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怡然的脑子里越来越清楚,如若大夏制度再不改变,恐此代将是最后一代。别说是下一任皇子是谁,就是连继承的机会都不再有。皇上听信馋言,随意站太子。心不在朝政,只为男女之情。重重迹象,都在向别怡然证明她的观点。
人有时候可以聪明,却万不可过分。别怡然看破,不说破。
她依旧勤勤恳恳的打理着她的后宫,帮皇帝分忧解难。
高殿之上的夏恒,望着满朝文武低着头。时不时冒出个人,吧啦吧啦的说了不停。夏恒的耐心早就烦够了,但若是提早回去,怡然定会生气。他只得一个个听,一个个看。
满朝文武被夏恒的耐心惊到,都觉得今日的皇上,与往日有所不同。
夏恒终于听完七扭八歪的谏言,起身挥袖离开,无视身后满朝文武的高呼声。
身后的太监,跟着皇帝来到皇后的寝宫。
夏恒一进门就看到别怡然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他示意房内的人退下悄无声息的站在别怡然的身后搂着别怡然的腰间道:“染了风寒,该如何是好”
“下朝了,臣妾让御膳房给陛下准备就膳。”别怡然转过身,撞到夏恒的怀里。
她不解的抬头望着夏恒,无论她如何的风韵犹存,也抵不过年老色衰的命运。平日里夏恒喜欢跟谁在一起,她能不理会就不理会。
如今怎又黏上自己
夏恒制止了别怡然的举动,搂着别怡然望着窗外笑道:“怡然,母后离开,父皇离开。我只剩你了。”
“臣妾自是不会离开皇上,即便九泉之下亦不会。”别怡然拍着夏恒的后背宽慰道。
最后一句话,在夏恒做太子之时就曾说过。
夏恒也不多言,只是久久的不愿再松开别怡然。多久了,他没有来这里坐坐了。怡然的眉间,竟多了些许的愁容。就连脸上,也增添了些许的皱纹。他对别怡然是有愧的,可他一点也不介意。仿佛在别怡然面前所有的无赖,都是在撒娇,都是不作数的。
无论天下如何,夏恒都不敢有私心。唯对别怡然,他可以坦然的说,他是别怡然的。
可谁又擅长当个千秋万代的皇帝,夏恒自知他相差远矣。
别怡然被他的双臂搂的紧,勉强留有呼吸之地。乱世与否,都是自己种下的果,早晚都得自己收。三皇子夏箜,别怡然最是了解。全遂愿的儿子如她本人一般,为求目的不择手段。哪像自己的儿子夏堇,最像他的父亲不爱皇位爱自由。
今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但祖宗站法在那,怎么都该大皇子夏至站为太子。皇上怎会犯这种错误,太子一站,朝堂势必会分成两派。
夏恒松开怀抱,捧着别怡然的脸宠溺十足道:“这些年来辛苦你了,除却后宫之事,还要操心朝堂。”
“臣妾并无干政的想法,后宫本就是臣妾管辖范围。若万事不思量清楚,臣妾怕这江山日益衰落。到了下面,臣妾无颜面见别家的列祖列宗。”别怡然的话再明显不过,她不想做最后的皇后。
想让这天下,继续姓夏。皇上无用,她自然要多费把力。她多央求些人,帮衬着夏恒。
夏恒却不在乎,他情愿别怡然是个皇帝。好过每日都挺那些朝堂上啰里吧嗦的话,浪费耳朵。夏恒伸着懒腰,重新躺回榻上不愿离开。
别怡然推开房门用眼神示意宫女准备膳食,她则重回殿内从书桌上拿起一本书递给夏恒。
“怡然,近日我总是梦到先皇和母后。他们对着我劈头盖脸的一通骂,却唯独称赞于你。”夏恒将书扔在一旁,笑望着别怡然道。
梦多了有些害怕,就想在别怡然的身旁躲一躲,将那些梦境都散了去。他见着实在心烦,不想再见他们。
别怡然清楚原因之后,坐在夏恒的身旁抚着夏恒的后背宽慰道:“世上岂有鬼魂一说,皇上莫不要担心。最近太过劳累,才导致于此。”
“可我一见到你,他们就不再找我。”夏恒一脸认真道,他从床榻上坐起。
模样像极了耍赖,随意诌了个借口黏在别怡然的身边。可他越想越真,这个梦怎会如此的奇怪。他对别怡然的依赖,仍一如昨日。一切都未曾改变,变了的只是比较的身份。
怡然还是他的夫人,他还是怡然的夫君,一如昨日。
别怡然望着宫女将饭菜端来,已在桌上布好。伺候着夏恒用膳,如同平常人家的妇人一般。夏恒的心中,别怡然是唯一不变。身侧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皇后却依然做在她的宝座上,多年已如此。
可见皇帝有多信任多依赖别怡然,别家代代出相,夏恒不想依赖也不成。朝堂上,后宫中都有人在不断帮衬,他也乐得分神。用完膳的夏恒离开宫殿,又剩别怡然一人。
别怡然早已习惯后宫的寂寞,她与夏恒之前的情意早被岁月磨平了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