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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辅导祝秋功课的罗煦吃惊地扭头:“怎么了”

没顾得上回答,祝昀按开电动院门,只觉自己的手指都在颤抖。

“余哥”

门外站着的人果然是余应绶。他看起来十分狼狈,衣衫凌乱湿透,头发稍长了一些,一绺绺垂下来,遮住额头。他疲惫地笑了笑,哪里还有先前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我回来了。”余应绶嗓音有些微颤,“你先前说过的话,还做数吗”

以后,这里也是你的家。

祝昀眼眶微热,轻轻一点头:“当然,随时欢迎。”

“那就好。”余应绶哑声道,闭眼缓了一会儿,抬腿往里走,却毫无预兆地一头栽倒在地,溅起浑浊的水花。

“哥”祝昀忙打亮手电,才发现他周身的污浊颜色不像是泥水,倒像是凝固的血块。祝昀眉峰一跳,只见蜿蜒的血水慢慢从他身下晕开,将雨水浸透暗红一片。

祝昀抖着手,轻轻将他翻过来,才发现他左手死死捂着一处腹部的伤口。

“祝昀”罗煦也走到了院子里,在他头顶撑起一把伞,附身看向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人,皱眉道,“你的朋友吗”

雨珠顺着发梢滚落,祝昀只觉得寒意渗入骨髓,牙关不由自主地打颤:“是。”他手足无措,不敢触碰对方的伤口,只敢拽着余应绶的一片衣角。

“得先把他抬进去。”罗煦的声音很冷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祝昀脑中乱哄哄的,半晌才明白过来,点头道:“是,你说的对。”他猛地站起来,跪得久了双腿发麻,竟晃了一晃。

“我来。”罗煦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扭头冲玄关处喊,“小南”

为了糊口,小南在地球做过护士的工作。她熟练地抱着一张床单跑过来,和罗煦一起,将昏迷的伤员搬进了烧着暖气的屋子。

祝昀身上披了张毯子,坐在单人沙发里,只觉得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

别墅从上到下都被惊醒了。以余应绶的脾气,若不是走投无路绝不会冒险跑来祝昀的住处,可偏偏徐医生此刻不在。

“要叫救护车吗”许覃裹着睡衣,忧心忡忡地打量狰狞的伤口,扬了扬手中的电话,“送到覃家的私立医院,我可以安排稳妥的医生立刻手术。”

祝昀捏着鼻根坐了会儿,下定决心,哑声道:“不,不行。”凶手清楚余应绶的伤情,那么医院必定是他们蹲守的场所,他们不能冒险。

许覃了然,简短道:“那我叫人过来。可能需要半小时左右。”他最后瞥了眼余应绶苍白的面孔,回过头,恰好和扶着楼梯往下看的许诺对视了。

许诺强装镇定,握在栏杆上泛白的手指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慌。许覃大致知道他在想什么,安抚地笑了一下,叮嘱他先去睡。

两人在一起后,许诺向来很听话,此时却愣了一秒,才不甘心地转头走了。

许覃看在眼里,心中有些感慨,这孩子是真的缺乏安全感。明明自己跟余应绶之间只是个乌龙误会,许诺却总是一副患得患失的样子。

沙发上,小南和罗煦开始做初步的急救处理。使用双氧水消毒的时候,余应绶在昏迷中都微微痉挛了一下,额上冷汗涔涔,喉头憋出一声模糊的闷哼。

“嘘,会好的。”祝昀握着他的手指,轻声道。

守在这个位置的原本该是祝煜。祝昀想,从小到大,都是哥哥护着他,如今,也该轮到他替哥哥尽一尽责任了。他微微收紧了手指,擦去余应绶满头的汗水,在他耳边哄道:“医生很快就来了。”

小南连剪刀都不用,直接弹出一根锋利的指甲,划开了伤处附近的衣物,露出一条蜿蜒的嫩粉色疤痕。伤口应该粗略缝合过,只是一路跋涉,重新崩裂了。

许覃找来几个嘴巴严实的医生,几人合力将伤者抬入一间干净的房间,各色医疗机械推进来,直接布置成了一间临时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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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医疗人员进进出出。终于,主治医生走出来,摘下了口罩。

“怎么样”

“这位先生受了枪伤。”医生简短地讲了一下情况,语气平淡,似乎对此见怪不怪,“子弹之前就被取出了,我们只是重新做了缝合。”

“病人暂时脱离了危险,但近期不便挪动,需要好好休养。”

客房里,余应绶还在昏睡,面孔依旧苍白,不过呼吸很平稳。祝昀松了口气,不论如何,能活下来就是万幸。

许覃泡了杯茶,在客厅坐下,面露嘲讽:“他那堂弟我曾见过,怯生生跟在余应绶屁股后面,像条小尾巴似的。倒没想到是个狠得下心的人。”

祝昀看了他一眼:“泼天富贵摆在眼前,还怕狠不下心”

“也对。”许覃扯起唇角笑了一下,“余家这么大,原本就没什么亲情可言。”

一点左右,白终于回来了。走进房内,他狐疑地抽抽鼻子,轻声道:“祝昀”

祝昀蜷缩着靠在沙发上,正昏昏欲睡,揉了揉眼睛:“白”

白皱起眉头:“你受伤了”

“没,是我的一个朋友。”祝昀说,“余哥,你见过的。”

白回想片刻,隐约记得很久之前似乎的确见过这么个人。他没太在意,只道:“嗯,我知道了。但为了安全起见,我明天带他去事务所做个检测。”

“他受伤很重,恐怕不能成行。”祝昀道,“抽管血送去查行吗”

白嗅着满室的血腥味,大概也能知道那个人伤得不轻,便点点头。祝昀裹着毯子缩在沙发里,此时仰起头来跟他说话,毯子滑下一截,露出睡裤下修长的小腿,看起来乖巧得不行。

白心里痒痒,想伸手将他抱起来。祝昀挑眉,按住他的手:“我记得,我们还在分房期”

白的耳朵尖有点懊恼地动了动,祝昀一眼看穿他的打算,道:“就算变成幼龙也没用。”白张口欲言,又被祝昀打断了,“也不许撒娇。这么晚了,给我老老实实上楼睡觉去。”

白闭上了嘴,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往客房走去。

这家伙伪装成“青少年”,靠小黑龙的形象骗取爱抚,外加隐瞒家庭状况,实在是劣迹斑斑。祝昀就算没有真的生气,还是决定要晾一晾他,顺便趁此机会好好立立规矩,免得他愈发恃宠而骄。

失去了同床共枕的权利,白心里却有另一番盘算。祝昀虽然不说破,但是每晚都要等到他回来才肯睡,这份心思他如何看不穿。

白站在楼梯拐角,目送祝昀睡眼朦胧地从沙发上爬起来回房。见对方稀里糊涂地在房门边磕了一下,他忍不住微微笑了一声。

余应绶既然回来了,祝昀第二天一早便给远在香港的徐医生打了个电话,大致讲了讲情况。

徐文畅听到余应绶竟然中枪,眉头皱得简直能夹死苍蝇,气哼哼道:“他迟早作死自己才算完。等着,我这就回来骂他。”

说完他便打算挂电话。祝昀说:“等等,你不问问”他抬头看看陈墨晨拉着遮光帘的窗口,“你不问问陈墨晨怎么样吗他最近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难得出来也就是吃个饭,跟谁都不怎么说话的样子,会不会是”

“他还想怎么样”徐文畅很漫不经心地说,“天天怀疑这个怀疑那个,说实话,他不烦我都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