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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死俺了”

大拇指往后一指,对着驻守澎湖的北明皇家海军一级战列舰旅顺号,他又是傲然的哼哼起来:“俺让得俺们家宝贝让不得要么你接着在大海里荡悠悠,要么就是三成的关税,敢炸刺儿,管你姥姥的钱大学士钱大孙子,通通给你轰成蜂窝煤”

“弟兄们向俺开炮”

整个南海的边疆已经直抵后世印度尼西亚海岸了,这儿都成了大后方了要不是要弹压大明海盗,海防编差点没撤了,在这儿驻扎也真是没意思,早已经闲出屁的水兵们真叫个唯恐天下不乱,听着自己队正一咋呼,那头是哗啦啦的直接撸了袖子,炮窗一个跟着一个张开,一两吨重的红夷大炮依次露出头来,这炮口还没亮完,这钱曾就立马秒怂了,悲催的露出个难看的笑容来。

“哎呀,官爷,小的这是和您开玩笑呢这么大火气干嘛那个谁,还不赶紧把上好的碧螺春拿来,给官爷消消火”

“咱这走一趟货不容易,三成也实在太多了,您看,能不能通融则个”

硬的不行,又来软的,这是江南大族典型的拉拢腐蚀手段了,满带笑容,一定大银子被钱曾塞到了这水手长手里,谁知道这一下子,水手长却跟烫手那样,吧嗒把银子往地上一摔,比刚刚还要愤怒的嘶吼着。

“恁娘哩,你敢贿赂帝国军官”

“来人”

“哎呦呦”

钱曾差不点没吓哭了,彻底悲催的把银子踢到了一边,抱着那水手长又粗又臭的大腿,哭丧着嚎了起来。

“军爷啊小的这也是小本生意让您这抽了三成皮,可就赔了到时候人家拿小的家的老婆孩子抵账求求您,发发慈悲吧”

别说,这货常年经商,这装哭卖惨也真是一绝,连那一肚子火的水手长都糊弄住了,然而可惜,就算这奥斯卡影帝级别的表演,在这儿也并无卵用,满是怜悯,水手长亲爹那样抚了下钱曾的脑袋。

“也是个可怜娃不过你跟俺说这个木用当初条约是你们钱大学士和一群别的混官和俺们陛下签的,南商到俺北明的领土上行商,税收必须三成”

“你要实在混不下去就往南逃吧向你这样又能装逼又能带货的老伙计,一年几十上百两银子莫问题的”

软的软的不行,硬的硬的不行,钱曾也是真没招了。

靠了岸,倒地让人卸下来了三成的货物,看着码头上雇佣的东南亚矮子苦力一箱箱的搬着,钱曾的心头就好像滴血那样,头一次,他有了给自己权势滔天的族叔钱谦益一个大耳光的冲动。

“签的什么鸟条约啊”

悲愤的钱曾是浑然不知道,他这一趟的倒霉催的之旅,才刚刚开始而已

第七百一十五章景德镇官窑滞销,帮帮大爷

在东南亚,若说是与大明的相爱相杀,非越南莫属了。

汉代,汉武帝打了个喷嚏,这儿就属于了交州,然后被华夏统治了一千多年,宋代时候才独立了回来,然而到了大明,永乐皇帝又打了个喷嚏,这儿又回归华夏的怀抱了。

到现在,越南还是大明安南都统府的身份。

离得大明最近的一站也是这儿了,离开澎湖,又是在海上逛荡了十多天,钱曾是可算抵达了他所要到的第一站,占城。

占城此时还不属于越南,仅仅是越南麾下的属国,昔日里华夏的统治明显给这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浅灰色城墙港口搭建在海边,港口上一排排青砖绿瓦的木质街楼,如果不是略显破旧了,简直和江南市镇一毛一样,还有那挨着占城附近的田地间,同样是戴着大斗笠,穿着土布衣的老农辛苦的在一块块的水田内拔着杂草。

占城是个深水凉港,哪怕四十六米六的尖底儿福船都能安稳的停泊下来,就算三四年没来了,这儿对于钱曾来说,依旧比自己老家常熟都熟了,船刚靠岸,他已经是急不可耐的顺着刚搭起来的船梯下了去,一个钱袋子直接扔给了跟小厮那样点着头陪着笑脸的王家奴仆,旋即就大摇大摆的奔着靠着港口边酒楼子扎了过去。

船头,一张底纹四枚金钱,隶书金灿灿的钱字写在最中央的四角大旗被高高悬挂在了船头,随着风摇曳张扬了起来。

几年没来,这港口的酒家似乎混的不错,本来破破烂烂的店面也涂了红漆,铺了地板,靠着楼梯柜台还搭建起了个小舞台来,那慢得快让人睡着了的音乐中,一个脸上涂了白色的丑角,一个穿着红色和服的美人在咿咿呀呀的唱着人听不懂的日式能剧。

别说,这儿居然还能听到不少熟悉乡音,坐在桌子前喝着小酒看着戏曲的都是身着道袍,员外服或者元宝长袍的明人打扮,而且照比几年前,清一水的男人,还多了不少女客,只不过这挟客依旧是穿着宽大的袍裙,戴着硕大的大檐帽,落下来的纱巾把小脸半遮半掩起来,隐约能看到一点儿露出来黛眉与殷红的朱唇,勾的人心头痒痒的。

可就在这要么摇头听唱,要么小声交谈的时候,冷不丁一声大嗓门打破了这儿的和谐,抱着拳头,钱曾是粗着嗓子大声的叫嚷着。

“舟海三千水长流常熟钱曾,拜见各位同仁了店家,给各位上酒,要上好的雕花村记在爷账上,再在楼上给爷开间雅阁,什么好酒好菜尽管上”

“恭候各位大驾了”

这算是南商们打招呼方式之一了,挨个上酒,意思是远道而来,拜了本地商贩码头,上的酒越显档次,也越显示财力,还有楼顶摆宴,也是坐等商户上去会谈了不过宴头摆的越高,那意思老子货越高档,你一般小商小贩闲杂人等就不必来自讨没趣了。

要是以往,大家伙也得抱拳映衬一下,至少来句多谢钱爷,可就在钱曾自我感觉良好的昂着脑袋向上走中,他面对的却是一片冷漠,甚至有些大明的旅人商客脸上露出满满的不屑来,几个戴着纱幔的女客倒是感兴趣的瞄过来,不过这目光中看起来也不是啥尊重,反倒有点看猴戏那样的感觉,还有人见小二把酒端了过来,干脆是恼火的一挥手让拿来。

一声赞许都没有,一道上了楼,钱曾顿时是一肚子郁闷,禁不住酸溜溜的嘀咕着。

“现在的年轻人,一点规矩都不懂了吗”

不过店家把酒上了上来,一大堆菜肴摆上,东南亚特色,香料浓郁的料理香味扑鼻中,钱曾很快又是把那点郁闷抛进了太平洋里,船头挂着的那四钱大旗就是他的底气,他的招牌在这占城,钱家的名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美滋滋的端起来杯子,端着喷香的酒,钱曾滋溜一口嘬了起来。

然后,然后就断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