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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杀过人了。

扶苏不喜欢见血,墨卿知道,所以在他面前,能不见血则不见血。

盯着激烈交战的战场,目光慢慢落到了大军中心一个领兵的主将身上,墨卿微微眯起了眼,然后骤然掠出

这一仗打了两日。两日后,周策终于退兵了。

仅仅两日,墨卿杀神的名号就传遍了两军。

盛京军回撤到沂州城内,死守不出,军中士气低落,见到黑衣还会下意识的胆颤。

秦淮军拔营而起,驻扎到了沂州城城外,虎视眈眈盯着沂州城。

夜里月色极好,月明千里,细碎的星子缀在夜幕里。

帐中点着一盏琉璃灯,灯火映出一段雪白的刀刃。墨卿正垂首拭刀,另一侧的上首,扶苏正翻阅着一卷羊皮地图。

烛火一晃,爆出了一个灯花。帐中十分安静,墨卿拭完刀,收刀回鞘后,忽然想起了今日拔营时听陆一随口提起的事。

“你让陆九去接亦晟了”

扶苏正微微皱眉看着地图的某一处,忽然听得墨卿开口,微微有些怔。从昨日夜里到现在,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开口,就像平日里闲来无事聊两句的感觉,平淡自然,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扶苏敛目一笑,烛火映着雅致的眉目,更显温柔平和,“他也十五了,也该出来见识历练。”

墨卿可有可无应了一声,看着扶苏面上温柔的笑与那点恰到好处隐藏起来的小心,她突然挑了挑眉,微微一勾唇,淡淡道:“扶苏君,我不是陶瓷捏的人,与我说话无需这么小心。”

两人隔着一张桌案相望,扶苏五指修长如玉,轻轻搭在桌沿,他捏着桌沿,指尖有些用力。

扶苏看着她,他眼尾微扬,双眉修长,一双琉璃色的眼胜过杳杳星光与灼灼春色。他微微抿了抿唇,慢慢开了口:“七七,若是我不要那皇位呢”

与此同时,一只赤足鸟从秦淮军军营中飞出,朝西北飞去

寂静的夜里,边境三军中的六万精锐已到沂州城数百里之外的城池,正在极速行军。

赤足鸟像夜里的一抹幽灵,直直飞向了率领边境三军的大将军白纪

赤足鸟足上绑着一个锦囊。

当白纪取下锦囊打开时,里面的东西让这位已经征战沙场数十年的大将军震惊到失去了言语。

里面是一封书信,与一枚二十年前的虎符。

曾经为墨大将军所有,那个将他一路从小兵提拔到将军的,最后卸甲离去的男子。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有一门考试,最近复习到秃头,然后一直卡文卡文

啊谁来拯救一下卡文的作者君泪流满面

明天考完试晚上正常更新,这篇文快完结了,努力写一个和和美美的大结局

么么啾

、八十四章

月色透过密密的松间, 星星点灯洒在草地上。赤足鸟立于枝头, 用鲜红的鸟喙细细梳理着雪白的长毛。一双乌黑的眼睛斜斜盯着正在安营扎寨的大军。

边境三军在沂州城百里之外的城池城外落了脚。

统领三军有三位将军, 其中白纪被封为镇国大将军,以他为尊。原本打算连夜行军的他忽然命大军在此地安营扎寨, 说周策率领军队已经退回沂州城, 一时半会还不至于城破, 倒不如先休整一夜,明日再启程赶到沂州城。

向来与他交好的刘将军刘子穆觉得有些道理, 自然是赞同的。另一位将军是姜如姬的一手提拔的亲信, 名沈岳, 对于百里之外沂州城的战况自然是心急不已, 奈何白纪官阶压他一头,又有刘子穆附和, 他也只得咬牙切齿挤出笑脸说白大将军说的是。

白纪趁着麾下士兵在安营时寻了刘子穆, 他一张脸浸在夜色里,神情肃穆。他没有说话, 只是将一物放入了刘子穆手中。

“老白,怎么神神秘秘的”刘子穆一面说,一面垂眼看手中的东西。

那是一枚旧虎符,玄金打制, 泛着幽幽威严的光, 让他的瞳孔瞬间一缩。

白纪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周围,确认没有眼线跟着后,若无其事搭着刘子穆的肩, 硬扯着他往树林里走了几步,声音压得很低,说得飞快:“我收到了信,是他的字迹,不会错的”

刘子穆昔年只是墨无涯手下一个小小中郎将,随他南征北战,一路升到了副将。墨无涯于他是伯乐,是此生最敬仰的人。

“信上写今夜午时见,跟着那只鸟去。”

白纪努努嘴,用眼神点了一下傲然立在枝头的赤足鸟,豆大的眼睛正冷冷看着他们,仿佛透露出一种蔑视的光。

“必须去。”刘子穆狠狠一拍白纪的见,压着声音咬牙切齿说道,“我得亲眼看见他还活着。”

薄薄的云蒙住了弯月,月色有些朦胧,像浮动的薄纱,幽幽的有些冷。子时已到,军营中只有巡视的士兵在尽职尽责盯梢。

白纪和刘子穆各自拎了一壶酒,面色如常走出了营地。

他们两位爷时常在夜里寻个旮旯喝上几杯,军营里的士兵都习以为常了。

枝头的赤足鸟用豆大的眼睛看了两人一眼,才慢悠悠展开双翅飞了起来,飞得不紧不慢,飞一段还停下来回头看他们一段。

穿过不大的小树林,后头是一条潺潺溪流,远远看见燃着一簇火堆,一点难以言喻的香飘在空中,能勾出肚子里原本不馋的馋虫。

赤足鸟停在了最尽头的树上,抬着小脑袋居高临下看着两人,看起来轻蔑极了。

两人慢慢走进了溪边的火堆,上面烤着几条鱼,烤的金黄酥嫩,撒着恰到好处的干辣椒,香极了。可看了一圈,却没看见人。

刘子穆有些近乡情怯,看着这鸟忍不住嘀咕了两句缓解紧张:“这果然是大将军养的鸟,真是神气。这里怎么光见鱼,人哪去了”

小溪的上游边上,缓缓走来一人,一身黑衣如往昔,手中提着几尾鱼,就这么不快不慢,像穿过了无尽的时光,最终在往昔那意气风发的眼中添了沧桑。他看着还有些熟悉的二人,声音平淡中含着一种自然的熟稔:“来了吃鱼吧。”

两人的眼眶瞬间红了,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行了一个端正的军礼,咬牙忍着哽咽一字一句说道:“末将参见大将军”

墨无涯鱼烤得很好,不过片刻功夫就被两人你争我抢吃完了。

白纪一抹嘴巴,直爽地开了口:“将军,不瞒您说,这些年我做梦都想您还在。既然您来找我和老刘,自然是有事要我们办,您只管开口,我们俩的命都是您救回来的,现在朝廷没个样子,就算您要我们去造反,我们眼睛都不眨一下”

“老白的意思就是子穆的意思。”老友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刘子穆眉毛都没动一下,云淡风轻与白纪站在了同一战线。

墨无涯重新串好了一条鱼,架在了火堆上慢慢翻烤,听着两人的话,不免觉得有些好笑:“行了,没人让你们去造反。”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几封朱红密信扔给了两人,“看看。”

两人一头雾水打开了那几封密信,原本不解的表情慢慢凝重了,像北地冬日阴沉的天,难看极了。

那是姜如姬和东瀛勾结的密信,乃是慕尘亲手交给扶苏的。这血一般的铁证,足以叫姜如姬再也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