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萧太后气的哆嗦,头上的凤钗都歪了些。
赵时煦瞧着,将玉笛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在另一只手掌上,道:“太后,这宫中诸事说起来,到底是由您说了算,还是小王说了算,还真是说不清楚。”
萧太后睁着双眼瞪着他,“你什么意思?”
赵时煦垂首笑道:“萧将军和太师大人现如今是什么情况,您很清楚,皇上现下倚仗的是谁,您也清楚,所以,别说是个太监,哪日,小王若想要您的女儿,公主殿下,那都是可以的。”
“赵时煦,你无法无天!”萧太后怒斥道,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而站起来后他才发现赵时煦手里拿着那支玉笛。
见到赵时煦手里的玉笛,见到他拿着玉笛敲在手掌上闲适自得的模样,萧太后惊了一大跳,光影重合间,她似乎看到了宣珏一般,惊的她倒吸一口冷气,跌坐在椅子上。
这种相似的感觉,她在楚轻身上都没有感觉到过,没想到竟在赵时煦身上感觉到了,是因为那支玉笛吗?
“无法无天?”赵时煦咀嚼着这个词儿,然后笑道:“小王好似已有这个资本了。”
话落,他侧目去看萧太后,却见萧太后正软坐在椅子上,虚弱又狠辣的瞪着他。
赵时煦有些奇怪。
萧太后抬起手指,声音都因为愤怒和惊讶过度而哆嗦了,“这支笛子,你从哪儿弄来的?”
赵时煦看了下手里的玉笛,道:“小王自己的。”
萧太后闭了下眼,忽然之间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一般,道:“拿过来。”
赵时煦下意识的护着笛子,一看萧太后这神色就知道他和那位太妃不合,“太后,恕难从命。”
萧太后盯着他,现下当真是拿他没办法,虽然他挂着质子的名头,但宫中谁还敢当他是质子,萧太后发现,自己连下令拿他都做不到。
“哀家想看看。”萧太后盯着他。
赵时煦想都没想便道:“此物是小王心爱之物,不便给您观赏;若太后没有旁的事,小王告辞。”
说着,赵时煦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而去。
萧太后指着他的背影,半晌说不出话来,待能说出话来的时候,赵时煦已经没影了。
“太后,这小王爷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顺喜给她顺着背,很是憋气的说道,他还以为能够抢回温询,毕竟太监里头长的那么好的,独他一个。
萧太后闭着眼,道:“你看到他手里拿的笛子了么?那是宣珏的东西,他方才说话的神情,姿势,那自得的模样都和宣珏当年一模一样。”
听萧太后这样说,顺喜才反应了过来,那确实是宣珏的笛子,上头那个‘宣’字是假不了的。
萧太后闭着眼,声音有些颤抖,“当年,若不是宣珏步步紧逼调查萧家,若不是他到了雎容院都还不消停,哀家和父亲不会用那样的法子让他惨死,以至于这十几年来,只要一提起他,哪怕是看到他的东西,哀家都觉的周身发寒。”
顺喜一听,忙赶着安抚她,“都是因为奴才,太后不必再为奴才的事烦心了。”
萧太后摆摆手,对顺喜道:“你去给阿阮复命,就说哀家已经依着他的意思做了,赵时煦的反应也如他所料那般。”
顺喜赶紧应下,欲要扶萧太后去休息,却被她阻了。
******
赵时煦一回雎容院,温询便在温若的搀扶下前来磕头谢恩,温若长的较为可爱,而温询年长他三岁,长的稍开一些,便是可爱到精致的地步,像个漂亮的娃娃,也难怪顺喜会看上他,确实是个尤物。
“奴才叩谢小王爷大恩。”温询对赵时煦俯身跪地道。
赵时煦抬了下手,“起来,也不必谢恩了,反正小爷看萧家那一家子也不爽,你啊,好生歇着,好了就跟温若一起负责小爷的膳食。”
温询一听,看了眼一旁的温若,露出了一点笑意;温若也跟着笑了起来,二人一起再对赵时煦叩头谢恩。
赵时煦站起身,拍了拍衣袍,正要回屋休息,便见张然来了。
“给小王爷请安。”张然欠着身,温和道。
赵时煦看着他,“张公公怎么来了?”
张然道:“皇上有请小王爷。”
“皇上要见我?是早前庆余庄的事查到眉目了?”赵时煦不慌不忙的问道。
张然又欠了下身,“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
“张公公先回,我这衣裳弄脏了,待换下便去。”
“那奴才先行告退。”张然欠身道。
赵时煦点了下头他才离去。
“小王爷,您让皇上查庆余庄了?”全淼给他解着腰带,问道。
赵时煦点了下头,“我给皇上提过醒,想来以皇上的睿智,他定能明白。”
“那会查出什么?”
赵时煦一副思考状,“我也很想知道会查出什么,是会查出和萧家有关系呢,还是查出和旁人有关系呢?”
“那就要好好查一下那老板了。”全淼给他换上新衣,接口道。
赵时煦却摇了下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道:“查秦怀,而且,这个人,我去查就好。”
话落,赵时煦勾起一个笑,转身欲走时却见温氏兄弟还跪在那儿,无语道:“怎么还在这儿,快回去休息。”说着,赵时煦迈步而出,全淼赶紧跟上。
待赵时煦离去后,温若一脸激动的扯着温询的袖子道:“哥哥,你方才听到没,庆余庄?小王爷若是能查封了庆余庄,也算是给咱们报仇了。”
温询看着他,也是点了点头,“是啊,小王爷待咱们恩重如山。”
温若郑重的点了点头,“嗯。”
******
行在路上,全淼看着他,忽然生出了些心疼的感觉,道:“小王爷,自打咱们来了京都,您似乎一日都没停歇过,方才才从安宁宫回来,解决了太后,现下又要去见皇上,解决庆余庄的事,为了这些事都要跑断腿了。”
赵时煦听着他心疼的语气,感慨道:“跑断腿没什么,关键是脑子要不够用了。”
“您不会脑子不够用的,小王爷睿智无双。”
赵时煦摇头道:“自古以来睿智无双的人都早夭,你听过慧极必伤吗,小爷真不想用脑过度。”
“啊,那属下以后每日给您按摩下脑子。”全淼认真道。
赵时煦笑了下,“如果解决了萧家,没有别的篓子了,那我说不定还是能长命百岁的。”
“您会的,为了南境。”
赵时煦看着前方,没有接话,不管是为了南境还是什么,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和萧阮在这本书中只能活一个。
长乐宫内,楚轻已经等着他了,见他来了,忙放下手中的奏折,语气虽依然有些淡淡的,但比起对旁人总是多了几分温柔,“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