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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1 / 2)

叶雨声自知是个不引人注意的小喽啰,可楚辞不是。

对方一定是在设局拖楚辞下水。

对方越嚣张,叶雨声就偏要让楚辞离这件事情远远的。

他是楚辞的情人,不是弱点和缺陷。

.

楚辞从书房出来时,叶雨声感受到了他浓重的倦意。

“回房间睡觉,”叶雨声牵起他的手,“你累了。”

楚辞却将他的手往怀里一带,紧紧抱住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叶雨声还未有所反应,男人忽然将他整个人抱起来,朝房间走去。

“你……都这么累了能不能少折腾,放我下来,我好歹70公斤你胳膊累不累啊……”

床上。

叶雨声把小恐龙塞入楚辞怀里让他抱着,缓缓道来:“我妈姓叶,我爸也姓叶,爸爸说如果我是个小姑娘就叫我叶双双,我妈妈嫌土。”

“爸爸总是去极地科考,夫妻难得见面。‘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我的名字就是取自这句诗。”

“生我那天,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妈妈听着雨声,就把‘叶雨时’改成‘叶雨声’了。”

“叶雨声。”楚辞低声重复这个名字。

对于他来说,关于叶雨声的一切都好到无可挑剔。

叶雨声的眼眸温柔地望着他:“所以,你为什么叫楚辞呀。”

楚辞怔了怔,然后轻轻拥住枕边人,将脸藏在他颈后,道:“辞是辞别。”

这个名字,是在跟某个人说再见。

某个值得烙在他生命中的人。

两个人在一张床上相拥,交颈而卧。

各怀心事。

.

次日。

叶雨声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当他再次看见拦在路上的老妪时,差点没忍住一脚油门直接冲过去。

烦躁不安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叶雨声心头:有什么人或者事在通过他接近楚辞。

可楚辞什么都不愿意告诉他。

稍微有点事情,那个人就把脸和表情藏起来,蒙混过关。

摇下车窗,叶雨声冷淡地对窗外的老妪说:“你在骗我,楚怀宇是你杀害的,你叫孙如秀,上个月刑满释放。”

“你都知道了?”孙如秀布满褶皱的眼睛眯起来,怪笑着说:“小小地考验一下你的道德感而已。假如你的枕边人手上沾满鲜血,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放过……”

“楚辞跟当年的事情没有关系,你才是刽子手。”

孙如秀问道:“他这样跟你说的?不可能,楚辞一向对过去讳莫如深。”

叶雨声冷冷道:“你的卷宗还保存在人民法院。”

“你自己也不敢问他吧?”孙如秀的语速逐渐变缓,“你心中的道德感让你恐惧接受身边竟然藏着这样一个杀人犯。”

孙如秀的每句话都直击内心,似乎在通过叶雨声的反应捕捉他的所思所想。心思被猜中的烦躁感翻倍,可他隐隐约约地察觉到有什么漏洞藏在对方的言辞之中。

“你以为人是我杀的?不不不……”

一连三声“不”,语调各不相同:第一声坚决果断,第二声语调突变,第三声缓和悠长……语音语调能直接地表达话者的情感情绪,也能无声无息地影响听者的思维。

叶雨声虽然是个半路出家的野路子演员,可他有一定台词功底,领悟过不少发声和语调的套路技巧。

孙如秀继续道:“可我一个保姆,为什么要杀害那个孩子呢?”

“你想表达什么?”

“我想说,我不过是个替罪羔羊而已。”

“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在监狱待上17年。”

孙如秀饱经沧桑的脸透过车窗,神秘莫测地对着他:“只要楚怀宇一命呜呼,他就是楚家独一无二的继承人。楚辞答应我,只要暂时为他顶罪,他一定会想法设法保我出来,让我享福。”

叶雨声微眯着眼睛,质疑:“楚辞那时候也不过只是个小孩,你凭什么相信他?”

人在涉及到利益的时候,都能成精。

孙如秀笑得露出一嘴枯黄的牙:

“因为楚辞只是他父亲出轨的产物。”

“而我,是他的亲生母亲。”

第50章 恶心吗

叶雨声忽然回想起那晚,楚辞说:我的母亲是个女巫。

车窗外那张苍老得令人作呕的脸朝他诡异地微笑:“他不过是个私生子,楚家没有人愿意宠爱他。只有我,以保姆的身份留在楚家照顾他。”

“当初他求我的时候是那么真诚那么恳切,却在事后一脚把我踢开不闻不问,任我一个人在监狱里孤苦伶仃十七年!”

“没想到吧……哈哈哈,小孩子才是撒谎精。”

叶雨声淡定地问:“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孙如秀一语中的:“你不愿意相信我,就不会停下来听我说这么长时间。而且,楚辞什么也不告诉你,是吗?”

叶雨声:“不要太高估演员和投资商的关系,对方的过去没什么好追究的,追究了又能如何?”

“啧啧,你开始否认你和楚辞的关系了。”孙如秀暂停了几秒,道:“叶雨声,你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叶雨声的心似乎是裂开了一条细缝,微不足道,却有什么东西在源源不断地涌入,企图占据他的整颗心脏。

孙如秀道:“第一次接到我的电话时,你是多么生气……你在紧张。你愤怒地说‘不要在我家门口惹事情’,可那真的是你家吗?你对楚辞一心一意,可这也改变不了——”

“你是楚辞所犯之罪的救赎,是他良心里未被攻陷的最后一块净土。”

“你不过只是个替代品而已。”

叶雨声面色苍白。

所有的疑点仿佛在此刻昭然若揭:楚辞为什么会对他好,为什么明明是旧相识却对过去三缄其口……

“而楚辞连对他的亲生母亲都能过河拆桥,你难道不应该居安思危吗?”

“他需要你的时候宠着你,可有朝一日良心泯灭或者幡然醒悟,意识到逝者已去而你不过只是个靠着故人光环生存的替代品,你就像我一样,被当垃圾踢到一边。”

叶雨声突然出声问:“是谁教你说这些话的?”

孙如秀愣了一下,没有回答。

叶雨声望着她:“你在电话里的言论和疯子无异。而今天,你能把事情和观点一点一点吐出来,明显是在引导我跟着你的话去思考。你的语音语调经过训练,但遗憾的是训练时间不够充足,到后期你的每一句台词都像是在僵硬地背书。”

叶雨声一针见血:“你不是一个人,你身后站着一个组织,目标是楚辞,入口就是我,对吗?”

孙如秀愣在车窗外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叶雨声继续道:“你找错人了。我生平最讨厌信任危机,所以为什么要相信你而不是楚辞?另外,在我家门口惹事情的人,迟早会付出代价。”

孙如秀像是半晌才想起对应的台词:“无论你相不相信我,这都是事情的真相。你再信任楚辞,也不能改变你是一个随时可以被扔掉和取代的替代品的事实!不信你亲口去问,看他愿不愿意告诉你!”

叶雨声驱车离去。

一路上他在心里不停地默念相信楚辞相信楚辞相信楚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