱子没见过秦小鱼,可是见过唐文文,一照面,就有点心虚,目光闪烁。

“把我儿子还给我”见到仇人了,秦小鱼的眼神冷咧起来。

“谁啊,就管我要儿子。我家儿子多了,五个,自己的都养不起,还养你的”史柱子说完,屋子里叽哩咕噜滚出好几个小毛蛋,个子参差不齐,真有五个。

“就是你把我儿子带走的,还给我”秦小鱼恨不能马上冲进屋去,有点急了。

“唉唉,我说你别胡嘞嘞,我没看到你儿子,一边去。”史柱子没好气地说。

“你家不是来个城里娃吗是不是她儿子”有个邻居隔着栅栏问了一句。

“老胖子我跟你说,你再胡嘞嘞,今晚儿你家猪圈指定着火,我让你过年一根猪毛都落不下”史柱子这句威胁好使,老胖子一缩脖,跑了。

秦小鱼这才算相信革大嫂子的话,这是个赖子,都怕他。

“你让我进屋找找,没人我就走。”秦小鱼已经在门口了,不能就这么退了。

“那是我家,你说进就进”史柱子冷冷一笑,一摆手,身后的孩子两步窜到狗棚,上去就解铁链子。

革大嫂子机灵,一手拉一个,三人刚退出院门,大黄狗已经扑到门上,狂吠着,口水长流。

秦小鱼腿都吓软了,可是不死心,还想过去。

“这样不行。”革大嫂子小声说。

“妹子,我看你回去吧,二赖子说的也有理,他家五个孩子都养不活,干嘛偷你的”革大嫂子一转身,帮史柱子说话了。

“嫂子,我怕,我们走吧。”唐文文也怂了。

秦小鱼被她们拖着,一左一右进了刘嫂家。

“我儿子在他们家,我有证据。”秦小鱼惨白着一张脸,黯然说道。

“什么证据”革大嫂子忙问。

“我看到前面的栅栏门上,挂了一块皮子,那是我儿子皮夹克上刮掉的。”

“我知道孩子在哪了”刘嫂一拍腿。她拉着秦小鱼走到后窗前,指给她看。

原来这里的房子跟城里的是统一格式,不同的是间距宽,屋子前面带个小院,院前留出一条路能过车,再往前才是仓房和另外一个大菜园子。大菜园子一直顶到前一家后窗。

史柱子家是第一栋房,前面没有住户了,就在菜园子前面弄了一个巨大的柴火堆,存了小山般的火过火树枝,冬天烧着用的。

“那下面是菜窖。”刘嫂一说,屋子里人都点头。

应该是他们来时引起了史柱子的警觉,毕竟有生面孔出现,他先把孩子藏了。

“现在就是知道孩子在,也弄不出来,他家的狗跟疯了似的,咬的人也不是一个了,要是放出去,几个老爷们都控不住。”革老骚摇了摇头。

“那我就守在这里,一直等。”秦小鱼是铁了心了。

“妹子,那可不行,菜窖里缺氧,能把人憋死。你等几天,他不开菜窖门,孩子你不要了”

“那怎么办我报警吗”秦小鱼是真绝望了。

“别急,想想办法。”革大嫂子安抚道。

半个小时后,史柱子从院子里看着秦小鱼和唐文文,坐上爬犁离开了。

其实那并不是秦小鱼,是刘嫂的女儿穿上了她的衣服。

开始是商量着革嫂子留下来,可是转念一想,又否定了这个办法,革嫂子并没见过含含,一群跟他年龄相仿的孩子,她都不知救哪一个。

秦小鱼从来没这样盼过天黑,她希望能在史柱子转移含含前,把他偷出来。

小兴安岭的冬天,让秦小鱼知道了什么叫冷。外面能有零下四十度了,她每呼吸一下,吸进去的都不是汽体,是冰片子,伶伶俐俐扎得肺管子都疼。

等到半夜,连狗叫声都小了,各家各户都熄了灯,外面只有一轮寒月,幽幽发着光。

革大嫂子和秦小鱼走出院门,刘大哥跟出来,随手抄起一把铁锹。

“这个什么用”秦小鱼悄声问。

“万一有狼,能应付一下。”刘大哥把铁锹掂了一下,秦小鱼打了一个哆嗦。

他们没敢直接从正面过去,绕了半天,才接近史柱子家的菜窖。

秦小鱼心急,刚要上前,忽然听到前方有古怪的声音,是动物粗重的低吠。

“他们把狗给拴过来了。”刘大哥眼尖,把她们护在身后。

“怎么办”革大嫂子也犯难了。大黄狗的链子范围,正好到菜窖口,谁过去咬谁。

刘大哥没说话,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向大黄的方向扔过去,一阵肉香飘来。

大黄大口小口吃起来,没出一会儿,只听嘤嘤两声,大黄颓然倒地,一动也不动了。

“药死了”秦小鱼瞪圆眼睛。

“我早就想下手了,上次它跑出来,把我二姨撵得摔了一跤,现在瘫在炕上呢。”刘哥恨恨地说。

三个人小心翼翼走到菜窖前。秦小鱼这才看清,原来菜窖口就是一个木板门上带个铁拉环。

“菜窖口都是不关严的,要留条缝通风,这是藏了人才关。”革大嫂恨恨地说。

刘哥一伸手把菜窖门拉开,里面竟然长满了巨大的霜花片。秦小鱼一伸手,碰碎一大块。

“含含。”她压低声音向里面叫道,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声音。

“别叫了。”刘哥把她拨拉到一边,一撑洞口,半个身子就探下去,踩着台阶往底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