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打开门出去之后,黑暗的房间里,关耀睁开了清醒的眼睛,安静的躺了一会,确定没有人再进来后,他张着嘴巴发出嗬嗬的声音似乎想要坐起来,尝试了许久才直起了身体。
冷眼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把被子掀开到一边下了床,锤了锤两条腿沿着床边走动了一下,脸上笑意渐浓。
他抬起手转了转两只手腕,咔咔扭动了一下脖子,眼里尽是满意的神色,想起刚刚听到的话眼里骤然出现一丝凌厉的杀意,因为没有喝水的缘故喉咙里发出沙哑的,难听的声音:“真是,白养了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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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里正在开会,梅秋把资料平铺在桌面上道:“姜简小区的录像查过了,这些天关嘉的出入基本上是和姜简一起的,唯一一次自己下来是去了楼下奶茶店碰到了自己姑姑,两个人一起吃了饭,那一天正好关维去世了,姜简那边也调查过,没有嫌疑。”
“这个关蓉,平时和自己二哥关系很好,经过调查她最近很少回关家,而是经常和一个男子出入各种高端场所和酒店,消费不低,但是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嫌疑。”
“关志林平时也混迹于各种少爷圈,明显的仇家倒是没有几个…”
噔噔噔,警察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了进来。
韩峥一下坐直了身体对那人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那人声音像玉石一样有质感,对着围成一团的警员不疾不徐道:“没有指纹,也没有另外一个人的痕迹,除了知道他大概是在五天之前遇难外一无所获。”
“怎么可能!”一个警员不敢置信道。
那白大褂冷飕飕的看了他一眼,那警员立刻就鹌鹑一般缩了缩头。
韩峥皱紧了眉头,习惯性用手摸了摸有些扎手的寸头:“没有监控,没有指纹,什么也没有…真是见了鬼了。”
白大褂没有过多停留,走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这种死法很痛苦,赖以存活的空气一点点被剥夺,几乎是绝望痛苦甚至是苦苦哀求的,以一种绝对的丑态等待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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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文练和关武斯下了楼就听到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到了客厅才知道是王秀琳正在拿下人发脾气。
关文练被吵得头疼,大声斥责道:“吵什么吵!没事就滚回自己房间里去!”
王秀琳被他吼得吓了一跳,当即就朝他撒泼哭喊道:“好你个关文练,这日子简直是没法过了!天天不着家,从来没管过家里一件事情,现在我叫训个人你也要来和我作对,女儿也不管,这都是什么日子啊!”
关文练懒得理她,看了她一眼后转身就走了,只留下一句:“要不就闭嘴,要不就离婚,你自己看着办。”反正只不过是关维要他娶的女人罢了。
王秀琳呆愣的站在身后,过来一会才反应过来嚎嚎大哭。
楼梯上,本来要下楼的关梅看到这一幕停下了脚步,这一阵子发生的事情让她自顾不暇,本来还想留下来,但是现在看来却是没有必要了,看了看手机里丈夫发来的短信毅然的回房间收拾行李去了。
关蓉在屋子里被吵得睡不着觉,烦躁的把枕头摔到地上,手机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她划过电话那边出现一个男人的声音:“宝贝,在干什么?”
听到那边的声音关蓉一下子就笑了起来,娇滴滴的回答道:“在想你啦。”
“待会我来接你,今晚去迷迭怎么样,不过最近我手头有点紧…”
关蓉连忙道:“没事,你都请过我好几次了,这次我罩着你 。”
“哈哈,宝贝真可爱,晚上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关蓉痴笑着在床上坐了一会,赶紧冲到衣柜去翻出几件衣服,一件一件试起来,但是怎么试都不太对劲,衣服都是松松垮垮的。
关蓉皱着眉头把衣服乱丢一气,拿出手机看了一下账户里的余额,这才发现很多账户里的钱这些日子已经挥霍殆尽,她抓了抓头发突然想去王秀琳的房间里还有一套一套的纯金首饰和信用卡,消瘦的脸上嫣然一笑,转身朝王秀琳的房间走去。
☆、第 46 章
关文练和关武斯上了车,司机是那个颧骨很高的,看上去十分古板呆滞的女人,她面无表情,一身黑衣,像黑暗森林里藏匿的巫婆,看着就令人心里不适。
“老地方。”关武斯沉声道。
女人熟练的发动车辆往目的地驶去,一路上风景变换,行人由多到少,穿过城区逐渐靠近郊区的道路,又黑又阴沉沉的天气仿佛在昭示着某种不详。
冰凉的雨落了下来,合着土黄色干巴巴泥土使其变得粘腻,车轮滚过便也惹得一身脏。
关武斯闭目沉思,关文练凝神看着窗外噼里啪啦落下的雨打在玻璃窗上,神思有一些恍惚。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被关维带过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天气,那时候关维因为家族各个地方的矛盾和经济亏损身体吃不消已经开始拄拐杖了,他只带了自己和大哥,虽然好奇但是他也没有多问什么,关维只是说带他们去个地方,见一个人,一个据说可以让关家起死回生的人。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个老式的两层房屋建筑前,那楼房棱角分明,整体为红锈色,雨打在屋顶,滑落下来,房屋墙面也湿答答的。
关文练和关武斯下了车,径直穿过细密的雨帘站在了黑黝的门前,女人把车停好从后座拿出一把黑伞撑在头顶走到门前,在关武斯和关文练的注视下推开了那扇门。
门轻轻松松的就被推开了,门内除了一个神像之外就空荡荡的别无他物,那个神像十分高大,一般传统寺庙会供奉的金身佛像引来供奉,这个像却是通体蓝色,外披黄袍,赤目黑瞳,脸上挂着一道看似慈祥的笑容,让人通体生寒十分怪异。
三人沉默的往前走着,越过一道黑色的门槛,里面是一个狭窄的通道,也许是因为下过雨的缘故,空气带着水汽,地面也有些潮湿,还时不时不知从哪里传出滴滴答答的声响。
一条窄道走到底,向上又有一个铁质的楼梯,楼梯的平台上是一道珠帘,三人依次爬了上去,关文练第一个爬上去撩开珠帘,一股浓重的香油味马上扑面而来。
那是一个还算宽敞的小型空间,一个人背对着他们坐在那,佝偻着脊背,入定了一般。
三个来访者都没有讲话,那人嘴里突然极快的说出了一大堆话,没有人听清楚也没有人听懂。
“你们来了?”那人终于动了,一节一节的挺直腰杆,转过头寡瘦的脸,一双三角眼斜视着看向他们三个人。
女人上前姿势怪异的趴在他身前,眼里隐隐有些激动,嘴里嘟囔着:“黄大师,黄大师…”
那人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让她安静些,那女人便不说话了,黄大师叹了口气道:“关老先生仙去,你们也不用太伤心,他自有好的去处。”
关武斯和关文练都默不作声。
屋子里昏暗,只有一些红色的烛火在滴着腊,四周的墙上都是一些奇怪不同寻常的神像,各个样貌怪异,颜色通蓝。
黄大师从一旁拿出个签桶,乌拉乌拉的说了一阵,手一扬掷出一个黑色的签 ,拿着那签反反复复的看,眼睛直射关武斯道:“你小儿子死的可真是蹊跷啊。”
关武斯浑身一颤,眼珠动了动有些急切的看向黄大师道:“大师,你知道到底是谁害了志林吗?“
黄大师晃了晃脑袋:“无迹可寻啊,虽然如此但是凭借我的仙法应该是可以窥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