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也未必不可能。说不定又喝了酒呢!
少荆河舌头上酝着冷笑,面上一点瞧不出来那满肚肠翻江倒海的醋意,在刘勉眼里就是好奇,和所有打听这事儿的好事之徒一样,天下谁人不好奇?
“衣服……”刘勉还真认真想了想,“脱应该是没脱,扣子开了倒是肯定的。不过,”他左右看一眼,旁边没什么人,于是对少荆河挑挑眉,“男人和男人,脱不脱衣服,重要吗?啊,同学?”
少荆河悠闲地一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拿着筷子夹着菜玩,也不吃,嘴角噙着一点古怪的笑:“我又没试过,我哪知道。”
刘勉自然当他在开玩笑,咧开嘴也继续顺着这个荤笑话开下去:“我也没试过,不过我认为是不用的。就是裤子跟裤子的事儿,跟衣服有什么关系?”
少荆河的筷子一顿,犬齿间快蹦出颗火星来--深吸一口气,不能再想了,再想他怕他压不住脾气。
他发出冷笑,又问:“那那个‘被害者’呢?事后怎么不报警?”
刘勉自然还是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对劲,笑嘻嘻地答:“报警还得了?那事情可就大了!你知道学校花了多少精神才把事情压下去吗?那学生都直接给保研了好吗!”
“保研了?”少荆河抬起眼,“那不就跟我同届?哪一个?”
刘勉摇摇头,低头吃了口饭:“没读。听说直接出国去了。那人叫什么来着……”他想了想,“意语系的,名字还挺武侠--哦,迟、迟天漠?”他抬起头,对少荆河笃定地连连点头,“对对对,是这个,迟天漠。”
迟天漠。
这名字在少荆河舌头上转了一圈,被他咽了下去。
问清楚了是那几个字,他暗哼一声:哼!查查。
“长得怎么样?”他又状似不经意地打听。
“长得……”这可能有点为难刘勉,还是三年前又不熟的一个人,害得他拧着眉回忆。
“听说高大威猛还很帅?”少荆河提示。
“噗!”刘勉一听,直接笑喷,“哈哈哈哈,就你们梁教授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高大威猛的他压得住?”
少荆河一直把许立群那话当真,这下倒真诧异了,抬起眼,很是意外:“所以?那人不是我这样的?”
“噗哈哈哈哈,”刘勉拍着桌子笑,笑得桌子都震动起来,左邻右舍纷纷投来关注的目光。
他笑得打跌,好半天才擦着眼角,脸都笑红了,一抽一抽地重新把话捡起来:“你是对你们梁教授有什么误解?不然你就是对你自己--哈哈哈,荆河,你怎么对自己怎么不自信呢?你不天天都跟他呆一块儿吗?他什么武力值你不知道啊?你觉得你能被他压过--不是,你不会……真被他压过了吧?”
他笑停下来,眼角泛泪,这话问得既诧异又自觉荒谬,所以脸上依然带着一点取笑。
少荆河当然是果断摇头。刘勉笑成这样,他倒也不生气,反而轻松了不少--自然嘛,在隧道里压了他一个月之久的那列火车在刘勉的笑声中“咻--”地开走了。他心情舒畅多了。
没人喜欢跟别人长得像,尤其是少荆河。不管梁袈言对那个迟天漠是真情还是假意,除了性别他都不愿意跟那人有一丝相似。
刘勉对他摇头当然不意外,就是个突然冒出的奇思妙想,被否决了也无意再追着调笑,只是歇了口气说正经的:“那人啊,我见过,经常跟在梁教授身边,和他个子差不多,可能还矮一点,瘦瘦弱弱的,有点女气--也不叫女气吧,就是比较柔弱的感觉。长得还行,就是样子看着小,都大四了还像个高中生。反正是那种觉着性格有点软趴趴的,觉得没什么主见的人。”
他又忍不住憋笑,对少荆河连连摆手:“跟你一点都不像。别担心。你这样的梁教授就算想下手应该也会忌惮很多。”
第40章第40章
40
吃完饭和刘勉道了别,少荆河看了看时间,给梁袈言打了个电话:
“教授,您午饭想吃什么?”
梁袈言在那头有些意外,又有些感动。本来已经习惯他每天买午饭回来,到了昨天这习惯突然就断了,还不免惆怅了一下。当然今天也缓过来了,接到他的电话还很客气:“不,不用。你吃你的,不用管我了。”
于是少荆河就说:“您替我顾着猫呢,我顾您两顿饭也是常理。您别让我心里过意不去。”
梁袈言沉默了片刻,只好说:“那、那行,那……就一笼灌汤包行了。”
少荆河正站在川湘贵菜区前面,看着大师傅端了新做好的热腾腾红艳艳的麻婆豆腐出来,大锅往食盆里一倒,一股鲜香热辣的麻香味扑鼻而来,便又顺便过去排了个队。
上到六楼,走到走廊尽头视线先往右边瞧,意外地发现办公室的门开着,里头却没人。
梁袈言那样用功的人,不到叫吃饭通常就不会离开桌子,这会儿人--少荆河就着扭了过头,看向左边的“起居室”,果然门也开着,梁袈言坐在里头沙发上,膝头放着那只猫。
“来了?谢谢,谢谢,放这儿吧。”梁袈言正一心弄猫,听到他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微笑起来,目光便朝面前小几上一摆。说完又低头看猫,手轻轻在蜷成一团的小猫头颈上撸过,小猫也睡得很安稳,不发一声。
少荆河把手里的袋子放上小几,打开依次把几个食堂的塑料饭盒拿出来摆开。边放边瞧着他温柔地撸猫,神态专注安详,心底也感到了一种春日暖阳微风轻拂的柔软。
“刚喂了药,它真挺乖的。”梁袈言低头说着,抬起头瞧见几上摆了好几盒,很惊讶,“你怎么买这么多?一份灌汤包就够了,多的我吃不了浪费。”
“不光您的,我也没吃饭呢。”少荆河在旁边坐下来,当真大喇喇地又拿出了双筷子。
他们俩都有各自固定的位子,即便现在只有梁袈言一个人,也还是坐在自己那块儿,空出了平时少荆河的座位。
“哦。”这下梁袈言没话说了,反倒还为自己没考虑到少荆河有些羞赧,赶紧抱歉地冲他笑笑。
少荆河看他忙着弄猫,自己的餐具也没拿,又起身去给他拿了餐具。
“谢谢。”梁袈言接过自己的筷子碗,还是那个姿势,并着腿一点点非常轻非常慢地向前移出了小半个身位,好去就小几吃饭。
既然他这么舍不得把猫放下来,少荆河干脆说了声:“您别动。”直接把茶几往沙发拉进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