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开场,她便不再说话,转过头专心地注视起荧屏来。
全然未发觉身旁的青年在听到她那句话后,是怎样的目光。
散场时是九点左右,坐上车时枝夕的腹部还在隐隐作痛。她没看过喜剧片,也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有哪些搞笑梗,看起电影来观感格外的好,甚至有两次因为笑得太开心引得前面的人回头看过来。
“出久,我觉得这部电影好好看噢,刚刚笑得我眼泪都出来了,还好今天没化妆。”
正在想事的青年有些出神,“你化不化妆没差,都好看。”
“”
枝夕震惊了。
绿谷出久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他眨巴着一双眼闪闪烁烁就是不看他,死死地盯着车前玻璃恨不能盯出个洞来,“呃,我,我刚刚”
他刚刚是开玩笑的才不是。
那是真得不能再真的真心话。
即使身边的人已经全然变了样貌,在他眼里也没丝毫差别。
但现在却踟蹰着,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那谢谢出久”枝夕及时地打破了僵局,她方才确确实实被对方这一罕见的直球给惊到,此刻顺着他的话往下开玩笑:“我也觉得,我化不化妆都好看,嘻。”
“我,那个,我有一个东西,”她话音刚落,自方才起就一直老神在在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绿谷声音便瞬间拔高,吓了她一跳。
绿谷马上压低了声音,轻咳一声:“呃,有一个东西,要给你。”
“是什么”
回应她的是青年回过身去,从后座上拿起纸袋的动作。
再转回来时,却没有马上给她,而是抱在怀里,呼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局促。
枝夕目测了一下那纸袋的大小,首先排除了“戒指盒”的可能性。
既然不是,那么她就可以先放下心来了。
于是她偏了偏头,轻声又问了一句:“出久,这是你要送给我的吗”
“”
“嗯。”
车顶的灯是黯淡的暖黄色光,把青年的面部骨骼照得模糊又柔和,他深呼吸了几口,终于慢慢转过身来,仿佛下定了某个决心。
“这个”
再度开口,他的尾音已开始不住地颤抖。
“是我觉得很适合你的一条裙子。”
枝夕眨眨眼,有些不解为何绿谷此刻的神情看起来那样动摇。
她伸出手,接了过去,一边将手伸入纸袋一边道:“好呀,那么我就收下了,出久看中的裙子一定很好看”
话音戛然而止。
手中的确是一条裙子。
纯白色,面料柔软,剪裁利落大方。
是她会喜欢的款式。
枝夕看着吊牌那根磨得快要断了的绳子,突然觉得自己酝酿了一个晚上的话无论如何也没法再说出口。
一片寂静。有人连呼吸都已屏住。
半晌。
“有、有些旧了,我知道。”绿谷出久开口,语无伦次,他看着面前自不久前起就再也没有说话的人,手足无措,“那、枝夕如果不喜欢的话,直接扔掉就”
“我很喜欢。”
黑发的女人抬起头,眼底隐约有水光浮动。
“那就,太好了。”
已然哽咽。
我是一年a班的绿谷出久,我喜欢不知枝夕,可以请你与我交往吗
好啊。
那个夏天,他花光了所有积蓄,买下了一条橱窗里的白裙子,满怀期待地想着喜欢的女孩穿上它的模样,那一定是很好看,很好看的,他如此坚定地想。
可谁又能料到,往后的大把年岁里,那条白裙子都寂寞地待在衣柜的一角,不曾见光。
七年的时间过去,它终于到了他心爱的女孩手上。
第123章 他疯了吗
枝夕回到事务所时, 是晚上十点。
夜已经深了,不过这块区域治安一直不错,再加上绿谷出久一直将她送到了事务所的侧门前,倒也不存在什么安全隐患。同绿谷告别后, 枝夕回身锁好侧门, 一路摸着黑打开了自己办公室的灯。
虽然还只是一个职场新人,但她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办公室或者说“住处”。白天上班时她和其他部员一起在勘察部的专属办公室里办公,只有在晚上休息时才会打开这间房的门。
房间面积不大,基本的家具倒是一应俱全, 甚至还有一个小浴室。曾经住过“精装毛坯房”也住过“公主大床房”的枝夕对于居所的要求一直很低,因此房间虽然小,她却住得很自得。唯一的不安大概是,说到底, 这还是因为她和轰焦冻的关系, 而不是靠自己的努力。
她把那条有些泛黄的白裙子小心翼翼地挂到了衣柜里,打开柜门时目光与其上的计划表相触,枝夕顿了顿, 目光微沉。
这是她在前天晚上入住时给自己做的未来一年规划, 其中首要的一条便是, 在今年内赚到一套单身公寓的首付一直住在这间办公室是不可能的, 再者,身为一个成年人总该有套自己的居所。
早知道当时离开前就先用系统的钱买一套房了啊她那时候那么财大气粗恨不得用钱砸在荼毘的脸上诶
说起来荼毘他这七年怎么样了呢
各种各样的问题轮番在大脑里滚过, 直到洗完澡出来, 枝夕还有些晕晕乎乎, 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忘了收晒在外面的睡衣进来。
阳台不是她房里的,而是在事务所的最靠里面的外墙那儿,半封闭式。平时很少有人经过,晒几件衣服上去也不会影响“所容”。她裹好浴巾,趿拉着拖鞋出了房门。
外面一片漆黑。
枝夕想了想,随手按开了走廊上的灯。
“啪嗒”一声,似乎有什么细微声响从某个方向传了出来。
头皮顿时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