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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色字头上有把刀……(1 / 2)

顿时心头一凉,忍不住伸手,却被靳九归抓住手腕。

“无碍。”靳九归咬牙,从怀中拿出剩下的碎布,看也不看的往自己腰间一系,死死一勒。

伸手将腿软的温情半夹半托起来。

“我们快走。”若是那二人反应过来他受了伤,又折回来,生事,那就不好了。

一手戴上斗笠,拿上蓑衣,一手去牵马。

温情只能愣愣的看着靳九归后背被血染的大片大片的红。

“上马。”靳九归开口。

温情反应过来,连忙上马。

靳九归也一跃在她身后,将她搂在怀中,正准备将蓑衣往温情身上套,却被她制止。

反手拿过蓑衣,绕过靳九归的脖子,裹在靳九归身上,而她钻进了蓑衣中,好在温情身形娇小,蓑衣足够大。

靳九归面色有些苍白,却仍旧掩不住眼底的一丝笑意。

拉着缰绳,“驾”的一声,从破庙中离开。

这边的雨渐小,但是云却是朝着汴京城的方向而去,他们要回城,只能一路顶着雨前行。

随着骑马的动作拉扯幅度越大,在温情看不见的后背,血丝毫没有减少的趋势。

反而从马身上,缓缓流淌而出,顺着雨水汇聚成粉色的小溪。

不知过了多久,已经能看到汴京城的城头。

温情只感觉身后的喘息声减弱,拿着缰绳的手却是晃了晃。她不敢回头,只得弱弱的喊了一声,“靳九归。”

“在”声音虚弱,却让温情心里定了一些。

强忍住心头的颤抖,温情道,“靳九归,还要多久”

后背却是被人重重一靠,某人朝前一倒,半弓着身子,正好让温情从蓑衣口中探出头来,清楚平视前方。

而靳九归歪着头搁在温情的肩膀上,双手环住温情的腰,发白的唇靠着她的耳边道,“你拉着我的手,保持这个动作,一直朝前,我们就到了”

说完,半个身子的力气都栽在了温情的肩膀上。

斗笠随着动作落地,大片大片的雨落到二人的头上顺着脸颊脖子而下,脸被豆大的雨点砸的生疼。

温情便知靳九归也支撑不住,连忙抓住靳九归的手,将他死死的固定在后背。

就着他的手拉着缰绳。

目光坚定的望着城头,憋着气,咬着牙,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进城。

守着城门的卫兵躲在城墙下,没想到如此大的雨竟也有人直冲冲的骑着马冲了进去。

如一阵风一般。

路过的地面,淌着红色的液体,却很快被雨水冲洗。

眼看着即将到了靳府,却需要调转马头,温情便就这靳九归的手,死死的攥住缰绳的一边死死一拉。

耳边依旧是哗啦哗啦的雨声,除此之外,别无他人。

偶有打着伞路过的人,却也是脚步匆匆就不见了人影。

马加快了速度在无人的雨道上狂奔。

拐角的一瞬,马身微侧,温情只感觉到靳九归沉重的身子缓缓的往下滑,干脆一并将手松开。

二人重重砸在地上,滚了几转。

直到腰间被尖锐的硬物戳住,传来一阵巨疼,温情连忙倒吸了一口气儿。

看着倒在地上的靳九归身下不断冲刷泛出粉色的血水。

咬牙撑着爬起来。

离靳家大门还有一个拐角,咬着牙,将靳九归从地上驮起来,一步一步,朝着靳家的方向走去。

在看到门口伫立着人的那一刻,脑海中紧绷的弦终于断掉。

沉重的身子再也无法支撑,在台阶前倒下,沉入一片黑暗当中。

拓昀在门口守了许久,城门将闭,公子与少奶奶却还没回府。

若是迟些,他便准备带人出去寻。

却哪里知道,这一日,他看到了这一生都难忘的画面。

少奶奶扛着自家公子,蹒跚着一步一步,朝他走来,小小的身子却像是扛起了一座山,浑身浸染着血,早已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在看到他后才如释重负的倒下。

连忙唤了人过来,将二人抬进房内,唤了大夫。

但只有拓昀知道,除了少奶奶,没有人能够再比她适合站在自家公子身边。

红袖添香负责伺候温情,却见温情被雨水冲刷过的额头,那颗艳红的美人痣依旧。顿时面面相觑。

“小姐瞒着必然有她的打算。”添香摇摇头,示意红袖将此事瞒下。

小姐既有意遮挡,说明她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与姑爷并未圆房。

直到大夫来,添香也只是遮掩着,只让大夫看了伤处。

温情的腰肢被尖锐的石头刺破,伤口不浅,但也不大。

红袖拿了上次姚氏送来的药膏,让大夫看看,这药比大夫自己带的药好的多,于是便等大夫止住了血,直接就敷上包扎。

只是月事期间受了如此凉,怕是会对身子有影响。

大夫便多开了一些暖身的药。

少爷少奶奶受伤的消息传遍了靳府,如姻得到消息自然是第一时间赶去看靳九归。

相比起温情,靳九归的伤口要严重的多。

伤口颇大,需要缝合,花费了些许时间。

另失血过多。这几日都需要静养,补血养气。

彼时,已经雨过天晴,消息传到南院,如姻得知靳九归受伤,连忙赶了过来,看到大夫刚好离开。

拓昀挡在门口,拒绝了如姻的探望,他想,公子应当不想让薛姑娘看望。

在她眼里若非薛姑娘违背公子的吩咐,少奶奶也不会离开,更不会让公子出事。

“我只是去看看公子有无大碍。”如姻没想到,拓昀会对她如此冷淡。

正义开门出来,“公子无大碍,正义能够照看好公子,请如姻姑娘不必担心。”

靳府上下皆未改口,进了门,依旧是如姻姑娘。

如姻只得垂眉转身,带着丫鬟离开。

“姑娘,听闻公子已经让人在安泰将姑娘在安泰的老家置了一番,如今公子昏迷中下不得令,但等公子醒来,也会吩咐人送姑娘离开的。”丫鬟鸳儿提醒道。

如姻哪里不知,走过长廊时却听有个丫鬟低声道。

“方才我好像看到少奶奶额头的那颗红痣又出现了”

“是你眼花了吧,少奶奶的那颗痣是守宫砂,和少爷圆了房后就没了。”另一个丫鬟红着脸说道,“听闻少奶奶和少爷都受了伤,你看的该是不小心沾上的血吧。”

那丫鬟撇撇嘴,“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是少奶奶故意藏起来的呢,哪儿有圆了房还分房睡的夫妻,我看根本就是少奶奶不喜欢少爷。”

“少爷是因为常忙到深夜,不忍心打扰少奶奶才”

“呸,谁家夫妻没有忙的时候,也没见分床睡。”

二人嘀嘀咕咕,如姻听的模模糊糊,只听到一个消息就是,二人如今还是分房睡。

心中忍不住猜测起来,若那两个丫鬟说的是真的,那这其中故事便长了。

传闻靳家大少在娶公主前曾已有婚约,却因入赘皇家这婚约结果不得而知,某一日公子却突然宣布要成亲,成亲对象乃是世交之女,家族落难,便带着嫁妆加入靳家寻求庇佑。

那时候,公子曾到过闲玉阁寻她,她不见公子面上有任何的喜色。

当时的她也怀疑过是否娶嫁并非公子意愿,后来公子成婚后便南下,也未听说带了夫人。

可是公子又任由她进青楼寻她,这可见是个受宠的。

不对

如姻突然想起一事,那一日在闲玉阁,靳家大少也来了,负气离开,在场的人传过话,但是她当时因受到温情的话的影响,而郁郁寡欢没有在意,如今想来,说不定,其实公子与少奶奶也并非是什么两情相悦。

那丫鬟说的可能是真的

她知晓做人皮面具的膏药抹在脸上如肤色,能掩去痕迹,她当年进入闲玉阁时也是用了的,不过是用来修缮五官,后来随着长大五官渐开,才慢慢的去掉。恢复本来面目。

大概是因为心中迫切希望能够待在靳九归身边,这样猜了七分的想法,也逐渐成了如姻心头默认的事实。

“鸳儿,我们去看看少奶奶。”

说着朝着温情的房间走去,红袖刚给温情擦完身子,出来便遇见了这着了一身红衣的如姻,愣了一愣。

“我是南院的如姻,听闻少奶奶受伤,所以来看看。”

红袖便知道了。

照理说嫁入靳府就算是个妾怎么也比丫鬟的身份高,但是如姻是个例外。

红袖想到那日姑爷扛着自家小姐走的时候说过的话,意思便是小姐不喝她的茶便不用认这姨娘,也没客气的行了个礼道,“姑娘是客,今日少奶奶不方面见客,还请姑娘回去吧。”

说完极为聪明的吩咐了一声,“添香关门。外面风大,小姐刚淋了雨可不能再吹风了。”

如姻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受这样的待遇。

嘴角的笑有些难看,还是微微福身道,“既然如此,那么如姻便先回房了。”

回到房间,有些颓然的坐下,在这靳府,她如同外来的入侵者,不过是因为公子对她的态度。

如果那一日她按照公子的吩咐,跟少奶奶解释,怕不是这番模样。

但是,一切都没有如果。

看了看天气,心中便有了决定,“鸳儿,我突然想到我有些东西落在了闲玉阁忘了拿走,陪我回去走一趟吧。”

“姑娘忘了什么鸳儿回去拿便可。”鸳儿连忙道。

“不必。我让金姨帮我保管的东西,你去,她不会给你的。”如姻笑了笑。

二人便从后门离开,不久后,轻轻的敲响了闲玉阁紧闭的后门。

温情睡了很久,直到腹中阵阵疼痛逼她醒来。

红袖连忙端着热了几回的药,扶着她服下。

“这个时候受凉,往后小姐可要小心些。”

温情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腹中绞痛,点点头,看着红袖又端着一碗药过来,味微苦,但也一饮而尽。

后想到了靳九归,遂问道,“你家姑爷呢”

“姑爷的伤口缝合后已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如今只怕还在昏迷当中呢。”添香回。

温情心中却没能放下。自己伤口并无大碍,于是起身去了靳九归房中。

走之前看了看镜子,发现额头上的红痣没了,她淋过雨,肯定会消失。

红袖道,“小姐既有意隐瞒,我与添香自不会告诉他人,那东西是拓昀告诉我们,让我们为小姐抹上的。”

温情顿时脸红,搞得她小肚鸡肠,自己的贴身丫鬟都不信任似的。

点点头,便去了靳九归的房间。

未发现拓昀看她的眼神已多了一丝臣服,二话不说替她开了门。

靳九归脸色依旧苍白,静静的躺在床上。

她始终记得,靳九归在她身前保护她的模样,以及受伤后,笑着安抚她的眼眸。

一直知道他的眼睛很好看,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让她惊住了。

可是直到昨日的那一刻,才发现了那双眼睛最好看的时候。

像是黑夜空中,那一轮逐渐明亮的弦月,温润而又沉稳,让人安定。

“他喝药了吗”看着桌上的汤药,温情问了一句。

正义点点头又摇摇头,“熬了好几次,喂了好几碗,但是公子牙根咬的太紧,都洒了一大半才能喂进去一些,药效都无法正常发挥。”

温情走近了些,坐在床边,靠着墙背,让人把药端过来,“我来喂。”

红袖添香,小心翼翼的扶起了他,温情绕过他脊背伤口,侧身楼主他的肩膀,绕过脖子,使得靳九归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随后捏着靳九归的两颊。

顿时那性感薄唇便像胖头鱼一样的被温情捏的嘟起来。

样子有些好笑,但谁也笑不出来。

温情一看,这牙根果然咬的很紧,生怕谁趁他昏迷就给他灌上一碗毒药似的。

即便温情捏开,那也是上牙下牙咬死,只有嘴皮子咧开,药汁儿一喂进去,没渗进去多少,就顺着嘴角流了个干净,跟哈喇子似的。

“再熬一碗。”温情急了,中药本就见效慢。

按照这个药效,那得多久才能醒来,这伤口不能由他老这么压着。

想了想,却是想到一个法子。

顿时脸微变,让人把靳九归给放平躺了,在臀和肩背之间有个弧度,刚好是靳九归的伤口处,后腰反而离床面会有些距离,不至于压的死死的。

“你们先出去。”温情吩咐,众人一怔。

这几个人帮忙少奶奶尚且还无法给公子喂药,这只剩少奶奶一个人要怎么喂。

却还是依言出去。

但正义本着护着主子周全的衷心思想,悄悄的在窗口上戳了个洞。

温情端着药,怎么也没想到,以口渡药这种电视剧上百演不腻的狗血桥段能让她给遇上。

下回怎么着都要找根吸管

但看着靳九归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只得抿了一口汤药,把靳九归的唇捏成猪嘴样儿,然后覆上去,包住他的唇瓣,不让药汁儿流出去。

一直等到药汁儿透过牙缝完全渗进去,才是第二口。

这样,很费力的,光是她伏着背,就要伏很久。

软软的唇瓣在口中,温情有点强迫症,下意识就使劲儿一咬,如同咬着五花肉一般,软的似乎稍一用力,就能把他的嘴皮子给噜下来。

许久,才松开。

不得不说,靳九归长得真好看,秀色可餐也。

“你救我一命,这当是我还你的”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