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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1 / 2)

说到要假扮情侣,宿臻的身体忍不住僵硬了起来。

他低声道:“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如果是在时瑄给他解释红线牵之前,宿臻大概还有勇气说时瑄人很好,说实话也没关系。

但是现在,他是亲眼见过时瑄突然间的凶悍,那股子煞气比学校的小树林不知道要厉害多少倍,完全可以杀人于无形中,还是不要试探他的底线为妙。

但是问还是得问上一句的。

虽然知道他和贺知舟能成的机会很小,但他还是不希望被讨厌的。

如果贺知舟是个直男的话,被人硬逼着和男人假装情侣,他应该会很不高兴。

贺知舟牵着宿臻往阁楼走去,十指紧扣之下,做足了亲近之意。

他给宿臻的传音却说:“权宜之策,莫要太放在心上。”

手心能感觉到另一个人的温度,和他手掌的冰凉不同的温度。

然而莫名的,宿臻打了寒噤。

他扭过头,看向毫无表情的贺知舟,松开了手。

本来被时瑄说了一通话就有些情绪不稳,又遇上眼下的事,他的心情更是不能再差了。

心中似是涌起一阵怨气,宿臻的瞳眸变得黝黑,如同月夜无光下的古井,不见半点光芒。

他是如此的喜欢着眼前的这个人。

可凭什么这个人对他冷若冰霜,他却要对他言听计从。

不就是倚仗着他的喜欢么!

倘若他什么都不在乎,这个人还能对他如此两面三刀么!

宿臻低声道:“如果我偏要放在心上呢?”

贺知舟疑惑的看向身边人:“你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是病了么?”

宿臻:“权宜之策,你可以问心无愧,我却是不能的,就好像我的性取向为男,你却不是一样。”

他没再说话,重新将手伸向了贺知舟。

他没有牵着手,只是抓住了贺知舟的衣袖。

反正以他们身上的广袖长衫,牵衣袖还是牵着手,在外面都是看不出来的。

“怎么不走了?”

宿臻拉着贺知舟的衣袖,面上满是疑惑,仿佛刚才那个控诉的人不是他似的。

贺知舟深深的看了宿臻一眼,没说话,重新迈起脚步,朝着阁楼走去。

屋里的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其他的事情他和宿臻大可以等从这里出去再好好聊聊。

性取向还有问心无愧什么的,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堂屋的八仙桌上,茶具又换了一套。

之前的那套被时瑄收了起来,他现在用来泡茶的是白底山水画的茶具。

上面的画和宿臻他们住得房间的那扇门上的画,如出一辙。

两杯茶水被分别放在了贺知舟和宿臻的面前。

一人喝了一口茶之后,时瑄主动开口。

“我把他弄丢了许多年,现在去找,还来得及吗?”

贺知舟不知前情,便看向身旁的宿臻。

宿臻的手在抖,他都不知道自己刚才是不是鬼上身了。

居然会对贺知舟说出那样的话。

诚然,他对贺知舟有着好感。

可那仅仅只是些许的好感,在不确定能不能长久之前,他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付出喜欢。

然而他刚才就那么想了,还怼了贺知舟一顿。

还好他及时醒悟过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唉!

还好这是幻境。

等回头贺知舟问起,他就推做一问三不知。

免得大家都尴尬。

接收到贺知舟的视线,宿臻隔着衣袖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抚。

“若是丢的不久,应当是来得及的。”

说完,他就蹭到贺知舟身边,想着他们现在明面上已经是情侣,于是他趴在贺知舟的肩头,小声的将红线牵还有他和时瑄说的话都说了一遍。

时瑄只注意到了后半句。

他来回念着‘来得及’,对着两人展颜一笑,道:“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他,怎么样?”

可以是可以。

只是时瑄还没说是丢在了哪里。

一个戴在手上的饰品,不是在阁楼里,就是在镇上吧!

查找阁楼和翻找镇子的工程量相差很大,但也不是不能做到的。

宿臻点头,问:“要去哪里找?”

贺知舟感到有些不对劲。

按照宿臻的说法,时瑄要找的是红线牵,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时瑄喝完了杯盏中的茶,站起身环顾着堂屋,眼中是满满的怀念。

他说:“也不知这一去什么时候才能归来……”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你平日里离开我半步都是满心的不愿,我虽知,却从不曾有他言,然今日我所往之处,乃是生灵涂炭之地,你心中怨恨未曾消解,若去往那等凶险之地,恐有失去神智之险。”

“你且在镇上待我归来,届时我便与你一同归家,红尘万丈,吾自与君同。”

眨眼间,时瑄就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宿臻注意到,他说话时,眼睛是看向通往走廊的那扇门。

可那里……空无一人。

第七十六章 回环镇(十六)

是另一重幻境吗?

宿臻攥紧了手中的衣袖,往贺知舟身边靠了靠。

与他们初入幻境一样,没有任何的征兆。

只是一个眨眼,下一刻眼前的景象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时瑄还是不是他们见过的那个时瑄,尚且不得而知。

他看上去也是少年模样,身量不高,竹青色长衫穿在身上,就真的如同林间青竹似的,有君子风范。

外间的雪停了,连风也不在喧嚣。

一切都变得安静而柔和。

唯有时瑄的声音似潺潺流水在缓缓流过,抚平了人世间的喧闹。

“怎么发起呆来了?”

手中的袖子被拉扯出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温热的手,肩膀也被人揽着,宿臻只觉得眼前一花,便被贺知舟揽在了怀里。

他从贺知舟的怀里抬头向外看。

八仙桌前并没有站着青衣的少年。

而时瑄身着墨色锦衣,正于门口回望着他们。

刚才所见的少年,如梦似幻,似真还假。

恍惚间,宿臻觉得自己好像勘破什么谜题,又好像是一无所知。

他脱离了贺知舟的怀抱,与他并肩而行。

“只是觉得现在天有些晚了。”

门口的少年闻言愣了半晌,望向屋外肆虐的风雪,灰沉沉的天空,不见阳光,也看不出时辰的多少。

踌躇片刻,他说:“既然天已经晚了,那我们还是暂且歇息,你们也回去整理下行李,余下的等明日再说。”

回到房间之中,宿臻坐在桌边,将自己看到的那场景告诉了贺知舟。

说完之后,宿臻问:“时瑄他真的是时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