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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2 / 2)

苏釉心里骤然一暖,脸上偏不动声色:“这批护手膏不是以前的了,不是太好用。”

“嗯嗯!”蔡小纹用力点头,深以为然:“我也觉得!”说完,她弯腰翻手背烤火,抬头对着苏釉傻笑。火盆里的炭火烧得正旺,发出噼啪的声响。

苏釉还等着她说出什么称得上正事的事情呢,结果只是被盯着嘿嘿直乐,忍不住抗议:“你嘿嘿啥啊,看的我都瘆的慌……”她认为一般被人盯着傻笑的可能有两种。一是自己是笨蛋,二是傻笑的人是笨蛋。此时此刻,她选了第二种可能。

蔡小纹不知道苏釉默默地给自己下了定义。她收回目光,微笑看着烤暖的双手,摇了摇头。看到苏釉就高兴这种事她能说吗!

苏釉见她不说话了,自个眨巴眨巴眼睛,感到很茫然。想到总不能两个人这样相对无言,唯有火盆噼里啪啦……于是她唤过伙计,泡壶茶来。顷刻间茶壶端上,一个质朴的紫砂大茶壶。苏釉倾壶倒茶,把小紫砂杯递给蔡小纹。“小纹,普洱。”

蔡小纹接过茶杯,扭动身子左右张望。苏釉刚要饮茶,见蔡小纹坐立不安,奇怪问道:“你要找什么吗?”

“那个,”蔡小纹转头坐正,一脸疑惑地问苏釉:“小猪壶呢?不是放在这用了吗?”

“……小猪壶啊,”苏釉举杯饮茶,微笑道:“你猜?”

“又要猜……”蔡小纹嘀咕着,唇碰杯沿想了想,猛然得意起来:“知道了!你又拿回家用了!”

啪!苏釉拍掌,又赞道:“太聪明了!”

“嘿嘿……”蔡小纹高兴起来,用屁股挪着凳子凑近苏釉,低声道:“师姐,今晚打架,还去吗?去吧!”

想起那晚的惨烈景象,苏釉想都没想就连连摆手,拒绝蔡小纹盛情邀请:“不了,谢谢。”

“哼……”蔡小纹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失望,失望之后是骄傲:“不去就不去。我带峨眉派的小师妹去!”

“小师妹?”因为自己不能言的心思,师姐师妹这两个词对于苏釉来说都是高危词汇。她警觉起来,追问道:“谁啊?多大?”长得好看吗?家住哪?家里几亩田?田里几头牛?有没有姐妹?姐妹都成亲了吗?这些后续问题一股脑冒出来,被苏釉生生压下。

“好小的小师妹,我是她的大师姐。”蔡小纹小人得志的嘴脸,眉眼都透出“我也是师姐”的得意。

“好小是多小?!”苏釉暗暗拽紧了拳头,心里翻腾开:师妹年轻粉嫩,师姐人老珠黄。你就舍师姐而取师妹吗……真是只听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呼,我要冷静……冷静……冷……你这个负心汉!不,负心女!

蔡小纹没听到苏釉心里咕嘟咕嘟的沸水。她悠然端起茶杯,滋滋地喝完,回道:“十二。”

“……十二?!”苏釉顿时失去了棋逢对手的紧张,反而泄劲泄大了有点无力:“才十二岁,你就带她去打架?!”

“没事没事,”蔡小纹挠发团,不以为然:“你也看过了,完全没事。不要紧的。最近小猴子找不见,不知去哪了。正好小师妹学了点拳脚,想跟着我去试试,我就带她去嘛。”

“毕竟是打架,十二还是太小了,你怎么当师姐的!不准……”

“你是我师姐,不是她的师姐!”还没等苏釉说完,蔡小纹就老大不高兴地顶嘴道:“我是她师姐,我会保护她!师姐,天要黑了,我先回去。”说完抓起围巾胡乱绕在脖子上,对苏釉行了个同门礼,转身就走。气的苏釉看着她背影直跺脚:“蔡小蚊子!我不管!不管你总行了吧!”

今晚苏夫人又出门聚众打马吊。延后很久的晚饭,苏釉吃了一碗又一碗,直吃到风铃有要叫郎中的错觉。

“看你这样吃,我真怕你放下碗就会趴倒在桌上,再起不来。俗称:撑死。”

“要你管!”苏釉举碗不停往嘴里扒饭,嘟嘟囔囔道:“你又不是我师姐!”

听她这么说,风铃顿时了然,扑哧笑道:“小纹小姐气着你了?”

苏釉顿下碗,一粒饭粒就在嘴角颤抖:“别跟我提那只笨蛋蚊子!今晚都不准提!气死我了……有人敲门,开门去,肯定是娘输光了回来拿钱。”

拍门声很急,风铃和苏釉诧异地对视一下,赶紧去开门。门咿呀而开,风铃看清来人,惊得圆睁双目:“这……这……小姐,快来!快来!”

苏釉听风铃的声音都变调了,连外衣都来不及披,踩着鞋就跑到门口。只见门外蔡小纹脸色惨白,抬臂架住个扎牛角辫的小姑娘。小姑娘垂着头,就着雪月能看到额头上暗暗一片,好像是血。

“师姐……帮我!”

作者有话要说:

蔡小蚊子,你就傲娇吧。等以后苏釉受到伤害了,又看你怎样地心疼……哎呀,我好像剧透了,哎呀呀呀

第30章 不怕了吧

见此情形,苏釉已然明白,赶紧扶过牛角辫。离近了看得仔细,果然是血。蔡小纹跟着进了院子,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一副惊慌无措的样子:“师姐……”

苏釉听她声音都快哭了,立即沉下声安慰道:“别急,先进屋里。风铃,拿药盒来。”

把小牛角扶进屋,风铃的药盒也到了。苏釉举着烛台凑到小牛角额头前细看。蔡小纹绞着双手在一旁絮叨:“要紧吗?伤得重吗?要找郎中吗……”

“你就该带她去找郎中啊!”苏釉已看明伤口,貌似不严重,但她对自己浅薄的医术没有自信。

这时候小牛角说话了:“我爹就是郎中。这城里所有郎中都是医会的,互相认识……他们大多都见过我。如果我去看郎中,他们肯定会告诉我爹我夜晚外出打架……”她声音还很稚嫩,柔软好听,果然才十二三岁年纪。可能因为受伤的缘故,说话很虚弱。

蔡小纹插嘴道:“所以我才带她找你。你不是会点医嘛……”

“哦……”苏釉一脸明白的摸样:“明白,就跟我娘你爹他们老一辈陶师都是陶会的一样。今天他们还年末聚会呢。头晕吗?”

小牛角回道:“有一点,还好。”

“师姐,要紧吗……”蔡小纹脸色还那么惨白,大眼睛水汪汪的。

“不要紧。”苏釉看了蔡小纹一眼,让风铃洗了干净面巾过来。“都没怎么肿,就是破了皮。流了血,看起来很吓人。睡一觉明天就好。万一明天还头晕……那怎么都得去看郎中了!”

“呼……”蔡小纹本站在桌旁急得都不记得坐,这下长出一口气,一屁股坐下,瘫在桌上。“担心死我了……”

苏釉擦净小牛角额头上的血迹,上好药,又用医布包好,叮嘱道:“今天睡觉小心别压着伤口,等会泡碗定神的药给你喝。”

“谢谢姐姐……”小牛角很乖地点头,刚点两下就觉得晕,赶紧抬手扶住脑袋。苏釉打发风铃去烧水泡药,扭脸瞄向蔡小纹,没好气地道:“小蚊子,你跟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