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艺这一嗓子,把整个喧闹的气氛都吼没了,随之而来一阵冰冷并且疼痛的寂静。
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事情看着林雪艺,脸上全都是特难受的表情。林雪艺马上意识到氛围的古怪,吐出口气,朝我们笑着摆手说:没事没事,我已经习惯了,现在做梦都想不起我老娘到底长什么样了,你们别这样瞪着我,搞得我有多可怜似的,都二十一世纪了,谁还能比谁可怜,对不对
池宁坐到林雪艺的床边,摸摸她的手,笑得又悲伤又温暖。她说:我爸爸六年前去世了。
然后啊呆也走过去,在另一侧坐下,摸摸林雪艺的手,也是又悲伤又温暖地笑着说,我爸爸妈妈三年前离婚,妈妈去了美国,再也没有回来过,有时候打电话来,好像也不觉得她想念我们。
我看着,听着,心里面一阵一阵疼,呆了一会,我也走过去加入她们,摸摸林雪艺的手,并且抱了一下她,我说我妈妈不疼我,我爸爸被我妈妈管怕了,想疼我也没有办法。外婆最疼我,可也去世了。
我们围成一圈坐着,头靠着头肩并着肩,彼此不出声地安慰。然后金杰人急愣掉了,傻傻地看了我们好一会儿,发现怎么都插不进来以后,跺着脚吼:喂你们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嘛比谁更可怜比什么不好嘛偏比这个我,我,我,我我也很可怜的好不好
我们把目光聚集到金杰人脸上,想听她说自己怎么个可怜法。她憋了老半天,憋得脸红脖子粗地吼出来一句:我,我,我,我比你们都胖我这么胖,都跟豆油桶一样了,难道还不够可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