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毒
事情有时候就是这样,在你毫不经意之间就已经发生了。本以为自己就在掌控之中,却不料事情的发展并不如自己想想那般,甚至以完全相反的态势发展。
顾镜辞望着躺在病榻上的女孩,心中不觉一酸。
这个姑娘才五岁,却已经在生死之间挣扎着了。
她微微蹙起秀眉,轻轻抚摸着秦若菡的额头。小姑娘微微睁开眼睛,小声而又脆弱地对顾镜辞说道:“姨母,我好难受”
一旁的霍清婉已经泣不成声了。秦烨抱住她轻声安慰着,连在一边呆头呆脑的秦宁,也似乎知道姐姐病了,不觉拉住母亲的衣裳,悄然含着泪眼。
顾镜辞轻轻握住她的手,轻浮地笑了笑:“没事的,没事的,很快就会好的。”
这样一个还小的孩子,她甚至不知道什么叫做权谋诡计,何为朝堂争斗,却已经要为之付出代价。这一切的一切,都仅仅因为,她的父亲,她的母亲,她的舅舅,她的亲人们在互相争斗。
她,成了牺牲品。
顾镜辞想,倘若当时那个孩子还在,那么想必也只比若菡小一些吧。他大概也会哭会笑会甜甜地叫她“母亲”了吧。
没有转机了,事情在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她摸了摸若菡的额头,滚烫的额头触碰着她冰冷的手掌,那种灼热的感觉,格外的清晰。顾镜辞轻轻拍哄着若菡,笑着说:“若菡睡一会,睡醒了病就好了。姨母去给你熬药。”
若菡苍白的小脸勉强漾出一抹笑意:“好,若菡喝了药就好了。”
顾镜辞站起来,淡定自如地提笔写方子,给眼前的大夫过目。那人仔细瞧了瞧药方,对秦烨和霍清婉微微点了点头。秦烨对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可以出去了。他对一旁哭的宛若一个泪人儿的霍清婉低语一番,霍清婉用帕子擦了擦眼泪,扶着青衣的手出去了。
顾镜辞被允许可以回到自己原来住的棠梨苑里面去。正是梨花纷飞的世界,放眼望去,棠梨苑里一阵雪白,好似雪花落满枝头,一天的梨花,一地的花瓣,煞是好看。
“镜辞,你我多年交情“秦烨沙哑的嗓音带着一丝不平静,他深深望了顾镜辞一眼,”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
顾镜辞敛衣躬身施礼,神色从容,若无其事般:“镜辞不懂皇上在说些什么。”
秦烨陡然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打量着顾镜辞。顾镜辞如芒在背一般,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眉眼之间略有肃然:“生死大事,镜辞不敢儿戏。”
秦烨冷笑一声,微微眯了双眼:“顾镜辞,你不会这个时候还以为,霍寻能活着回来吧”
顾镜辞一怔,脑中一片空白。她缓缓抬头,一双本来淡然自若的眸子惊起一丝波澜,刹那间变得冷意翩飞。她眨了眨眼睛:“你说什么”
“朕说,”秦烨盯着顾镜辞,一字一顿道:“朕说,霍寻他不会回来了。他不会回来救你了,也不可能回来了。”
顾镜辞掩在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攥起,骨节都变得寸寸发白。她抬头,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可能。”
秦烨诡异地笑起来,“有什么不可能建安王和霍寻多大的仇恨你不会不知道吧霍寻杀了端淑公主和驸马陈朗。不巧的是这驸马陈朗不是别人,就是那建安王的长子,不仅仅是大秦的驸马,更是未来建安国的接班人。这仇,你觉得建安王会放过霍寻么”
“这边塞告急本来就是个幌子罢了。这一切,不过是未来让霍寻上钩罢了。要怪,只能怪你太傻,怪霍寻脾气太硬。“秦烨嗤笑着,冷冷冰冰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顾镜辞一时之间震惊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却在这时,秦烨低低道:“索尼你也就别妄想着霍寻回来救你。他自身都难以保全,更不要说是你了。顾镜辞,你是个聪明的女子,你可不要做傻事。”
说罢,秦烨径直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