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教授看看我们,然后看看我们的屋子,无限感慨,他说这三年,天晓得你们谱下了多少传说,我有时候走在后街,都能听见卖烧烤的小贩们谈论你们的故事,大学念着这样,才叫真的念过大学。
然后他摸着林雪艺的头发,一声声叹气,说雪艺呀雪艺,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出国深造,你会成为一个伟大的画家的,真的,雪艺,听我一句劝,出国去吧,学校这边,我会帮你安排好的。
林雪艺仰着脸笑,拥抱他,说如果我不出国深造,也成为了一名伟大的画家,那一定比你所希望的,更伟大,对不对殷教授点着头,仍是感慨万千的神情,有遗憾,但更多的,是厚望。
殷教授说请我们这群姑娘,加上丁力和苏家明一起吃个饭,当是给大家饯行,因为从此以后我们就要踏上真正的人生旅程了。他说雪艺,你可一定要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如果有一天你开始画你的青春,画你们的故事,无论如何要给我留一个角色。
林雪艺说当然,一定。
而且后来,她真的也做到了,她把殷教授画成一个白头发白胡子笑得像坏蛋的老爷爷,坐在一堆南瓜前面,凝着目光看着画布的外面,好像画布外面正在上演一场无限缤纷的戏。
可惜这副画殷教授没来得及看到,这是多么遗憾。更遗憾的是,林雪艺居然没有能够把她曾经所计划的青春系列油画,给画完。生命多少种遗憾,憾到分不出轻重,只能一声声尖叫。赵游游总说蝴蝶是有灵魂的,总会在夜半时分发出叫声,很凄然。我猜蝴蝶尖叫,也是因为心里有太多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