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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1 / 2)

杨聪忽然放下了手,就这么正正坐在两个人面前,他的脸上露出一种几乎木然又极度诡异的表情:“‘她’啊……你们想看,我就带你们去看看她吧。”

说着,他不知道在自言自语什么,颤颤巍巍地站直了身子,有些机械地往一个角落的房间走去。

周游和陈南淮相视一眼,两人都看到了彼此眼底浓郁的不安与疑惑,但仍是跟在他的身后,周围都是忙碌的工人,可这里却不像有人踏足。

这是一间位于楼梯间的杂物间,越靠近,陈南淮越发觉得一股子不安的情绪紧紧攫取住了自己。

“孩子他娘,我带人来看你了……”显得沙哑而惊悚的声音从杨聪的口中传了出来。

他拧开门把,阳光透过窗子照了进来。

而周游和陈南淮看到的却是一双赤着的脚,随着夏风在空中,来回摇摆,不曾停止,还有颇为癫狂的大笑声,从他们面前径直响起,片刻间就充斥着这个小小的房间,让人无法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搬家的小卡车的时候,想起上班路上的小卡车,上面写着快狗打车,乍一看就看成了快车打狗,吓得我差点一激动就给动保打电话了。

第63章 三仙归洞(十五)

陈南淮和周游坐在天农路街边一处角落的石阶上,远处亮起的警灯,还有进进出出的法医与物证科同事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

周围是把这条街道围得满满当当的无聊群众,从老大爷到穿着笔挺西装的白领,都不由自主地围绕了过来。

沈翠云死了,而他的老公杨聪彻底疯了。

沈翠云的死亡时间据法医推断,是三天之前,死因是窒息,上吊身亡。

因为沈翠云自杀的房间处于整栋楼的最角落,在楼梯间与上下层阶梯之间,就是这个最不起眼的位置,无论任何人偶有路过,都不曾发觉其中的异样。

而杨聪特意将绕开了这间房间,指挥工人处理别的地方,所以一时之间,并没有人发现这间房间内的蹊跷。

一起普普通通的自杀案,只是发生的时间段却让陈南淮没来由地感觉到一股寒意。

好好的一个家庭,因为无意间卷入了一起纠纷,最后家破人亡。

陈南淮抽完了一支烟,叹了口气:“你说,杨聪这一辈子过得到底怎么样?”这是陈南淮脑海之中,悬而未决的问题。

就像是芸芸众生一样,杨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男人。不同于周游陈南淮这样几番出生入死,对于这些凶险,小片警早已司空见惯。

“如果可以,我会选择和他一样过完这一生,当然得有你。”周游笑着看了他一样。

“没有谁生来就想要冒着风险生活,聚光灯再耀眼,镜头下你多闪烁,你在背后付出的东西同样越多,我受够了这样的生活了。”周游笑着说,可语气里却透露出深深的无奈。

陈南淮看着他,如果没有魔术,周游会有什么样的生活,陈南淮猜不到,哪怕没有魔术,周游同样是一个足够让许多人仰视的存在,尤其以他那个让人不知该爱还是该恨的情商。

而如果,陈南淮没有像现在这样,从事这一份工作呢?也许会变成社会流民,亦或是像是杨聪一样朝九晚五,最后溺毙在自己的平凡里。

不是在沉默中灭亡,就是在沉默中爆发,二择其一。

只不过,这些在人间行走,在陈南淮看来生活稍显单调的人,他们的一生满满的都是柴米油盐,他们的脑子里只有恋爱,生活,婚姻,养家糊口;生活在他们的身上刻下痕迹,而后一瞬即走。

陈南淮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踩灭了最后一个烟头,也不去看周游只是淡淡地说:“你觉得普通人的生活,很容易吗?”

周游没有说话,眼神有些飘忽,他看着川流不息的车流。

陈南淮身子微微后仰,继续说:“人在世上经历的事情,犹如牛毛一般繁杂,家庭的关系,你看父母亲戚,还有长辈,但凡有一个不好说话,每见一次面,就好比一次折磨。咱们队里那个刁蛮,你瞧见没,

她爹都要找人把她攒蹄子一捆绑去和亲了,现在父女俩见了面,就和两头竖起了毛的豪猪似的,现在两人老死不相往来,好好的大小姐,吃泡面抠脚,百无禁忌。

再说朋友……”陈南淮还想说什么,耳朵却被人一把拧住。

“姓陈的,老娘不在,就敢在背后编排老娘了,胆子发育到十八岁了,脑子没跟上是吧?”

几个刑警队的同事此时也一起从里头走了出来。

钟富靠在门边,看着打打闹闹的众人说:“都查过了,应该是自杀,根据杨聪的说法,他老婆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只是无论他怎么劝说,沈翠云都不想去看医生,觉得又是‘贵’又是没有效果的,整日整夜把自己关在小房间里。

说是从网上看来的办法,多晒太阳接触‘阳光的东西’就会让病情有所好转。”

陈南淮能理解这个女人的想法,但仍是为此扼腕。

“这点左右的邻居都作了证,杨聪在这儿都被嘲笑是个老婆奴,老婆说什么是什么,向来都顺着,他们是大学的同学,沈翠云来自农村,是杨聪追的这个媳妇,都说恩爱有加,从那时候起,两人就没有闹过一回红脸。”刁蛮感觉手掌被人拍了一下,看到周游正站在她身旁,用一种颇为微妙的表情看着她,她立马松了手,说道。

周游露出一个感谢的表情,刁蛮却觉得他像是一只护崽的老母鸡。

钟富说:“哎?你们听说过父母子女之间都有一种微妙的感应吗?”

“扯淡。”

“不过这件事,确实也可能是沈翠云想念自己的孩子到了极点,最后精神疾病的压力压垮了她,合情合理。”钟富叹了口气,他看着人们依次撤出了那栋房子,无措的搬家人员站在不远处有一抽没一抽地看着热闹。

“收队了。”李兰舟是最后走出来的,他招了招手,其余人都上了车。

他看了一眼还站在路边的陈南淮,却看到小片警自顾自地往房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