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客厅环顾了一圈,想了想又把那副拐杖和盲杖一并拿进了卧室,放在床的一侧,确保沈言一起身就能碰到,然后就下楼回到了自己家里。
☆、第十八章 江湖救急
沈言这一觉睡得很沉,以至于他醒过来后,半天才弄明白,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萧放抱到卧室里了。
一想到这儿,沈言的第一个念头是有些不好意思,然后才意识到,这想法有点不对,他什么时候能和陌生人这样毫无顾忌的接触了?
然后,他又回想起睡着之前,萧放的手好像顺着脚踝摸了他的小腿,他当时是什么样的反应来着?像个火炉,很暖和?
“靠,傻B了吧。”沈言骂了一句,把头埋进被子,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恨不得捂死自己才好。
事实上,沈言并不喜欢与人的身体接触,平日里和杜子晨不过就是搂搂肩膀拉拉胳膊,这大多还是因为沈言看不见的原因,即便是与陈文川,那时候除了亲吻也没来得及有过太亲密的接触。
可是,萧放这个才见三回的陌生人,自己怎么就……
“明明是脚扭了,怎么脑子里的筋也错位了,秀逗了吗?”不知道是因为被子捂得,还是羞得,要是此刻有人在眼前,就会看见沈言的脸很红,一直红到了脖子,连带着耳尖也泛起了淡淡的粉。
好半天,沈言才从害羞的感觉中恢复平静,他从被子里把头伸出来,又伸手按下床头的电子报时器,已经下午3点半多了。
脚踝处传来一抽一抽的疼,沈言慢慢的坐起身摸摸,已经完全肿了起来,眼下这样,出去什么的,显然是不太可能了。
靠在床头,沈言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冰箱,鸡蛋还有七八个,好像还有几个土豆和西红柿,嗯,挂面剩的比较多,牛奶也有,再时不时的定个餐,看来自己是不太可能被发现饿死在屋里了。
沈言自嘲的笑了笑,打算下床蹦着去客厅,毕竟手机拐杖都在那,结果往床边一伸手,“吧嗒”一声,是东西倒地的声音。
“咦?”沈言像是不太确认似的,往旁边又摸了一下,这一下,摸到了其中的一根拐杖。
“说自己是个粗人,但其实挺细心啊。”沈言嘟囔着,咧着嘴又笑了。
有了拐杖,沈言明显就方便了许多,他起身到客厅,在茶几的固定位置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拿起手机,沈言想给萧放打个电话,谢谢他的照顾,可在拨出去的那一瞬间,他又犹豫了。
如果萧放问他怎么样了,晚上吃什么之类的话,他该怎么回答,他并不喜欢说谎,平时,许多事如果他无法说出口,更多的是选择不回应。
要是之前,面对着还属于非常陌生的萧放,怕给对方添麻烦,欺瞒一下也就罢了,可是,在自己明显已经接受了对方的照顾和帮助之后,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虚假的“好好好”之类的话沈言却有些说不出口了。
“伤脑筋啊,”沈言的拇指在电话的拨出键上摩挲了很久,终于还是放弃了。
此刻伤脑筋的不止沈言,楼下的萧放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打个电话问一声,或是干脆上楼一趟。
按他平时的性格,他可能不用考虑就上楼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就这样上去,太过主动,反而可能会让沈言防备他。
还是打个电话吧,萧放正想着,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喂?”
“老三,救命。”陈浩的大嗓门差点把他震聋了。
“干什么玩意啊你,疯了啊。”萧放没好气的回喊。
“我爹和我哥合起伙来坑我,把我堵在家里去相亲,我跑出来了,兄弟,江湖救急,我要上你那住几天避避风头。”电话那头,是陈浩呼哧带喘的声音。
“去夜阑珊啊,楼上的钥匙你不是有吗?”
“不行啊,我哥知道夜阑珊,那不安全啊。”
“靠,劳资是上辈子欠你的吧。”萧放说这话也是有缘由的,毕竟他曾经救过陈浩的小姨。
“哥,我叫你哥行不?”陈浩在电话里死皮赖脸的哀求。
“滚犊子,你在哪儿呢,我接你去。”
“艾玛,三儿,你真是我哥,比亲的还真,我在玲珑路和龙达街交汇口呢,等你啊。”
被陈浩这么一打岔,萧放也就先把沈言的事放在一边,抓起钥匙,起身出了门。
等把陈浩接回自己家,萧放才发现自己的日子变得水深火热起来。
陈浩是个典型的少爷,除了摆弄电脑,日常生活完全不能自理,不会套床单被罩也就算了,衣服脏了都不知道放进洗衣机,而是到处乱塞,下个泡面差点没把萧放家的厨房炸了……
“陈老二,你特么是怎么活这么大的?”萧放每一天看到陈浩这种生活不能自理的样子,满满的全是心塞感,恨不得化身老妈子,时时刻刻跟在他屁股后面收拾,根本没空再想沈言的事。
“吃饭长大的啊,我家也不用我弄这些啊,麻烦死了。”陈浩自己也有点儿抓狂。
终于,陈浩在自己家里呆了十天之后,萧放的耐心告罄,他联合方伟和陆岭,在夜阑珊一起对陈浩进行了轮番轰炸,啊不,是教育。
“小浩,你这样总躲着不是办法,难道还能躲一辈子不回家吗?”苦口婆心的,是老大方伟。
“不就是个母老虎吗?我给你支个招,她越烦什么,你就越做什么,最多两次,肯定就和你撒由那拉了。”出馊主意的,除了陆岭没别人。
“我觉得他们说得有道理,就你这种生活白痴,我觉得人家姑娘一定看不上你。”连打击带讽刺的,是收留了他的萧放。
“你们……你们是不是我兄弟啊。”陈浩恨恨的看着三个人,咬牙切齿,捶胸大哭。
“不是。”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陈浩:……
终于在外流浪了十天之后,陈二少爷被一群兄弟送回了“虎口”,等待他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靠,终于清静了,再跟我那儿住半个月,劳资头发都要愁白了。”萧放跟方伟和陆岭念叨着。
“哈,哪有那么夸张。”二人不信。
“真得有,不信再有下回,你们接待他试试。”萧放说着,突然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坏了,那小家伙的脚。”
“什么小家伙?”听者一愣。
“啊,就是上回我和你说的那个。”萧放对着方伟说:“前一阵他脚扭了,正好让我撞见,就帮了他一下,应该过去看一下的,结果都让陈浩这斯给搅和了。”
“啊,那个啊。”方伟了然。
“哪个,哪个?”陆岭追在旁边问。