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通电话都打完以后，我在车上睡着了。刚才我们去二傻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班车了，谭锐把小扁的面包车开了出来。我坐在副驾驶里慢慢跌到睡梦里去的时候，还能闻见金杰人的味道，这股味道我形容不清楚，不是香，更不是臭，而是暖，是人间烟火的味道，弥散一丝艾草的苦味。
后来谭锐把我抱上楼，抱上床，我在半睡半醒中抓着他不放，他便留下来陪我。我想起从前，和赵阳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我总要抓着他，总往他怀里拱，把他惹急了，就跟我说他是个男人，怎么怎么的。
我想着，轻轻地抬了一下膝盖，便碰到了谭锐身上的“男人”，忍不住呼地笑了一下。谭锐按着我的膝盖恶狠狠地骂，说再乱动，我就不客气了，反正是你勾引我。我就不乱动了，心里骂这个男人真要命，我都这样了，他居然还跟我客气，这种事情是拿来客气的啊谁高兴跟你客气
我气呼呼地转过身朝外侧睡，把背晾给他。他大概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凑过来扒拉两下我的头发，说小暖，我就是故意凶凶的，你用不着真生气吧我说呸，我哪生得着你的气。他抱住我，把脸贴在我的背上，说小暖乖，小暖不生气，明儿给小暖做好吃的，小暖想吃什么
我还没有想好我要吃什么，他已经睡着了，这些天他跑来跑去地忙，照顾我，照顾花圃，照顾金杰人家。明天一早还要去进一车货给金杰人的小卖部送过去，铁打的身子骨也扛不住这样累。
我一动不动躺着，连呼吸都放得很轻，生怕一丁点动静就惊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