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阮凛目看着那火光之中的人影,紧紧皱着眉头,拳头微握,想要去救人,却又在思索什么,毕竟这火太大,一不注意就会有闪失,他需要权衡这样做值不值得。
赵时煦听着那人声嘶力竭的呼救声,立马脱了外袍然后拿过一旁太监提着的水桶,将外袍淋湿,再将水桶里的水冲着自个儿脑袋淋下去,再用湿透的外袍蒙着头就冲进去了。
“小王爷!”全淼吓的大叫,赶紧弄湿自己跟着冲了进去。
浓烈熏的人睁不开眼睛,看不清楚路,赵时煦只能凭着那呼救声找到那人。
“快走!”找到那人,赵时煦一把扶起她。
“救救命~~”那人连连咳嗽着,已快要呛晕过去。
赵时煦见她连路都走不了,索性抱起她就要冲出去,但没想到一根房柱子竟被烧塌了,断裂下来阻了前路。
“小王爷!”全淼在外着急的呼唤道,柱子一塌,他便进不去,赵时煦也出不来。
“我擦!”赵时煦骂道,正无计可施时,那塌陷的房柱子便被人一剑劈开。
楚轻的脸色难看至极,对还发着呆的赵时煦喝道:“还不走!”
赵时煦赶紧抱着人从火灾重区跑出来。
萧阮见楚轻冲进来,早已跟着冲了进来,拉着楚轻就往外飞去。
“小王爷,这房顶要塌了,快!”
全淼冲过来,拉着赵时煦,几人一起跃起轻功飞离出去。才刚一出去,那屋子的整个房顶便哐的声塌陷,声音大的可震破耳膜。
出来后,赵时煦将人放下,靠在一旁的墙上猛地喘着气,方才真是差一点就要没命了,呛死个人了。不过他实在没料到,那么大的火,楚轻居然冲了进来。
“小王爷,您怎么样?”全淼咳嗽着问道,拍着赵时煦的背。
赵时煦被熏的眼泪直流,摆着手道:“没事。”说完后直起身去看那个被他救出来的女人。
这女人穿着一身粗布衫,梳的简单的发髻也全都散乱了,此刻正坐在地上虚弱的喘着气,见赵时煦看着她,她才无力的道了一声,“多谢。”
赵时煦摆了摆手。
“阿轻,你怎么样?”萧阮仔细的检查楚轻的身体,唯恐他有一丝不适。
楚轻摇摇头。
萧阮见他没事,这才放了心,但脸色却极其难看,他实在没有料到楚轻会冲进去救赵时煦,方才那熊熊烈火,他亲眼看到楚轻冲进去救他时,惊的他倒吸一口冷气,生怕楚轻少了一根头发,也不再盘算什么,不管不顾的冲了进去,好在楚轻没事。
只是,楚轻为何不顾性命的救赵时煦?
萧阮想到此处,微微转头凛目看着靠在墙上喘气的赵时煦。
赵时煦对上他的目光,自然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这是楚轻自己挖的坑,他得自己去填。但,对于楚轻舍命相救,赵时煦还是十分感激,把目光投向了他,然而楚轻却没有看他一眼,只是走到那女人面前,淡淡的询问道:“端贵太妃,可无事?”
赵时煦抬了下眉,原来这就是早前叛乱的安王的母妃,端贵太妃,也是魏国的公主。
端贵太妃看着楚轻,眼中虽有不忿,却也只道:“多谢皇上关怀,无事。”
楚轻不再多言,只对萧阮温声道:“原想让你开心些,那烟花却出了这样的事,朕会好好责罚制作工匠。”
萧阮面无表情,“你没事就好,不过,若有下次,还请皇上顾念万金之躯,不可如此冒险。”
楚轻知道他生气了,但也没有表现的多么异常,只看着赵时煦道:“小王爷是朝廷贵客,自然得万无一失,若他有损伤,赵王怕不是得多么悲愤。”
萧阮吸着气,他知道楚轻是在给他解释他救赵时煦的行为,虽然他知道赵时煦暂时不能死,否则束焉还没走到魏国,赵王便先和魏国达成同盟了。但是,楚轻这样不顾一切的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萧阮依然控制不住的十分愤怒。
“臣告退!”萧阮不再看楚轻,转身而去。
楚轻看着萧阮离去,并未有多言,只对赵时煦道:“不过是不相干的人罢了,小王爷不必如此拼命。”
赵时煦“啊”了一声, “多谢皇上教诲。”
其实他想说,方才那种情况他也没有办法,那种声嘶力竭的求救声,和端贵太妃在火场里挣扎的痛苦模样,令他没有想那么多,但好在有惊无险。
“多谢皇上相救。”赵时煦冲楚轻拱手一礼,楚轻却握住他的手,道:“你无事就好,今日夜宴到此为止,小王爷好生歇息。”
话落,楚轻再睨了端贵太妃一眼,转身而去。
赵时煦看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嘴。
“这位太妃,您没事吧?”
赵时煦将端贵太妃扶起来问道。
端贵太妃摆摆手,忽然冷冷的看着赵时煦,“你就是南境小王爷?”
“对。”
“呵,当初在南境救了楚轻的人就是你?”
赵时煦应了一声,这么说起来,自己和这端贵太妃应该还有深仇大恨才是,毕竟他儿子的死她完全可以算在自己头上,如果不是自己救了楚轻,那安王确实有可能登基。
“您节哀。”赵时煦诚恳道。
端贵太妃看着他,却没有再多言,只道:“多谢相救。”说着,那端贵太妃却紧紧的握了握他的手,给他使了个眼色。
赵时煦皱了下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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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生辰宴就被这样的突发状况给打搅了,萧阮再没有那个心情,楚轻自然也是,便早早的让人散去。关于今夜的事,也是足够令人纳闷了,那冷宫的火竟然能烧的这么大。
张然一直跟在楚轻身旁,直到十命忽然鬼魅般的出现时他才后退了几步,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后,并且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
十命看似无异的跟在楚轻身侧,低声道:“皇上,您没事吧?”
楚轻神色无异,依然看不出他的情绪,只道:“没事,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束焉已死,陆青已带上他的人*皮面具,代替他前去魏国。”
楚轻这才笑了笑,片刻后忽然沉声道:“你去查查那做烟花的工匠,方才那冷宫里有一股火油味。今夜的事不是偶然,端贵太妃是魏国公主,为了和魏国结盟,萧家不会杀她;而朕虽要让她死,但还没有到时候,可有人却在朕之前下手了,朕想看看,除了朕以外,还有谁想要她的命。”
“属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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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回到长乐宫时,萧阮早已等在里面,见他回来,迎了上去。
然而楚轻却直接从他身边越过,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几口茶,解解喉头干燥。
萧阮抬起的手放了下去,转身看着他,道:“抱歉,我不该对你发脾气。”
楚轻依然只是喝茶。
萧阮几步走过来,声音略有些急促,“方才实在是太凶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