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月圆”当伊璟咬牙切齿的重复着这句话时,残红的夕阳半挂在天空映照出一片艳红,她正蹲在一颗光秃秃的歪脖子老树下,气闷的用手中的棍子扒拉着眼前的火堆,一阵风卷过,几片枯叶缓慢的从地上飘起,在她身周落下,看起来分外凄凉。
自从来到这里,她就没见过月亮,每天晚上都是黑云压顶,也许月亮大爷偶尔露过脸,但谁知道那时她是不是已经睡死了。那天抓了凌暮天后,叶七便告诉她除魔大会后一天,便是月圆之夜,而且除魔大会所在的山顶也是传说中极具灵气的所在。
但每年除魔大会可以说是天夜一大盛事,去的人那么多,可那场地却只是一个山头,所以叶七便拐了她,两人脱离大部队先行赶去,说什么要先去那里占好位置,否则到时根本没有立足之地,更何况是接受月亮的洗礼了,而花六一行人就在后面跟上。
“娘子”远处走过来一人,白衣飘飘,腰间挎剑,背后是将落未落的夕阳余晖,清俊的脸上一片模糊,让人错觉他脸上似乎挂着温软而超脱的笑意,看起来更像是不带一丝烟火气的仙人。
当然,前提是忽略那人两手上各提的一只野鸡和耷拉着脑袋的灰色兔子。
“我再说一遍,我们没有成亲,我不是你娘子”伊璟第一百零一次对着叶七强调他那诡异的称呼。
“那我们成亲吧,娘子”叶七第一百零一次重复着他的答复,一双黑眸定定的看着伊璟,只是那一脸的面无表情不像是在求婚,反而像是在陈诉一个平常的事实一样。
“对牛弹琴”伊璟实在无语,每次和这个男人谈到称呼的问题,他要么嬉皮笑脸的敷衍,要么一脸面无表情的装傻,看得伊璟心惊胆颤的,以为自己碰上了个精神分裂者。
“娘子,你会弹琴”叶七将被绑了腿的野鸡和灰色野兔四脚朝天的放在地上,自己也随意坐在伊璟身旁询问。
身旁传来一股好闻的干爽气息,他是故意在讽刺她吧,伊璟想起自己弹的如同群魔乱舞的钢琴,和碰都不敢碰的古琴,脸颊猛地抽动,转过头死死的盯着叶七,见他脸色一派冷然镇定,又有些不确定他是不是故意的了。
巧合,绝对是巧合伊璟安慰自己,对着叶七勉强的笑了笑,径直拿过身前的野鸡开始拔毛杀鸡,却没注意到身旁男人眼中难得的笑意。
伊璟此时心中气闷,只得拿手中倒霉的动物出气,她一刀割断野鸡的脖子,放血,拔毛,剖腹,掏出内脏,拿出打来的水清洗干净,然后架在火上烤一连串动作干净利落,那驾轻就熟的样子仿佛她已经做过很多遍一样
将野鸡架在火上,伊璟面无表情的翻转着,想起她跟着叶七赶路,不知道是他们倒霉还是怎么地,走走停停,这一路上愣是找不到住的地方,不是客满,就是到了晚上错过投宿地点,每次总要在荒郊野外露宿。
这次更是接连两天都没有遇到人烟,他们带的干粮也吃完了,所以便只好去捉野味了。
将手中考的半熟的野鸡递给叶七,让他看着,伊璟转而准备对那只肥兔子下手了。抽出方才割野鸡脖子的匕首,上面还有未干的血迹,伊璟随意的往兔子那灰色的长毛上随意的抹了抹,便开始比划着从哪里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