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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原来上面的麻绳已经被斩断。

她全身僵硬,任由侍卫把自己拖走。

寨子大门外是平缓的山坡,东面有密林,潺潺溪流从山涧顺势而下。

侍卫见苏棠双眼空洞,手中还无意识拽着果树枝,愣了愣。

“还吃吗”

苏棠慢吞吞抬头,眼中闪过几分悲戚,哆嗦着嘴唇问:“最后一餐”

侍卫听罢不禁失笑,淡然道:“公子不会杀你的。”

“啊”她木然动了动嘴唇,目光迟缓,好半天才恢复了点神采,仰头去看。

不同于之前的杀伐果断,他面色随和,甚至开玩笑似的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咱们公子若要杀人,绝不会这般绕弯子,还特地知会一声。依我看,寨里那些人才是死到临头了。”

苏棠半信半疑望向高耸的围栏,人影幢幢看不清晰。刚刚他还和颜悦色的,说要谈买卖,这就要动手了

侍卫的话音才落,拳脚打斗声、刀剑碰撞声连绵不绝传来,还有贺武爷诧异的怒吼,护法的惨呼,沙哑而惊惧的求饶等等,听得苏棠心惊肉跳。

“这、这位兄台不去帮忙么”她看了一眼旁边的人,营寨里的战况是一对几十来着那位公子可还无恙

“我叫韩蕴。”侍卫双手环着胸,背靠大树,望营寨遥遥张望,“公子出手很利落的,看样子也差不多了,我去只会添麻烦。”

的确如他所言,打斗声没一会儿便偃旗息鼓,苏棠终于听到那位公子的声音,仍然清冷如常,什么“不懂规矩”,“顶着侯府的名号干这种糟污事”等等。

渐渐地,求饶声低了下去,刀剑与嘶吼也销声匿迹,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死寂。

一潭死水的气氛让苏棠毛骨悚然,凉意从背后窜出,直直冲向头顶。

那些人都怎么了

全被他杀了

午时,灼灼艳阳迎头而下,苏棠却手足冰冷,感觉不到半分暖意。

烈日刺眼至极,山寨大门的石板路折射出一片虚浮的白光,晃得人眼花缭乱。她眯着眼,余光看见长身玉立的影子从那片虚幻的光中走出来,风姿胜雪,轻袍如云,可白衣被血迹染红,平白又添了几分邪戾,行止之间妖娆生花。

韩蕴立刻迎上前,站正身姿。

“公子。”

他点头,眼神示意停在空地的马车,吩咐道:“问问那些姑娘都是哪里的,送回去。”

瑟缩在一旁的苏棠仔细听着,心中燃起了希望,这意思是可以走了

可还没来得及高兴,一句冷淡的话飘进耳中,淬着冬日的严霜。

“你留下。”

第4章 太妃糖

白衣公子笑意清淡,悠悠然缓步向她走来。苏棠战战兢兢咽了口唾沫,后退半步,颤巍巍仰脸看他。光影错落之下,俊美近妖的面容阴晴不明,袖上的血迹如红梅绽放,触目惊心。

他的眸子布满血丝,是暗红色的,嗜血的颜色,还残留着打斗后的戾气。脸颊挂着飞溅的血迹,气息也还未平复,因此喘息有些粗重。偏偏那神情云淡风轻,带着不加掩饰的、漫不经心的坦然和清澈,一时间她竟分辨不清,此人究竟是光风霁月少年郎,还是从地狱走来的修罗。

她隐约意识到,一旦某个平衡点被打破,他会成为非常危险的存在。

“去、去哪”

他不答,拽了人手腕就往山寨后方走,苏棠能感觉到他手心的滚烫,还有几分鲜血的黏腻。这一路苏棠都没敢反抗,更不敢问他姓名,怕知道的太多真被“咔嚓”了。

她被带到了马厩。

公子牵出两匹马,翻身上马,示意她骑另外一匹,没什么好语气地道:“跟紧点,我是不会等人的。”

很可惜,这位谪仙般的公子脾气非常差劲。大概在他眼里,苏棠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没有任何反抗和逃跑的余地,所以轻巧地知会一句,便一骑绝尘扬鞭而去。

跑出半里路,意识到不对,又收住缰绳折了回来。

尽管害怕,但此人恶劣的态度仍然让她禁不住腹诽,说好的不等人呢还折回来做什么

“你怎么回事”居高临下的清冷声音问。

被这样颐指气使,苏棠心中很是愤慨,但此人行事乖戾无常,可能真有病,她本能地惧怕,不敢硬跟他杠,怕一个不小心触到逆鳞就惨了

她尽量做出真诚的表情,坦白道:“我不会骑马”自己穿的又不是什么王公贵族,家里穷得连黄牛都没有,哪来的机会学骑马

他皱眉,轻扯缰绳到苏棠跟前,微微弯腰,将人一把捞上马背。

“啊”

悬空的瞬间,苏棠的心也跟着悬起来,下一刻已经结结实实坐上马鞍。她慌乱抬头,不小心撞上那人下颌。

“别乱动。”身后传来强硬的警告,声音明显不耐烦了。

不等她坐稳,他便催马扬鞭出发。苏棠东倒西歪,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她是侧坐,白马又一路疾驰颠簸不已,很不安稳,但环他的腰也不大现实只能低头缩着身子,两只手紧紧拽住马鞍。

道路两侧是绵延不绝的山林,白衣公子可能是闲得无聊,偶尔低头打量苏棠。尽管眼前一片灰蒙蒙,还是能看出几分端倪,眉目十分隽秀,木犀花的清香从发间散出,若有似无萦绕在他鼻子底下。

的确是很好看的人。

“难怪会被抓来。”

苏棠心中不满,不得不说他声音很好听,像清泉徐徐淌过小溪底的石子,说出来的话却总是一副欠抽语气。

她回想刚刚那阵打斗仍然心有余悸,心惊胆战地开口:“那些人那些人是不是已经”

公子娴熟地调转缰绳,没有理会,似乎觉得这种问题没有回答的必要。

苏棠更害怕了,又磕磕巴巴小声问:“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还能去哪,当然是报官。”

稀松平常的语调。

苏棠无语,此人真是不按常理出牌,搞完事,现在又开始走程序了

“你既是受害之人,也是目睹全程的人,到了衙门,只需要将事情原原本本说清便可,贺武那帮人也就可以在牢里安享晚年了。”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迟疑地开口:“所以你特意留他们一口气,去报官,借此机会将洪帮一网打尽”

“原来你不傻。”倨傲的声音从头顶飘来。

“”

“但”苏棠没胆子跟他计较,又为难起来,“我又不知道公子姓甚名谁,如何同官差交代,难道说来了位无名英雄他们恐怕不会听信我一面之词吧再说洪帮势力庞大,若是和官衙狼狈为奸怎么办,我这一去,岂不是以卵击石”

“刚刚不是说了吗”他淡淡看了苏棠一眼,“不知我身份就直言不知道,也无需担心自身安危,这些我都会安排的。”

苏棠听罢,也就不再做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